顾惜剑带着阿沅快马抵达长安城时,正值残阳如血。
阿沅从前不知,为何人们总喜欢把残阳与血联系在一起。直到此刻,她亲眼见到前方的布庄人来客往,一派祥和,可不知为何,眨眼就火光冲天。那火,映着残阳,当真是滴血的颜色。
残阳如血。
陶记布庄忽然失火,人群顿时像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
顾惜剑勒住马缰,原本奔跑的马儿停了下来。顾惜剑打量着那场火,脑海中闪出的却是三年前神医山庄的那场大火。也是这样的火光冲天。
顾惜剑翻身下马。牵着马缰,小心绕到失火的陶记布庄前。门楣已被烧掉一半,在大火中摇摇欲坠。
“快救火啊,快救火啊——”陶记布庄的老板,拄着木拐,颤抖地伸出手掌。
水一盆盆一泼洒上去,对于势必要烧起来的大火,无疑于杯水车薪。
坐在马背上的阿沅,却忽然觉得这场景,好似在哪里上演过,她好像遗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想要深究,却头痛得厉害。
“阿沅,你怎么了?”顾惜剑察觉到异常,扭过头来问道。
“我,头痛得厉害。”阿沅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嗡声答道。
顾惜剑伸手探了阿沅的脉息,并无异样,随后瞧着面前的大火,若有所悟,立时调转马头,带阿沅离开失火现场,找了家客栈投宿。
顾惜剑率先走进房间,打开房内唯一的窗子,探头粗略查看了周遭的地形,才回过头来问阿沅:“头还痛吗?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阿沅摇摇头,随手拉开张一张凳子坐下:“已经好多了,不用了。”
顾惜剑关好窗子,走过来从包袱里取出一包还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纸包放在桌子上:“这一路上总寄宿在荒郊野外,难得有张床,你好生休息,我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若是饿了,这里还有一只烧鸡。”
阿沅站起来问向已经走向门边的顾惜剑:“你是要去失火现场吗?”
“我只是去买几个包子。再顺带打探些消息。好好休息。”顾惜剑关好门,迅速消失在走廊。
他骗了阿沅。他直接去了失火现场,陶记布庄。
官兵和附近的街坊正在合力救火,火势已渐渐熄了下去,陶记布庄业被烧掉了四分之三。只剩下半块门楣,摇曳在薄暮初染的长安城。
顾惜剑隐在人群中,直到官府的人撤走后,才前往查看。所幸此次失火发现及时,陶家未有伤亡,只损失了宅子、布匹、及财物。
这场火明面上看起来与神医山庄的那场火大不相同,神医山庄的那场火使得全庄覆没,而陶记布庄这场火,却无一伤亡,只是损失了财物。却恰恰是这最后一点,让顾惜剑认为,这两场火,必有关联之处。
试想,真正的突发失火,如何能确保一宅子的人,包括下人、来往的客人无一伤亡?这像是一场算计好的失火。
而神医山庄的那场火,也像是蓄谋已久。
这之中,必定有什么关联,他回头要派人好好查查陶记布庄的来历。顾惜剑在心中盘算着,却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在悄然向他逼近。那是杀气!
顾惜剑抽出腰间的吟风剑,已有数条蒙面人拿着剑直向他刺来。顾惜剑拿剑轻轻挡开,那伙人随之又欺了上来。顾惜剑不得不与之周旋。
这伙蒙面人武功不弱,绝非泛泛之辈,他们的剑招也极为古怪,似自创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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