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呀,小六。”元丰跟出来一脸和煦地笑。
我冷着脸:“邝元丰,你连你奶奶都摆不平,就不要招惹人家女孩,躲躲闪闪很伤人的,你知道吗?哪个女孩儿愿意被别人家父母品评高低?谁不是父母十月怀胎生下的,哼,都以为自己家的是金凤凰,别人家的女孩……”电光火石间我脑子好像被劈开一道缝,一个惊雷就此在头上炸开,“你,你,你的‘女朋友’…...”
太惊悚了!我急忙咽下后面的惊讶,也不敢再细看他的脸,深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感到歉疚,都说要对他们理性宽容,可真遇到还是没能很好地做到淡然处之。
还好元丰忙着取车,没有察觉到我的失态。
因为之前都说好的,签合同很顺利,除房东有点儿恋恋不舍,小张尤其高兴。
元丰在院子里里外外看过也很高兴,我在旁想象他和他的他一起坐在樱花树下,落花缤纷两个人四目相望、两情相悦,不管它墙外红尘喧嚣的样子也高兴起来。
元丰大概是看我目光久久停留在樱花树上神情悲喜交加,也站在一边细看那棵樱花:“你不喜欢这棵树?”
我说:“爱情的模式哪里只有凤求凰一种?火烈鸟的爱情也是一样坚强和纯粹。”
元丰看看树又看看我,思索片刻慎重地点点头说:“你喜欢就好。”
是啊,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
因为元丰这个不得已,我好像也完全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开始忘我地投入到朝云的基础建设中去,元丰则心无旁骛地做壶去了。
不得不说,电话薄里积攒的人脉关键时刻让我获益良多。
图纸经过王大头的润色,由刘工一一把关,再经工人们心灵手巧地落实到现场,每个环节丝丝入扣,院里、屋内一天一个样。
这天中午昏昏沉沉的正靠着树打瞌睡,听见院门响了,元丰进来,脸色煞白,神情萎靡,进来也没同以往一样到处蹓跶,坐在我身旁一言不发。
我起来到后院拿了一根大头针,借了打火机烧了一下针尖出来背在身后,走到元丰面前说:把你的手给我。
这厮愣了半天,眼里忽明忽暗,我急了一伸手牵过他的手,手起针落他惨叫一声,我已经挤出一股清水,然后鲜血流出,又扎了剩下的手指,他脸上才恢复了血色。
“放放血很快就好了,我奶奶那会儿就这么给我扎的。”我很欣慰自己学到奶奶这招。
“我还以为你余生要牵着我的手,谁知道你是辣手催花。”立竿见影了,要不这厮也不会这么快就油嘴滑舌。
我抓住他的手问:“有感觉吗?”
他居然有些扭捏,我放了他很诚恳地说:“喜欢谁,自己身体最知道,不要被世俗的眼光束缚,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
他惊愕不已,然后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我摇摇手:“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院子东边那棵葡萄树当初我让工人师傅留了下来,也只会浇浇水,谁知它竟长的格外好,顺着藤架爬得欢实,我抬头仰望着一嘟噜一嘟噜饱满的果实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春华秋实总是乐于见到的,
元丰这段时间对这个院子也十分上心,几乎天天来。
我垫着脚尖正好够不到那串大葡萄,蹦了俩下都于事无补,回头看元丰站在身后笑得晃人。
“你不说帮忙,还在这儿看热闹,没风度。”
他伸手托住,另一只手拿了根一拧就到了手里,我拿了冲洗一下放在嘴里:“甜,清水浇出来的都这么甜。”
他邀功的样子:“我埋了一只老猫做肥,才这么甜的。”
我一下震惊到极点,拿着葡萄的手一松他手疾眼快接住笑得肆意。
“骗你的,这都信。”
又到中秋了。
小五第一次过来就被这个地方吸引了,他前前后后转完说:“六儿,给我留两间房,我把工作室搬过来。”
我在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说:“行啊,不过丑话说到头,要交租金的。前面的可以给你匀一间,后面你自己挑两间,也用不着算你公摊面积,咱们一家人好说,一平米就算你50好了。”
小五回头很是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还没开张营业你就一脸市侩像,回头可别说你是我妹妹。”
我好脾气地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我漫天要价你可以坐地还钱嘛,你要定下来我就好好给你设计一间办公室,包你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繁星冬有雪,对你手游的开发一定大有益处,你心情好灵感就来了,自然收入提高,这不是双赢嘛。”
小五拿了杯子无奈地看看我说:“六儿,你完全堕落了。”
长话短说,等院子终于完工打扫出来,元丰风尘仆仆也赶回来,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定制好的产品。
他整个人清瘦了一些,但是拿出的作品还真应了那句话:“朝云出品,皆为精品。”
看我眼馋的样子,他很受用。
转圈环顾焕然一新的院子,他冲着我点点头:“比原先的设想更完美。”
“你看我这么辛苦,总该表示表示吧?”当我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那把天青色蝉翼小茶壶上,简直对它着迷到挪不开目光,这厮,还真是活该吃这碗饭,他起名叫雨过天青。
“看在你还识货的份上送给你。”他被人欣赏还是欢喜的,一双凤目当真顾盼生辉,我在心底暗暗叹息,怪道是现在的女孩子婚嫁难,优质资源不仅有同性竞争还有异性抢夺。
我们选了一个日子开业,邝元丰颇为低调,好说歹说不肯出席开业大典,我只能勉为其难周旋一番。
甜妞本来就在秘书处,待人接物堪称完美,再加上小五长袖善舞,现场倒是其乐融融。
我存着一份私心的,挑了元丰做得几把壶放在里面的多宝架上,预备专门有一天请大伯他们过来欣赏一番。
叶楷带着一帮子弟过来,颇为豪气的一人选了几套呼啸而去。
晚上小白结完账连蹦带跳地过来说:“姐,照这样下去,咱什么时候能把房钱挣回来啊?”
我不紧不慢地翻着册子安慰他:“我们不是挣快钱的,要耐得住寂寞。”
小白愣呵呵看了我半天“哼”一声扭头走了。
这小哥聪明伶俐,就是太心急。
晚上恬妞炒了火锅底料,摆了一桌丰盛的菜,喊他们一起来涮火锅,我和小白摆好碗盘喊小五和元丰入座,元丰拿了白酒和啤酒过来,小五说:喝白的吧。
元丰点头笑吟吟入座,等看清面前盘子里的物件惊慌失措地问我:“这些是什么?”
我耐心解释:“百叶,就是牛的第三个胃内壁,富含蛋白质,补益脾胃;牛肚,是第四个胃内壁;黄喉,牛的主动脉;猪脑,就是猪的脑髓,富含钙磷铁,所谓以形补形。另外这是鸭血、鸭肠……”
我眼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变了绿:“你们怎么吃这些?”他几乎呻吟着问。
我很诧异:“吃火锅不吃这些吃什么?再说你不是也吃狮子头吗?”
他虚弱地给我一个白眼:“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恬妞很是怜悯地看着他:“这些年你在国外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最后还是我煮了一碗白面,上面敷衍地放了两片青菜给他放在里屋桌子上:“世法平等,里外都是肉,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看他一脸凝重,我忍着笑出来。
我出来坐下私下觉得元丰应该是被动的一方,于是,热腾腾的气浪里我仿佛看见两个颇为俊美的男人交颈而卧,场面煞是香艳,当元丰轻启凤眼烟波横流向我飘过,害我失声惊叫,一块鸭血应声掉在毛衣上。
恬妞嗔道:“猴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我干笑两声,起身进了卫生间,元丰彼时吃完面正在里面洗漱。
我说:“你继续。”然后脱下毛衣,在水龙头底下搓洗了,又拿干毛巾垫上,看元丰半张着嘴一付活见鬼的模样,递给他,让他帮我拧干,好歹人家在自然属性上也是男性,他措手不及只得接了机械地拧了递给我,我重新套上,看看他叹了口气竖起三根手指在他耳边轻声说:“别紧张,我是理解你的,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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