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刘巧儿长得很漂亮,特别是穿着红袄,涂上口红的时候,美的就像画里的仙女儿。刘巧儿结婚那天,看到她的人都说她长的不像庄稼人,他们还说,她配王癞子,不亏。
刘巧儿嫁过来的时候是19岁。王癞子那年34,老王头在镇子上的工地做小工,一根钢筋从他的喉咙扎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还带着骨头沫,从腰窝那把老王头钉在了地上。
王癞子闹了一个星期。赚了整整5万块钱。
村里人都说,老王头一辈子没给自己儿子讨上老婆。最后虽然死了,刨去丧事、酒席,除干落尽后,王癞子还剩了将近四万块钱。这钱至少够王癞子讨个正经姑娘。
王癞子轰跑了几个上门来说亲的媒人。他娶不了知根知底的本村人。外头的人,有些嫁女的人家给了礼金钱就行,一般要三万,一些不好看,屁股不大又没力气的女儿家,可能两万也就给了。媒婆能拿个提成。有些黑心的两头都拿。
王癞子手头有了钱,每天睡前醒来都要一张一张的数一遍。但他一想到那么厚的红票子被媒人转手交给其他人心里就不是滋味。况且,王癞子还要打牌,抽烟,喝酒,吃肉。
后来王癞子在牌场上一次输了1万8,还给人打了一顿。来他门上的媒婆就少了。王癞子想着还是要娶个老婆。就是有个人冬天暖暖被窝也是好的,况且自己也有十来亩地,那女人不管怎么样,每年种点稻米出来还是可以的。
“王癞子,话我跟你说清楚了,这闺女不能生养,你以后不要来找我闹。”这是被王癞子缠了没办法的王媒婆给他说的话,“要不是我们是本家,就你这点钱,我真不想拉这张老脸。”
“这家闺女,人模样儿那是没得说,白白净净,跟仙女儿似的。也能吃苦,在家里什么活都干,种田,喂猪,赶鸭子都行。就你家那点活,肯定都给包圆了。”
媒婆说了蛮多好处,王癞子记不得几个。只晓得不能生崽,好看,能干活。
王癞子最后依依不舍的给了媒婆5千块钱定金。在家等了两天消息后,媒婆说这个事成了。那家人虽然不大高兴,但看到五千块现钱后,口风就软了很多。王婆子说,自己费了好大劲,要王癞子赶紧趁热乎着把剩下的钱给了,1万5的彩礼钱,1千的媒人喜钱。
媒人说王癞子没了长辈了,家里没人做主,算是她本家,她就在帮他操操心。于是从王癞子不多的钞票里又掏出来了几张,换成了一件大红袄,一根细口红,还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红盖头。
“成了,这东西,我给刘巧儿家送过去。后天你就去她家带人。你们这亲,就算结了。”
“哎,成,婶,麻烦你了。”王癞子脑子里还记得当时五万块钱都在时的样子,有点心不在焉的应着。
2,
刘巧儿配王癞子确实不亏。王癞子并不是真的浑身长癞子。庄稼汉里他个子不高,身子骨瘦了点,但人样没什么毛病。王癞子只是懒,只要不让他干活,就是两天一个馒头的日子,他也能过的下去。不过并不是说王癞子弄不到钱。
王癞子好吃好喝好赌,他也好嫖,镇子上做那事的女人贵,他舍不得那个钱。更何况村里的那个杨寡妇便宜。但娶了刘巧儿之后,王癞子也就把这口戒了。王癞子也会去镇子上打点短工,有时候也跟人去工地做两天小工。不过他上次因为老王头的事情大闹了一次之后,本地的建筑队都不怎么愿意把活给他做。
所以王癞子的钱来的不容易。他又当不了流氓,不然去镇子上的赌场帮帮手倒也算轻松。不过王癞子有个好。他不爱打老婆,有时候喝醉了会打两下。大部分时候,他对刘巧儿还不错。这个媳妇除了除了不能生养,脑子不那么灵光之外,其实还不错。
有时候王癞子就想,这姑娘要不是那家人,可能怎么也落不到自己手上。模样跟身段,放到镇子上,也是能说得上号的好。有人跟王癞子说,让他媳妇去镇上找个班上上,一个月好歹能弄几百块钱工资回来。王癞子想过,但他不敢,镇子上的外地人多。每年被人拐跑的大小媳妇,可能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更何况自己这个媳妇,脑瓜子不灵光,可能一包白糖,一包油果子就能拐跑了。那东西加起来才3块5毛钱,还个价,能还到2块8。镇子上的陆杂货家就这个价。
日子慢慢就过的不容易了。王癞子发现,刘巧儿并没有能让他过上那种衣食无忧的日子。王癞子有时候会想自己的爹,那个老头子身子骨硬朗,60岁了,搬砖头比30多的人般的还多,还快。每次做完工,都能给自己带些钱回来。旁边这女人,王癞子咂了咂嘴。
“巧儿啊,没钱啊。”王癞子仰脸躺下,他有一个多星期没吃肉了,闻什么都能闻出肉香来,他口袋里还剩3块钱,买不了肉。
“嗯。”刘巧儿应了一声,支支吾吾的好像有话,“你别把我卖了,我听话,还能做活。”
王癞子没搭话,他到不是没想过把刘巧儿卖掉,只是他自己没那个路子,托人问,说不能生养卖不出价钱,庄稼人好看也就那几年,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生了孩子帮忙干活实在。更何况,那些人的抽成更狠,比媒婆狠多了,王癞子算了算,觉得不划算,也就放弃了。
王癞子把手放在刘巧儿身上,本来还在算计钱的事,也不知怎的,脑袋里就想起了那个卖弄风骚的杨寡妇来。
3,
王癞子的日子终于慢慢好过了起来。而且王癞子跟杨寡妇走的近了,王癞子听到有人背地里羡慕他,说他一个无赖反而变成村子里最得意的男人。
王癞子晓得他们说的是啥,不过他不在乎,也不理睬,他只晓得自己现在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就喝酒,隔三差五还能去镇子的牌场上过把瘾。王癞子觉得现在的日子才是自己想过的。这个刘巧儿,没白娶,那1万5的彩钱,没白花。
王癞子的家在村东头,离杨寡妇家有六户人。王癞子拎着肉,熟菜还有一瓶当地产的白酒,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杨寡妇的家里。
进屋的时候,杨寡妇正在跟刘巧儿说话,刘巧儿的声音在里屋,仔细听,还有水的声音。王癞子晓得,刘巧儿在用水。他哼着小曲把吃食跟酒放在桌子上,就爬上了椅子,盘腿坐了起来。
杨寡妇不说话,瞅了瞅袋子里的东西,手还在摆弄自己的脚丫子。王癞子看着她,不哼曲了,也不说话,不晓得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来了。”掀开帘子的刘巧儿看到王癞子停了一下,脸有点红,手里端着盆子,盆子里的水上还有泡沫,“我去倒下水。”
刘巧儿笑了笑,有点害怕的看了看杨寡妇,推开大屋的门就出去了。
杨寡妇抬起头,没好气的看了眼王癞子:“今天你也来了,这个分成的事情,我们要再谈谈。”
王癞子轻哼了一声,头在那边不住的微微的点着,不晓得是在同意那句话,“不着急,先吃饭,吃过了,慢慢的谈。”
杨寡妇整个人正坐过来,手拨开了袋子,捏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杨寡妇的吃相不好看,嚼的声音很响,好像那肉片里有挤不完的肉汁,嚼完一块,她又拿了一块,另一只手在头顶挠着痒,拨开的头发丝里全是头油味,混着女人月事来时的特有味道,让王癞子一下失去了吃饭的兴致。
这时候,刘巧儿又推门走了进来,放好盆之后,慢慢的坐到王癞子旁边。她替王癞子把酒瓶盖拧开,给王癞子跟杨寡妇一人到了一杯,自己则拿筷子夹起了卷成结的海带,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我王癞子的日子,也算是你给的。”王癞子举起酒杯,对着面色不善的杨寡妇,“我王癞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就按你上次说的,我王癞子认了!”
杨寡妇嘴角的肌肉细微的抖着,王癞子的这个态度让她精心准备的一堆词一下子没了用武之地。不过杨寡妇的脸上还是挂起了笑,还有那种媚,她端起酒杯,一口就干下了整整一杯子酒。刘巧儿想给她斟满,她一把从刘巧儿的手里抢过了酒瓶,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就说我王哥不是那种人,妹儿从前就晓得,就晓得杨哥疼我,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杨寡妇把刘巧儿挤到了旁边,拿自己那团硕大的乳房抵在王癞子的胳膊上蹭,嘴里娇媚媚的一声一个的王哥喊着。
王癞子不断的点头应和,说到兴头上了,两个人就举起酒杯一口一杯的这么喝着。刘巧儿没了座位,她不敢坐到杨寡妇的位置上,她就那么在旁边站着,看着桌子上的吃食。
这顿饭吃了蛮长时间,王癞子带来的酒跟菜不够,让刘巧儿去村口的熟食铺又买了几个。没镇子上的口味好,但一瓶酒下肚后的两个人,也吃不出到底差在哪了。
刘巧儿推门进屋的时候,杨寡妇正蜷缩在王癞子的怀里。桌子上的吃食和酒水撒的到处都是。
王癞子跟杨寡妇都抬头看着楞在门口的刘巧儿。刘巧儿被他们看的不知所措,停在门口不敢动。
“让她滚出去,王哥,让她滚出去!!”嬉笑的杨寡妇一下就哭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嚎叫着。
“咣当!”刘巧儿被突然飞来的酒瓶砸在了脑门上,整个人跌倒在门上,跟着那个酒瓶和塑料袋一起摊在了地上。
“没听见你,杨姐说话啊?”
“滚..给老子滚…出去。~!”
刘巧儿挣扎着,忙不迭的从撞开的门缝里,爬了出去。
4,
刘巧儿成了这个村子里第二个婊子。刘巧儿人长的漂亮,更年轻,所以她生意比杨寡妇要好。但王癞子说了,自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刘巧儿挣的10块钱里,就有3块是杨寡妇的。
一开始,王癞子是不想分这个钱给杨寡妇的。王癞子让刘巧儿学杨寡妇的样子给人睡。睡过几个人之后,刘巧儿总说自己下面痒,王癞子也觉得自己有点痒。他还发现刘巧儿下面的味变大了,特别腥。王癞子不懂这些,他拉不下那个脸去问,刘巧儿更是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更何况,尝过刘巧儿新鲜的人都不怎么愿意来第二回。王癞子在吃喝上懂的多,在女人上懂的少。
后来,王癞子就提着酒跟肉去了杨寡妇家,他还花了50块钱睡了一次杨寡妇。他发现杨寡妇拿专门的水来洗自己的下身,还有那种长的像泡泡叫避孕套的东西。有镇子上卖的丝袜,高跟的鞋子,靴子,还有那面几乎铺了一整墙的镜子。
最关键的,王癞子仔细看了看杨寡妇的前后表现,就晓得想挣这个钱,就绕不开杨寡妇了。
杨寡妇没有给王癞子好脸色,这几个村子,生意本来就不多,现在来了个年轻的,她自然不乐意把挣钱的手段在送出去。
王癞子脑子灵活,他能想到让刘巧儿让人睡,就能晓得怎么让杨寡妇松这个嘴。
“我姓王的也晓得不能偷人手艺,你看要不这样,刘巧儿明就来你这,我把她交给你,你该打打,该骂骂,该怎么管就怎么管,我就一条,你教她。就当是她给你打工的。她挣10块钱,你就拿2块钱。”
杨寡妇哼哼了半天,她说要想想。王癞子也不急,就问了她刘巧儿跟自己下面都痒的事情。杨寡妇笑了半天,一脸嫌弃的看着王癞子,说,还好自己平时都让你们这帮死男人戴避孕套,要不,自己肯定也中招。
杨寡妇从箱子里翻了一会,拿出了一小袋白色粉,对王癞子说,“你以为这个生意哪个都能做?哪个都能挣腿当里这几两肉的钱?”
“要不是我,过两年,就等着你跟你家那个骚狐狸烂在泥里。”
杨寡妇说的话确实吓到了王癞子,他接过杨寡妇塞给他的袋子,眼巴巴的望着杨寡妇。
“回家,三勺子粉,一勺子盐,和好了洗,早晚都洗一遍,千万不能在跟人睡了,你自己也不能在碰刘巧儿。你自己也要洗,一人一个盆,洗之前水要烧开,把盆烫熟。”杨寡妇难得的脸上一点媚笑都没有,又提醒了一句,“药没了,就来我这拿。不要你钱,就当我收了刘巧儿的见面礼。”
“唉,唉,唉。”王癞子连应了三声,抓着粉,连裤子都来不及系,便跑回了家。
5,
王癞子日子好过了之后,他就会手痒。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2000块钱,哼着小调,就晃进了镇子里的赌档。
王癞子今天的手气不错,他喜欢推牌九。在他耳朵里,牌九在手里被砸的啪啪响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东西。
“二四来登基,五六不要七。来了啊,来了啊,来了啊。”
王癞子非常的亢奋,这把在赢,他兜里的两千块,就要变成五千块了。
“来咯!开了,开了!双斧头!哈哈哈。”王癞子有些挑衅的看着庄家,周围开了一个天王,一个天高九,就剩庄家那个没见过的年轻人在那紧张的擦着脑门上的汗。
“开了开了,别墨迹,赶紧来下一把,今天王癞子手气到是真不错。”旁边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嚷嚷着,这声音在王癞子的耳朵里很受用,他不急不忙的新点了一根烟,脑子里想着电影里看过的赌神那感觉,深吸一口,嘴张的大大的,让浓烟从嘴里翻滚着跑出来。然后从烟雾后看着那个庄家新手紧张绝望的样子,这感觉真爽,比赢钱还爽。
“双长,庄家赢!”
王癞子愣了一下,他仔细看了看庄家开出的牌面,两长三牌,正好把自己压的死死。
”算你小子运气好。“王癞子看着那个庄家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这么想着。
”王癞子杀他娘的。“
”对,王癞子上!“
”……“
旁边人七嘴八舌的起哄,这种被人指望着的感觉让王癞子感觉底气很足,甚至有种为民做主的充实感让他舒服的想呻吟。
”再来~!“王癞子豪气的把钱洒了过去,一把扔掉手里的牌。对着庄家满不在乎的说着。
王癞子最后还是输了。而且比1万8那次输的还多。王癞子拿了赌场的高利贷,一共两万,十天内还清,不然,王癞子就要被拆了卖钱。卖个肾就行,或者两个视网膜。
王癞子吓的没了血色,回到家刘巧儿端水给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尿了整整一裤子。
王癞子那天没喝酒,但他狠狠的打了刘巧儿一顿。
“老子娶了你之后,就他妈的没碰到好事。”
那天晚上王癞子打刘巧儿打了很久。还不断的说着碰到刘巧儿时的倒霉事。后来王癞子打的累了,刘巧儿躲在墙角不敢动。但刘巧儿没哭,自从12岁那年被打的差点死过去之后,刘巧儿就没哭过了。到是王癞子哭了,他很难受,他想到自己被人按在手术台上,拿走肾,拿走眼珠子就很怕。王癞子盯着刘巧儿看,他想到了刘巧儿刚嫁过来时穿着红袄涂着口红的样子。
王癞子觉得自己有主意了。他慢慢的走到刘巧儿旁边,给刘巧儿给扶了起来。
“巧儿啊,收拾一下,我明天带你去镇上。”王癞子慢慢的说着,脸上慢慢的挂着上了笑。
6,
刘巧儿被王癞子卖了,卖给了赌档老板开的洗头房。
刘巧儿在村子里一次50块钱,要是跟杨寡妇一起伺候男人,就是80块钱。在这里价格翻了3倍。一次150块钱。
刘巧儿要给赌档老板当一年的小姐,一年之后,王癞子欠的债就一笔勾销。王癞子走的时候心里挺高兴,自己一万五讨来的媳妇,这会不但抵了两万块钱的高利贷,还替自己挣了不少钱。所以王癞子看刘巧儿是越看越顺眼。他甚至还挤下来两滴眼泪,跟刘巧儿说,在这好好干,他会经常来看她的。
刘巧儿有些不知所措,她晓得自己被王癞子卖了,但不是卖给杀猪的。刘巧儿三步一回头的看门口,就是不晓得她到底想看到谁。
回了村的王癞子被杨寡妇狠狠的奚落了一顿。他一个屁也没敢放,容易的钱来习惯,人就没有心思去弄那些难挣的钱了。王癞子说杨寡妇一个女人也不容易,自己好歹能帮帮忙,一个星期有一回肉,一回酒就行了。等到刘巧儿回来,给杨寡妇对半分钱。
王癞子在杨寡妇家赖了好几天,然后也就住了下去。
日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继续着。王癞子点头哈腰的迎人送客,然后给杨寡妇捏肩揉脚。杨寡妇说,就是现在解放了。要是搁以前,看戏文里。王癞子肯定能做龟公作出名堂来,要是大清那会,说不定还能当个大太监,手里头能管上千号的人。
王癞子听了之后就觉得很神气。他王癞子在这乡这村里好歹也算是个人物。有几个能一晚上输赢3,5万的。有几个一晚上搂两个女人睡的。又有几个每天不用下地,不用做工,就能有肉吃,有酒喝的。
他王癞子本来就是号人物。可惜生不逢时而已。
王癞子再看到刘巧儿是半年后,他帮杨寡妇去镇子上配药粉。他去了刘巧儿在的洗头房。那会王癞子真的是眼睛都看直了。那个浑身土气的女人早就不知去了哪,穿着洋气衣裳的刘巧儿化了淡妆。像从土鸡变成了凤凰。
刘巧儿也看到了王癞子,她领着王癞子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王癞子迫不及待的扑倒她身上,像条狗一样的闻着劣质香水和女人肉体混合出的旖旎味道。
王癞子抱住刘巧儿,鼻子用力的在她头发上一口一口的吸。香水的味道冲进脑门,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只手在捏着。那种感觉像酒喝到一大半,一口干燥呛人的老烟灌进肺里的滋味。
王癞子在刘巧儿身上闻了个遍,他还问刘巧儿自己是不是像条狗,晃着屁股说可惜没有一条尾巴。
刘巧儿不接他的话,她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面的灯,她说,“当年你来我家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杀猪的,我听到娘说1万5就1万5。正好把钱存着给弟娶媳妇。”
“你给我拿水洗的时候,我还在抖,倒不是因为冬天冷,是因为害怕。我看过人家杀猪,都要用开水烫,然后刮毛,再然后就剖肚子了。”
“后来你夸我好看,说是你看过的最好看的女人,还给我穿上红袄,让媒婆给我涂了口红,那会我才晓得你不是杀猪的。你说你以后就是我男人,我就是你女人。以后跟你住,不住那个猪圈了。我开心啊。特别开心。第一回不那么害怕。”
王癞子拱着的嘴停了下来,他问刘巧儿还有没有其他灯,走过去把那盏亮点的日光灯打开了。
刘巧儿也不说话了,盯着他看,“怎么了?”
“你这大腿根咋了?黑漆漆的,怪难看的。”王癞子掰着刘巧儿的大腿看着上面那一圈黑漆漆的疤,问着,“烫的?”
“嗯,烟头或者香头烫的。”刘巧儿抬着的头,用胳膊撑着自己,眼睛看着大腿上那一层丑陋的伤疤说着。
“咋还要烫这个?不疼啊?”王癞子有点不明所以的问。
“疼,不过烫一个50块钱。要是笑的话,他们还会多烫几个,一次下来能多挣好几百。”刘巧儿笑眯眯的说。
“不淌眼泪?归归,镇子上人还真是有钱啊。”王癞子又把头低下来看着刘巧儿的腿,若有所思的念叨着。
“不淌眼泪,12岁那年之后,我就没淌过眼泪了。”
“哦。”王癞子似乎不相信,他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火后,就按在了刘巧儿的大腿根。
滚烫的烟头很快烧焦了丑陋的伤疤,把绞缠在一起的皮肉细胞从鲜红变成了焦黑。混合出一种奇怪的焦炭味,随着火星升起的烟雾一起弥散在这巴掌大的房间里。
“你看,不淌眼泪吧。”刘巧儿笑着,泪流满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