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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图片|侵删金针绣出天孙锦,婚筵留客情弥重。彩笔挥成玉女诗,腊鼓催人酒不酣。
01
一个阳光明媚但微冷的冬日中午,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如约举行。
酒店门外,竖着一幅显眼的海报,上面写着“预祝新娘小馨和新郎程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此时,婚礼的进程,已经到了郎才女貌的新人给宾客敬酒的时刻。美丽的新娘小馨换下了洁白的婚纱,穿上一身精致合体的红色旗袍,在俊朗高大,容光焕发的新郎程诺的陪伴下,袅袅婷婷含情脉脉地向宾客走来。
新人的背后,跟着两个帮忙拿酒水的人。四人逐桌逐位,一一敬酒,表示感谢。客人们亦是连声祝福,赞不绝口。
转眼来到第五排最后一桌,这一桌客人,都是新娘的大学同学。小馨一眼就发现了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的那个人,心不自主地疼了一下。但那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只能强装笑脸,和许久不见的同学们寒暄着。
很快轮到那位男生了,小馨走过去,有些不自然地冷冷地说:“谢谢!”
没成想,这位男生接下来的举动,简直惊倒了众人。他霍地站起来,拉起新娘的手就跑,小馨猝不及防,穿着高跟鞋,差点摔倒。
他不管不顾,生拉活拽地拖着小馨径直跑进了饭店为新娘准备的临时换衣间,还反锁了门。
“你要干什么?你胡闹什么?”
“我问你,他对你好吗?”
“我不用你管,你管不着!你来干嘛?你赶紧让我出去,外边还有很多客人呢!”
小馨想跑出去,无奈被他死死地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我要你幸福!小馨,我要你幸福,你懂吗?”
“你让我出去,别让大家看笑话!”
“我再说一遍,我要你幸福,你记住了,我对不起你!”
“你神经病!你早干嘛去了?你喝醉了!别闹了!你给我滚!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门外人声嘈杂,拍门的,叫嚷的,里面的男生,全不理睬,继续他的恶行。
估计真的喝醉了,他竟然跪下了,还不忘扣着新娘的手腕。
“我不是人,我失去了你,我拱手把你让给了别人,我对不起你,我要你幸福!一辈子都幸福!”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上了,一边哭还一边继续他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
小馨也哭了 ,小馨是因为他的无理取闹急哭的。
眼前这个男人,痛哭流涕的模样和很多年前冷漠决然的样子,不断在小馨的脑海里回放,这让她不禁心思恍惚:这个男人,真正的面目到底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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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这个人,是小馨的初恋。
大二的时候,在一次艺术赏析的选修课上,小馨的优雅气质和独到见解,深深吸引了一位男生的注意。
他叫张海,是一个官二代。
张海随即对小馨发起了热烈地追求,送花,请看电影,写情书 ,接送上学,送小礼物 ,一轮连环操作,很快捕获了涉世未深的乖乖女的芳心,于是他们恋爱了。
小馨每天沉浸在幸福的爱河里,笑魇如花 。张海享受着他的战利品,得意忘形。
然而,大三的一次军训,打破了这份美好。
小馨因为晨跑途中,突然晕倒 ,被送进医院。张海一开始无微不至地照顾,缓解了小馨的病痛。她暗自庆幸,眼前的这个人,看来真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感谢老天,如此地眷顾自己。
可是一天下午,两个人正在病房里聊天时,主治医师进来了,神情严肃地说:“请家属跟我来一下!”
半小时后,张海回来了,跟小馨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不知细情的小馨,还以为张海家里或者学校出了什么紧急的状况。
第二天早晨,张海神情异样地来到病房,脸上的微笑荡然无存,冷冷地说:“你好好养病,注意身体,咱俩不合适,分手吧。”
小馨一时间傻掉了,竟然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所措。
后来,不管小馨如何苦苦挽回,张海还是铁了心要分手,撂下小馨从此避而不见。一场绚烂似烟火的爱情,结局竟如此潦草。对于初涉爱河的小馨来说,这个打击犹如晴天霹雳,让人无法承受。
渐渐地,小馨变了,变得消沉,茶饭不思,整日以泪洗面,学习也没了兴趣。以往每年都拿最高奖学金,却第一次挂了科。老师父母同学们,都为她着急,惋惜,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她,但是都无济于事。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灵魂。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张海突然放手?
后来小馨从别处得知,原来那天医生告诉张海,自己患有很严重的先心病,而且不宜手术,将来最好不要怀孕生孩子。
而张海是家里的独子,他怕父母无法接受这样的儿媳,而自己,也没有勇气承担这样沉重的责任。思想斗争了一个晚上后,他果断地提出了分手,还振振有词地说,当断不断,必留祸患。
分手的打击,对单纯的小馨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好几次她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每次脑海里有了这个念头,善良的小馨都会浮现起父母在自己离开后,那张苍老而老泪纵横的脸 ,内心自责不已。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小馨决定,即使再痛苦,也要为了父母努力地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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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人生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悲伤的,命运总会带给每一个人不一样的色彩,小馨也一样。
在一个同学的生日宴会上,独自坐在黯淡的角落里的小馨,忧郁的眼神,沉静的气质, 吸引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的注意。他款款地走向了她,静静地看着她,适时地给她添一点饮料,简短地跟她攀谈起来。
奇怪的是,小馨一扫平日里的冷漠和孤傲,竟然和他聊了起来,脸上还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说明,小馨并不反感他。
在聊天中,小馨知道了男孩有个好听的名字,程诺。
晚会结束了,程诺自然主动地提出送小馨回家。因为有点晚了,初夏的夜间还是有一点冷,小馨被风一吹,本能地把双臂抱在了胸前。
“你冷啊?”
程诺说着,脱下他自己的外套,披在小馨的身上。他自己只剩下一件背心,露着宽厚的肩膀和粗壮的双臂。这件外套对小馨来说,太大了,一直盖到了腿弯。
“好难看,嘻嘻。”
“管他好看难看,不冷就行了呗,冻感冒了可麻烦啊。”
小馨裹着肥大的带着男孩体温的外套,心里涌起阵阵久违了的暖意。
大概交往了半年,程诺郑重地跟小馨提出了结婚的请求。小馨把自己身体状况如实地告诉了他, 并且要他三天后再回答,请他慎重考虑。
三天以后,程诺如约而至,带着一大束玫瑰,玫瑰里还藏着戒指。
“我程诺认真考虑过了,我是真心爱你的 ,不会因为你的身体状况而改变。有病可以治,没有孩子可以抱养,我遇到了你,就不会放手,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就让我陪着你,度过余生吧。”
小馨哭成了泪人,扑进程诺的怀里,把鼻涕眼泪尽情地挥洒在他的身上。程诺紧紧地拥着怀里心爱的女孩,吻干了她的泪,许她三生三世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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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外面破门的巨大声响把小馨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此刻张海还跪着胡言乱语,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三个男生一把揪起张海,对他拳打脚踢。新郎程诺连忙制止,说婚礼上打人不吉利 ,不要跟一个醉鬼一般见识,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
程诺拉着新娘,关切地问:“没事吧?别往心里去,他喝醉了。外面客人还等着呢,咱们继续吧。”
小馨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思绪万千。
一个是曾经深爱过的初恋,在现实面前,选择了逃避 ,选择了放弃,带给自己莫大的伤害,还差一点让自己自暴自弃,走上绝路。
另一个则是在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用他宽广的胸怀和健硕的臂膀,给了自己博大的爱与包容。把自己从万丈深渊拯救出来,获得了重生。
小馨很快擦干了眼泪,补了妆,调整了一下情绪,挽起程诺的胳膊,走出了换衣间,继续婚礼的进程。
她看着身边温文尔雅注定厮守一生的男人,又看了看酒席桌上那唯一一个空荡荡的座位,紧紧地拥着程诺,在心底深处默默地想:“老公,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今生今世,我会用我的生命来报答你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老公,谢谢你,还好我嫁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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