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雄风(4)失马得友

作者: 九郎判官 | 来源:发表于2022-08-08 10:28 被阅读0次

    铁木真自从辞别了锁儿罕一家后,便顺着斡难河,向居所疾驰而去,所幸这一路没再遇着泰赤乌部的歹人,在经过别帖儿山,到了豁儿出恢山时(这就是当初把蒙元停掉的原因,人名、地名实在太复杂了,有些根本查不到),听得前方有人拍手笑道:“是兄长回来了!”

    肯特山

    铁木真停鞭四望,望见前面山南处,正有一行人往他的方向赶来,定睛一瞧正是他母亲和兄弟们。当即下了骡子,与亲人相见,各述前事,母子相抱大哭。

    合撤儿劝阻道:“我等思念兄长,日日来此探望,天可怜见,终得兄长安然返回,此时应该是心中欢喜,如何又哭了起来?”诃额仑母子听了这话后,才止住了哭声。

    众人说说笑笑相偕归家,至不儿罕山(见前,今蒙古境内肯特山),有一座古连勒古岭(即起辇谷,蒙元各帝之后都葬于此处),内有桑沽儿河(克鲁伦河上游),还有一处大湖。周围貔貍(黄鼠,非黄鼠狼。能不能看作当年拓跋焘的小字呢?)甚多,肉味很鲜美。

    克鲁伦河

    铁木真望着这片美景说道:“我等就在这里居住吧,我看一来此地水草肥沃,不比故居差。二则也可防止敌人加害。”诃额仑母子等人也非常赞同。

    众人便寻了一块旷地,扎住营帐,把故居的人物骡马,统统都移徙了过来。也速该当日曾留下八匹骏马,铁木真平时极其爱惜,亲自朝夕喂饲,八骏被养得更是雄骏异常。

    某日,那马厩内的八匹骏马,都被一伙歹人盗去,只有老马一匹因为早上被别勒古台骑去狩猎,而未曾被盗。

    铁木真正在惶惶然时,看见别勒古台捕猎回来,急忙与他说明此事。别勒古台道:“兄长放心,兄弟去追!”合撤儿在一旁说道:“你要留下看家,我去追!”

    铁木真道:“你两都年龄尚幼,不如兄长自去。”(当初诃额仑把兄弟几人教的确实很好,手足情深)当即携了弓箭,骑着那匹老马,追着八骏的足迹,向北疾追,走了半日一夜,等到了日出天亮时,才遇见一位少年,铁木真见他年龄与自己相仿,正在旷野中挤着马乳,便向他拱手问道:“请问,你可曾见有八匹骏马从此经过么?”

    那少年回答道:“还未曾日出时,的确看见有人领着八匹马从这飞驰而过。〞

    铁木真急说道:“这八匹骏马是家父留于我的遗产,但昨日被贼人盗去,所以我才来追的。”

    那少年将铁木真上下打量了一回,便说道:“我看你面色,似早已饥渴,所骑的马也已困乏,不如你在此少歇,喝点马乳,我再随你一起去追贼人,你看如何?”

    铁木真听说后大喜,立即下马,接过少年手中的皮简,饮起马乳来。那少年也不回家,就将挤马乳的皮筒,拿草盖好,又把铁木真的坐骑放了,让它自行休息。

    少年正好有两匹骏马,他将一匹黑背白肚的,牵给铁木真骑,还有一匹黄马,自己骑乘,两人一先一后疾驰而去。

    途中帖木真问起少年的姓氏,少年说其父乃是纳忽伯颜,少年则名博尔术(铁木真帐下四杰之一),都是孛端察儿的后人(孛端察儿之事见蒙元源流(上)不儿罕山子嗣繁盛)

    铁木真喜道:“孛端察儿是我十世远祖,我与你恰是同出一源,今日又麻烦你来助我,我心中很是感激!”

    博尔术道:“男儿所遇到的困难,总是一样的。更何况你我本就同宗,理应为你出力相助!”(应该让晋室司马家看看)两人就这样一路有说有笑,倒也不嫌寂寞。就此两人又追踪了三日,才遇到一个部落,见他外围有马圈,其中正栓这八匹骏马。

    铁木真对博尔术说道:“同伴,你就在这里别动,我前去把马牵来。”

    博尔术道:“我既与你作伴前来,你现在如何叫我别动?我要与你一同前去。”说着,不待铁木真答话,就抢先去到马圈,把那八匹骏马一起放出,交给铁木真。

    铁木真让马先行,自己与博尔术押后南归。两人刚刚启程,那部族中人就追了出来,博尔术道:“贼人来了,你快将弓箭给我,待我射退了他们。〞

    铁木真道:“你驱马先行,我来与他厮杀一番!”(两人皆是少年英雄)博尔术驱马先走。

    当时日头已经西沉,天色将暗,铁木真弯弓而待。见后面追来一个骑白马的人,手中执着套马竿,大呼休走!此声未绝,那铁木真的箭矢,早已搭在弓上,顺风而出,直接射倒了来人。

    铁木真拨马急奔,汇合博尔术,倍道兼行。这样又过了三个昼夜,才赶回博尔术家。博尔术父纳忽伯颜此时正在门外了望,见博尔术到来,垂着泪道:“我只生你一个儿子,为什么遇见朋友,就随他而去,也不来通报一声?”

    博尔术下马,无言以对,铁木真见此忙下马拜谒道:“老丈,您的郎君实为义士,他怜我失马,所以来不及向老丈禀明,与我一同去追贼,才幸得失马复归。我愿代他受过!”

    纳忽伯颜连忙扶起帖木真道:“你千万不要错怪我了,我只因儿子失踪,毫无音信,着急了好几日,至今才见面,由喜生怨,才说了那些话,望你能够见谅”

    铁木真道:“老丈太客气了,小子不敢当!”遂转头对博尔术说道:“如果不是你,这马又如何能得?这八匹马,你我两人可以分用,你要多少匹?”

    博尔术面带愠色道:“我当初是见你辛苦艰难,所以愿为你臂助,难道是图你的马么?我父亲只生了我一个儿子,家中所有财产,尽够我使用,我若是要了你的马,那我还不如那盗马的贼子!”(施恩不望报,确为义士)

    铁木真见此,也不敢再说下去,羞红了脸便想要告辞,博尔术挽着他,同去最早见面的地方,将之前被草盖住的皮筒取了回去。回到家内宰了一肥羊羔,烧熟了用羊皮裹着,再将皮筒内的马奶,一并送给铁木真,作为随身食粮。

    铁木真受厚赠,谢了又谢,当即与他父子告辞,纳忽伯颜对博尔术道:“你须送他一程。”

    铁木真忙称不敢,纳忽伯颜道:“你二人都是少年英雄,此后须互为扶持,不能相弃!〞(纳忽伯颜和锁儿罕一样,慧眼识人)

    铁木真道:“这是自然!”

    此时博尔术已代为牵马,向前走去,铁木真也只好由着他。遂别拜别了纳忽伯颜,与博尔术徒步相随,彼此间又谈了一会各自的家事,不知不觉中,已走了数里。铁木真这才拦住博尔术,不让他继续送了,两人临行握手,各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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