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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树,是极普通的一种树。家乡的田野里,山坡上,河边上,房前屋后,随处可见。那么普通又那么倔强挺立的一种树。
它的果实不仅可以吃,还可以用来玩。记得小时候,上学的路上,路过柿子树下,我们几个小伙伴会拣地上的小柿子,那种青青的,刚长成型的小柿子,比指甲盖略小一点,把根部的花瓣去掉,插上一根小竹棍,就做成了一个小巧的陀螺,捏住竹棍用力一转,松开手,小陀螺就在桌子上,石板上转起来了,宛如一个个芭蕾舞者。
等到柿子成熟的季节,满山的树叶都已经掉落了,远处望去只见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挂满枝头。大人们用竹竿将柿子小心翼翼一个一个扭下来,放到竹篓里。软的可以直接吃,用手分开两半,能看到里面一丝一丝的果肉,咬一口,那滋味甜甜的,凉凉的,软软的,那感觉就跟吃冰激凌一样。
有的柿子还没有完全成熟,表皮呈暗黄色,有点硬,这种柿子或腌或酿酒都可以。放在坛子里用水泡上几天,就成了腌柿子,吃起来脆甜脆甜的,有点像苹果。几个人到地里干活,或者上山砍柴,背上几个,既解渴又顶饱。
要酿酒也是可以的,把柿子剁碎了,拌上麦糠等发酵,在院子的某一处角落,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用石头垒一个大灶,支一口大锅,加入半锅水,柴草放入锅膛,点火,火苗随着一股股青烟越烧越旺,主人和酿酒的师傅一边忙活着,一边祈祷,希望酿能出好酒。
等到出酒时,师傅用酒盅接一盅刚蒸溜出来的酒,请相邻品尝。众人都围这喝下第一盅酒的人,一只只充满了急切的眼睛,还没等那人说话,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问:“这酒怎么样?好不好?”只见这喝酒的人一盅酒下肚,咂咂嘴,让酒的醇香在唇齿间流淌,末了,发出长长的一声嗯,然后说“好酒”,大家都咧嘴笑了。
那个时候的农村,有很多会酿酒的师傅,过红白喜事几乎都用当地的柿子酒或者包谷酒,真正的自然酿造的酒,便宜而且好喝。
这些年,农村的生活好了,有很多树上的柿子都没人摘了。挂满树的柿子就像一个个红灯笼,炫耀着这个丰收的季节。冬天里,万物凋零,柿子树的树干也有一种独特的美。表皮布满深深的沟壑,纵横交错,像一张老农的脸,写着历史和沧桑。又像是干涸的大地,看起来了无生机,死了一般,但即使是在干枯寒冷的冬季,依然可以绽放野性刚毅的美感。
它将跟深深的扎进土里,落叶归根,保存实力,等待来年的又一次重生。枝干弯弯曲曲,拐弯处丝毫没有过渡的圆滑,就是硬碰硬,就是这么任性又那么随意,给人一种冷硬的倔强之感。任你对它的不理不睬,任寒霜雨雪的肆意摧残,任鸟儿们随意地飞过停留,它就是那棵倔强的柿子树,独立在寒风中,傲视群雄。
我爱吃柿子,爱喝柿子酒,也爱看这冷冬里一棵棵傲然站立的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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