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僵持,会谈濒于破裂。日本在山东、奉天增兵,派军舰于渤海沿岸游弋,并颁布关东戒严令,命令山东和奉天日军备战;日侨准备撤离。袁世凯命段祺瑞调集陆海兵力,严阵以待。中日战争大有一触即发之状。
5月7日,日本对华发出最后通牒。8日晨,日置益至中国外交部递交哀的美敦书。陆征祥细看:限于五月九日午后六时前答复,否则将执认为必要之手段。第五号条件暂时脱离,容后再议。陆征祥看过,弯曲的手臂靠在光滑坚硬的桌面上,哀的美敦书压在手上,吐出两个字:“可惜。”日置益未置一词,转身就走。
陆征祥派曹汝霖向袁世凯报告。袁世凯听说五号内容已不在谈判之中,松了一口气。
下午1时,又一次会议在纯一斋举行,副总统黎元洪、国务卿徐世昌、各部总长、各院院长、参议院议长等政府要员一齐出席。会议开始,不见外交总长陆征祥,等候30分钟,陆征祥赶到,向大会报告:“会前,英使朱尔典特来会晤,说,日本因各国忙于欧战,不遑东顾,提出最后通牒,意在挑衅。袁总统明白内外情势,不至中他诡计。闻陆军段总长已秘密备战,设若开衅,不堪设想。我与袁总统是三十年老友,不愿见他遭此惨运。目前只能暂时忍辱,只要力图自强,埋头苦干,十年之后,即可与日本一较高下。今日会议,重在外交,贵总长应负起责任力争,不可听陆军总长轻率行动。我这次与贵总长会晤,不比寻常会晤,贵总长若不给我确实的答复,我不告辞。言时声泪俱下。我见他坚定诚恳,答称:我一定将贵使的忠告报告总统与大会,若不照贵使忠告,我一定以去就力争。”
袁世凯听了报告,说:“朱使之言正是为中国前途着想。日本此次提出的觉书,附了第五项各条,真是亡国条件。今外部历时四月,开会三十余次,恪守我的指示,坚拒到底,使日本最后通牒中,已将第五项自行撤回,挽救不少。只是最后通牒的答复,只有‘诺‘与’‘否’两字,我受国民付托之重,度德量力,不敢冒昧从事,愿听诸君意见。”
段祺瑞表示反对:“这样迁就,何能立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袁世凯:“段总长之说自是正理,然而,也应审度情势,量力而行。倘若第五项不撤回,我也与段总长同一意见。现在既已撤回,议决各条,虽有损利益,尚不是亡国条件,只望大家记住此次承认是屈于最后通牒,认为奇耻大辱,从此各尽各职,力图自强,此后或可有为,如朱使所言。若事过辄忘,不事振作,我固责无旁贷,诸君也是有责任的。”
段祺瑞:“民国肇兴,即承认此案,如各国效尤,如何应付?”
袁世凯声泪俱下:“我岂愿意屈辱承认,环顾彼此国力,不得不委曲求全耳。两国力量的比较,段总长应该最明白。”
随着袁大总统的声声泪,除段祺瑞外,各要员都主张和平,会议宣布接受最后通牒。
9日下午1时,中国的复文由外交总长陆征祥和次长曹汝霖送到日本驻华公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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