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是位饭店工人,主要负责店面大厅的工作。五十五岁的她,中等身材,有点发福,只要皮肤裸露的地方,就有大片大片的老人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显老一些。
和贤同事的还有阿华,阿君,阿美。饭店设有贵宾房,阿华是专门打理贵宾房的服务员;阿君以前也是贵宾房服务员,只不过倚老卖老,做事不靠谱,便被刷下来,当了普通服务员;阿美也是普通服务员,打杂。
虽然三人同是饭店服务员,但是,级别高低还是存在的。特别是阿华,自恃在贵宾房上班,整天伺候领导,自我感觉良好,虽然年纪已五十有三,整天她却在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施着厚厚的一层粉,而那粉,又不舍得买好的,廉价的粉扑在脸上,走来走去,不一会,出汗时脸上的粉沫脱落,便见满面如纵横交错的河流,河水过后颜色不一的脸皮,就像一簇丘陵地带,而脖子又是另一种颜色,简直就是一幅活地图。
阿君倒是不化妆,大大咧咧的外貌下面,自带优越感,自家儿子在国家部门上班,而自己身材高高大大,在店里只要别人说话做事没有迎合她,她便脚往地上重重一踩,地都会抖一抖,然后,双手叉腰,指桑骂槐,河东狮吼,威风无敌。
阿美呢,虽说也五十有三,但是比起阿华阿君,自是矮了一截,且不说身价,单说长相,阿美五短身材,长头发,额头有三条深沟般的皱纹,塌鼻,裂嘴,头发随便扎在脑后,还有几根扎不紧,胡乱夹在耳朵后。阿美的儿子和媳妇都在打零工,生活并不充裕,所以,需要阿美鼎力相助。饭店的剩饭剩菜,明的暗的,都被下夜班的阿美洗劫一空。
在这特殊的环境里,不用说,贤属于下风,但是贤善于拍马,虽然阿华阿君阿美对此举嗤之以鼻,然而久之久之,贤总在老板娘来饭店时吹吹耳边风,效果还是有的,所以,尽管阿华想尽办法挤兑她,阿君想办法冷落她,阿美想办法孤立她,她都毫发无损。不过,厨师长木师傅倒是公平待人,时常为她撑腰,在贤受到欺负时候。
时隔二月,木师傅因家中有事,请假一段时间,而阿美也因为儿媳妇分娩请假,饭店老板娘只能重新雇请厨师长欣师傅和洗菜工卿姐。
令人咋舌的是自从卿姐到来,贤一改往日受欺负的情况,和阿华阿君热络起来,有说有笑,并变本加厉,鼓动另外二人,想方设法挤兑卿姐,孤立卿姐,刁难卿姐。幸得厨师长欣师傅为人正直,公平处事,否则,卿姐一定做不下去,而老板娘还要重新招工,再招工再演戏。
这世间事,世间人,反转得也太快了,快得看不懂人脸,读不懂人心,令人不再滋生怜悯之意,因为有一天,你会发觉,你对某个人的怜悯悔不当初,你昨天才救人于水深火热,今天,人家便把你推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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