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坐在车上的我紧紧蜷成一团,也许是因为衣薄,也许是因为孤单。
过了十来分钟,车子停在一个小院外,我付钱下了车,打量起这个小院。
因为天已晚了,只能看见小院内矗立着一幢楼,不是特别高,设计趋于欧式,里面灯火辉煌,想必工作人员还没下班。
我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在站岗,我壮着胆子跟他们说:“我想找……”该死,寒凌会不会不是真名呢。我可不愿又遭白眼,只得慢慢向后退,那两个警卫也没笑我,也没骂我,可以说根本就没理我。
我气馁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看着石子滑落到一棵树下。灵光一闪,何不来一招“守株待兔”!
我将行李箱横放在地上,一屁股就坐在上面,往日的淑女风采今日一扫而光,而且就好像是流浪狗一样,还不知道今天晚上住哪儿呢。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和千夏通信的细节,曾经有一次,我想和她通电话,她回信说既然选择了这一传统方式联系,就没必要用那种人们都用滥了的通讯器材。当时,我想想也对,可如今身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找不到一个亲近的人,我后悔了。
看着那簇簇黑影,我心里不停地打鼓,感觉毛毛的。
过了不知多久,我睡着了,真是荒唐,在这种地方居然我能睡着,可事实上我确实睡着了。
在梦中,我看见了千夏,她头发长长的,眼中饱含泪水,幽怨地看着我。我被她的忧愁所感染,不知不觉的向她走去。她柔软的双手轻轻环着我,我蜷在她的怀里,好温暖。
“喂,醒醒啊!”蓦地一惊,我醒了,发现整个人正靠在一个人的怀里,闻着一股干净的肥皂味,应该是刚洗的衣服。我狠命的吸了吸,然后将头又埋进那个温暖的怀里。
呃!
“喂,你干啥啊?”这回我是真的醒了,哇,怎么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我边质问边迅速正起身子,猛地一推,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还好我们是分开倒的,没有倒成一团,电视中那种烂画面没有在生活中出现,万幸。
“你干什么呢!”那个男人站起身,伸手要扶我,我避开他,自己站起身来,那男人也不勉强,只是看看我的箱子,纳闷地问:“你要到哪儿去吗,收拾东西干啥啊?”
我一个白眼扔过去:“你谁啊,干嘛要告诉你啊。”一副要你管的样子敢情很好笑,他看我两眼,不知所谓的笑了起来:“好,好,我的大小姐,不问了,行了吧。”然后躬身提起我的行李箱,往研究所内走。
我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他为什么帮我提,不过我想,这么混进去,总比在外面等强吧。
跟着他,我走进了大门。进了那幢楼,里面真的是很大,灯光明亮,可没人高声说话。我们默默地走着,随着他,进了一个房间,我抬头看了看, 上面写着“研究一室”。
我在一个沙发上坐下,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有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间,房间中间有一个拉拢来的布帘,里面是一张小床。房间这边摆着一套桌椅和一张小沙发,也就是我坐的这一张。
一个瓷质茶杯送到我的面前,里面是我最爱的茉莉花茶。我不禁鼻子一酸,到了K市虽然才一天,却遭遇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我在这边唯一认识的千夏也找不着。折腾了这么久,又冷又饿,在这个时候,有一杯热茶,你说我怎么能不感动呢。
那个男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我的身边,我抬头说了声谢谢。才发现,原来他还是挺帅的,年龄可能比我大点,皮肤白白的,眼睛细长有神,嘴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他没有因为我这样看他而不习惯,用手背靠了靠我的额头:“好凉哦,怎么在外面等我,有事吗?”然后很随意地用手拢了拢我前面的刘海,还不知死活的用手打了打我的脸,生疼生疼的,“噫,怎么把头发剪了?怎么又黑了,经常游泳吧?”
我晕,我的皮肤是出了名的白,今天也不过在外面跑了一圈,有没有这么夸张哦。再说那头发,我的头发不算短呀,已经快到腰部了,什么眼神啊这是。
我白了他两眼:“谁等你啊,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举的牌子上有你的名字?”
他又开始笑了起来,眼角眯出几丝细纹。不过那神情真的是太太太让我想杀人了,刚才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又没了。“你不等我,那会等谁啊?”一副花痴模样,在外面的女生都是等你啊。
我又一记白眼甩向他,他不以为忤:“我们这两天在审核一个项目,不能回家,你可以在招待所住下。”
我实在不明白是我有病还是他有病,终于爆发了:“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带我进来,你们研究所怎么这么没安全保密意识啊?!”
这一招果然管用,他愣了愣,说出了一句让我骇了一跳的话:“喂,千夏,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像被雷击了一样,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阵恐惧袭了过来,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可又说不清楚是那儿的问题。
他搂着我的肩,疑惑地问:“怎么了,千夏?”
我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是寒凌吗?”
他全身一震,手更紧了:“你怎么了,糊涂了?”
这人的手像铁箍似的,痛得我龇牙咧嘴的。想必是我苦着的脸吓着他了,他缓缓松开手:“对不起,你——你不是千夏?”
他那样就像在威胁我,但我还是回答了他:“我不是千夏,不过我正找她。”
他站起身来,挠挠头,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我也没听清。随后他径直出了门,我则呆坐在沙发上,本来平静的思绪又乱了。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我和一个素未谋面却亲密无间的女生长得很像,几乎连她的男友都分不清楚,真是写书啊?!
坐了一会儿,他还没回来,茶也凉了。我站起来,舒了舒身体,到饮水机那儿接了些热水,然后环顾了四周。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人,我不属于这儿,我要走。可是,我能走到哪儿呢?
在我正踌躇的时候,他回来了,手上提着几个食品带。我闻到一股久违的香味,这让我想起了我所在的城市,难得的感到一丝温暖。
他看着我那馋样,抿了抿嘴,然后将食品带敞开放在桌上。我一看,果然是臭豆腐,还有我喜欢的热狗肠,烧烤鸡翅膀。这时我才想起,除了在火车上吃了一点东西,几个小时什么也没吃,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饭盒,盖子放在他那边,盒子放在我这边,两双竹筷,他一双我一双。
我看着他,感动得差点就热泪盈眶了。然后又用眼睛问他:“你是寒凌吗?”
“是的,我是寒凌,岳寒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