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忙着毕业和找工作,我和千夏联系的时间就要少些了,从信中看来,她和寒凌很好,工作也不错,还和易筱成了好朋友,辰辰对她有所改观等等。我呢,也和赵铎慢慢到了要作决定的时候了。
他之前已经向来学校招兵的部队报了名,现在又通过部队的考核,马上就能一圆他的军人梦了。我很支持他,但同时我们面临的是千山万水的分别,以及漫漫的分居两地的生活。
离别的空气是悲伤的,像绵绵细雨,深入到每一个离人的心间,小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毕业生,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的是一种稚嫩的沧桑,我想我也一样。
赵铎七月底就要去兰州军区报到了,我和他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我没有找工作,很天真的想随军,但被赵铎取笑说我想嫁鸡随鸡,这个想法也就作罢。我们还是照常偶尔见面,通过电话联系。每次见面都增离情之绪,还不如不见得好。
相较更伤感的反而是寝室的室友们,我们四个没有一个是老乡,老大肯定要随男友去深圳,老二也会去K市和她男友一起,老三说一定要回老家,四川的一个很美丽的城市,我呢,没打算。这样,同居四年的密友现在要分开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再见面,换谁谁不难过啊。
可是再怎样郁闷,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离别之日也一天天的临近了。
还有两周才离校,可有部分同学答辩完就上班了,现在班上剩下的只有二十来个了,班导让我们自己组织离别活动。经历了上次的事后,赵铎和叶程之间还是存有一丝芥蒂,两人再怎么打闹开玩笑也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而我则经常为赵铎担心,害怕叶程什么时候又狂性大发,我那脆弱的心可经不起再折腾了。两人虽然都是学生干部,但是似乎都没有想组织的念头,倒是尧茜,很热心的忙这忙那,联系吃饭地点、娱乐地点、班上同学。我就负责给寝室姐妹做工作,让她们都参加。到最后,剩下的二十三个同学全参加了。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告别晚餐,同学之间的恩怨在离情的面前就淡多了,几杯酒下来,不管有没有醉,说的话都非常有含义。尧茜一定要坐在我旁边,不顾姐妹们那杀得死人的眼神,很安然的坐在我旁边,像我很铁的朋友、姐妹一样和我喝酒聊天,而我更担心另一桌的赵铎。
他们在喝酒,喝得很快,随便谁碰一碰杯子,都是一仰脖就尽了。南卡坐在赵铎旁边,用一种很干净的眼神看着他的同学们。不愧是游牧民族的儿子,对离别看得很淡,觉得人还不如狗。
吃饭后是照常的K歌,我和赵铎没去,看着旁边三两成群的醉人们,突觉伤感。
赵铎去教学楼上洗手间,我在大厅里等他,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很怪异地看着我,然后甩甩头:“你什么时候有了偷窥的爱好了?”
“切,像谁看了你似的,要窥也不窥你啊!啥身材!”居然会有人认为我有这类的爱好,呸。
赵铎被我几句堵在那儿,就傻笑:“别不承认啊,我都看见了,你趴在上面看我……”
我懒得理他,他说话从来都是这样的。
但他突然很正经的说:“可是你好像没有那件衣服啊。”然后死死地将眼睛闭上。
我吓了一跳,不禁看了看周围,很亮的灯光洒在身上却觉得一阵阵发冷。
“你的头发也没有她长, 你的肤色也没她白,你.…..”他闭着眼睛喃喃地说。
我猛地拍了他的肩:“你耍我,还是想吓我啊!”
就在这时,我听到我的身后有一声叹息,像是女生发出的,带着无尽的哀怨和悲伤。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怕了,只是很机械地回过头,灯却猛地一熄。我和赵铎陷进了无边的黑暗中,四周很静,连我们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也没有了。我害怕地想挽住赵铎,可是却没挽到,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这儿又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没办法判断离墙边有多远,想到的办法只有慢慢蹲下来,将头埋在臂弯处。
突然有脚步声响起,是一种平底鞋的声音,很轻,但在这样寂静的地方,还是让我呼吸紧促。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我的跟前,停了。我们就这样的对峙着,看来它的耐心强于我,我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
在我面前站着一个女生,她穿着裙子,但因为太暗,看不见模样。
灯亮了,是“啪”得一下亮了,我的面前蓦地出现了一张脸,很白很白,她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我的心跳快停了,因为我明明是蹲着的,站着的她怎么可能将脸贴着我的脸?这时的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意识渐渐模糊……
当我意识回来的时候,我的旁边已经围了好些人,抱着我的是赵铎,他焦虑的眼神让我心里一宽,哇地就哭了。他搂着我,说没事没事。
他后来说他一出来就看见我晕了,那之前出现的他是谁,他说会不会是我的幻觉,我没法解释。又问他是否看见一个女生在偷窥他,他哑然了,怎么可能,这幢教学楼里的厕所是不分男女的,都是一个个小单间,进去关门就封闭了。
我无法再问了,也许真是梦吧,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过了七月,寝室里的同学都散了,宿舍的阿姨像监工一样看着我们把东西搬走。赵铎回家住了,我在学校外租了一间房继续所谓的学校生活,可见面的时间就少多了,他的父母带着他们的骄傲大宴宾客,我没去参加过一次,因为我觉得我还没什么资格。
还没到七月底,他就走了,走的时候,我去送了他,顺便买了一张去K市的火车票,我很迫切地想去见千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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