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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有位读者给我留言,说自己正处在绝望里,分分钟觉得活不下去,我今天发布的这篇文章,希望她能看到。
1
三年前,小A从一场因车祸造成的深度昏迷中醒来,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深爱的男友,在她出事后一年,因为看不到她苏醒的迹象,悄悄地从医院离开,再也没有回来。当小A醒来,第一时间想联系男友,才发现她的QQ,微信,微爱,微博,电话......全部都被男友拉入了黑名单。
互联网时代,花心思找一个人并不难。很快,小A就从别人那儿打听到了男友的消息。他结婚了,跟他的前女友。
那段时间,小A就跟丢了魂一样,每天坐着公交车瞎转。也不管去哪,随便搭上一辆坐到最后一排,头抵着车窗无声地落泪。大多数时候都会控制不住在半路下车,然后蹲在路边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
在家里是不敢哭的,怕家人担心。进门前要偷偷抹干眼泪,假装没事人一样。午夜梦回心如刀割,就跑到浴室里,将花洒打开,让哗哗的流水淹没她绝望的呜咽。
最痛苦的时候,小A宁愿自己还没有醒过来,想要再重新睡过去。却又不敢一个人待着,害怕自己真的想不开做傻事,旁边没人拉住。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闯过来,再痛苦潜意识里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去死。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父亲怕她想不开,曾经一路尾随在她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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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010年夏天某个傍晚,小Y跟女友约好了下班去吃烤鱼,因为塞车,小Y迟到了。
女友先点好了餐,坐在位置上等他。隔壁桌有几个男人正在喝酒,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明显已经醉了。女友心里发怵,连发了几条信息催小Y。小Y赶到的时候,刚好瞧见那个醉汉正在跟女友拉拉扯扯,他感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走上去就给了对方一拳。
有些事情总是发生得猝不及防。小Y后来怎么也记不起,到底是哪一拳哪一脚下得太重,将对方的手指生生折断了。
对方报了警,不肯私了,小Y被关进了看守所。
等待诉讼结果的过程,是那么地漫长。最初的几天,小Y吃不下饭,同监室的嫌犯担心他闹绝食,将情况上报给了管教。次日,管教过来与小Y谈话,说服他进食,并警告他,如果再不吃饭,他们就要强行灌食。
临走前,管教一字一句告诉小Y,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被羁押的嫌犯,没有任何自由。
看守所里每天都会有新犯进来。吸毒盗窃抢劫的最多,杀人的重案犯关押在另外的地方。每到放风的时候,那些吸毒的人就会聚在一起抽烟,然后回忆在外面的风光日子。一到晚上,老犯们就会偷偷给新犯讲他们的“光荣战绩”,传授他们的“拿手绝技”。
每到这个时候,小Y就会躲到一边,一个人看书,或者做操。因为不合群,他遭到了监室所有人的排挤。每次打菜,他都只剩下了汤,每次安排卫生,他都是打扫厕所。其他的犯人骂他假清高,说坐过牢的人,看再多书都没用,出去了一样被人看不起。
小Y只是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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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几年前,因为亲人的欺骗与出卖,让我多年事业与积蓄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为了最爱的人奔赴千里,却遭遇到了比八点档电视剧更狗血的背叛。厄运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就再也关不上。
那段时间,我不止一次以为自己再也活不下去了。无数次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绿灯停了红灯走,我很想就此卷入滚滚车流,一了百了。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生无可恋。
当然我没死。之所以活下来不是勇气不够,理由说出来一点都不励志,反而很阴暗。
有一次我在社交网站上看到了背叛我伤害我的人,我原以为他们至少会有愧疚或者心虚,应该会夹着尾巴做人,我以为他们会像电视小说里写的那样,日日受到良心的折磨,或者是也会出个车祸得个绝症什么的,总得有个报应。然而并没有。他们过得很好,很幸福。
我不甘心,我恨。是的,有时候我们必须承认,支撑我们咬牙活下来的,是恨,不是那些鸡汤大爱。我要变得比他们更好,这是每天支撑我起床的动力。
往事如鬼魅折磨得我夜不能寐的日子,我不再以泪洗面咬着被角哭泣。我开始了废寝忘食地阅读。什么书看起来越厚越难啃,我就先看哪本书。
其中对我影响最深的,是《基督山伯爵》和《鲁滨逊漂流记》。爱德蒙的遭遇引起了我强烈的共鸣。蒙冤下狱,求救无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父亲却已活活饿死,至爱的女人嫁给了陷害他的情敌。他以上帝的名义回来复仇,一开始看得我热血沸腾,酣畅淋漓,直到维尔福妻儿惨死,伤及无辜,爱德蒙才幡然醒悟。而我也从中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恨是一把双刃剑,最终伤人伤已。
《鲁滨逊漂流记》里给我最大触动的一段是:“总起来说,事实证明,我当前的不幸处境,是世界上很少有的,可是,即使在这样的处境中,也有一些消极的东西或积极的东西值得感谢。我希望世上的人都要从我这最不幸的处境中取得一个经验教训,这教训就是,在最不幸的处境之中,我们也可以找到聊以自慰的事情,把好处和坏处对照起来.....”
慢慢地我又阅读了大量的人物传记,借助他们的眼光来洞察世界,借助他们伟大的灵魂来消解我的戾气,借助他们的勇敢与坚强来激励自己挺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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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有首歌那么唱的,“我也曾想一了百了。”
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有过这样的时刻。即使有,我怀疑你们也会羞于说出口。人们最喜欢自欺欺人,把自己伪装成无所不能,刀枪不入。命运翻云覆雨,生命如此脆弱,生活哪来的一帆风顺?想死的心谁都有过,不必大惊小怪,也不必觉得羞耻。
很早之前有个段子,说最好的心理医生应该是居委会大妈,如果你心情不好,找她去聊聊天,她会告诉你今天谁家老公外遇了,谁家生意破产了,谁家孩子离家出走了......听完你就会感慨,太阳底下根本没有新鲜事。
正如柴静所说,“对他人了解越多,个人的悲酸欢慨越微不足道。”
所以,你一定要走出去跟人交流,不能封闭自己。一个人最怕的,就是只看得到自己,过于夸大自己的痛苦。天大地大,倒霉不是个人专利。
每当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掉入抑郁的深渊时,我就会想起小A,想起她曾告诉我,人生不如意时,就当是上帝给的长假,这时候就索性停下来,好好享受假期。她说,她在那个假期里,彻底放弃了要依靠男人得到幸福的想法,学会了坚强独立。
我也会想起小Y,他说,他看到那些犯人,觉得很可怜。因为他们自动放弃了自己,从心里认可了自己就是个坏人。他说,我在里面不学抽烟不学打牌不学讲脏话,拒绝跟他们接触,就是不想我出去以后,全身坏毛病,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我是坐过牢的人,我不要在身上打上那样的印记。
他告诉我,没有谁的人生会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摧毁,除非你自己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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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给自己制订过一个自我情绪修复计划,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
1,拿起画笔涂鸦。借由阅读,我挖掘出了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一项潜力——画画,一开始,我是边摘抄语录,然后在旁边画个插图配着玩。后来慢慢地坚持,每天画一张传到朋友圈,现在已经画了近两百张了。当我拿起画笔,沉浸到色彩与线条勾勒出的世界里时,真的无比平静。
2,一定还是要坚持写字。博尔赫斯说,“我写作,不是为了名声,也不是为了特定的读者,我写作是为了光阴流逝使我心安”。是的,我也只为心安。
3,读书摘抄。我只要感到悲伤难过,或者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去看综艺节目,或者看书。前者让我大笑,后者让我平静。我经常以每天看一本书的速度,来抵抗汹涌而至的虚无感。书是我的老师、朋友,我的“小型避难所”。我总能在它那里寻得我想要的答案,让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4,跑步暴走。我喜欢去山里走,也喜欢沿着湖边跑。稻田绵绵,湖水涟涟,独对高峰,心如云天。再有怎样的难平之绪,到大自然里走走,在山野里静一静,总能舒缓。
5,关闭社交网络等一切让我焦虑的来源。不看微信不看朋友圈,将手机调至静音。甚至故意将手机丢掉卧室里,不去翻看。真清净,节省下来好多时间。
6,进厨房,拿起锅铲。我哄自己的武器就是三支笔,写字的笔,画画的笔,还有锅铲。心情不爽口味就会变重,想吃辣想吃荤。没有什么能够比热腾腾的羊肉火锅更能激起人活着的欲望了。
分享这些,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不管你此刻正在经历什么,不要害怕,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能感同身受。最起码,我都这么倒霉了,还活得好好的,你有什么坎过不去呢。
我和我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比起有些人,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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