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我出生两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我病了,不省人事。祖母发现我在摇篮里没有动静,就抱起我,她的脸贴着我的脸蛋,发觉我的脸冰冰冷,她心慌了,便大叫:“孩子不对啊,来人啊。”
当时,父亲在外面。
母亲身体很弱,横躺在床上休息。听到祖母的叫声,母亲身子跳起来了。
祖母说:“孩子没气息,马上去看医生。”
母亲说:“钱也没有。”
祖母说:“找郎中,可以欠钱。”
从我家到郎中家有三四公里远,祖母和母亲轮流抱着我,她们像跑接力赛一样一直跑步。当来到土郎中家,祖母和母亲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祖母镇静了一下,对土郎中说:“我们没带钱,明天给你。”
土郎中说:“先看病。钱小事。”
土郎中双手抱起我,然后将我放在一张小桌子上。
他拿出一根银针扎我的脚心,我却一动也没动。
祖母很焦急,问道:“有救吗?”
土郎中拿起银针又扎我另一只脚心,可我仍然纹丝不动。
母亲急了,大哭起来。
土郎中对母亲说:“你哭了,小孩就会活过来吗?你不哭,或许还有救,只要他有一丝气息,还是可以救活过来的。”
祖母也对母亲说:“不要哭,你哭了,医生就分心了。”
母亲就把眼泪咽下去了。
土郎中说:“像这样大小孩,一般不可以刮砂,但也没有好的办法,所以只好试一试。”
祖母说:“那就试一试吧。”
于是,土郎中拿起一只碗,用碗刮我的背。我的小背青影迭加,但我仍然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母亲在旁边看见我这样伤痕累累扭过头去,不敢看了。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仍然没有呼吸,所以有点吓人。
父亲和祖父得知后也火速赶来了。
父亲对土郎中说:“医生,小孩有救吗?”
土郎中说:“老蒋啊,这个孩子现在不一定是你的儿子。”
父亲不解其意。
土郎中说:“如果小孩到天亮能哭出声音来,那他就是你儿子,如果还哭不出来,那你就去准备一口小棺材吧。”
祖父说:“估计这个小孩活不了。”他摇摇头走了。
那一晚,父亲母亲轮流抱着我。
祖母一直跪着,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第二天快天亮了,我竟然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嘿,这真是我生命里的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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