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似乎是凭空多出了许多车许多人,如果你想在市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那就绝对不要开车,也不要打车,因为现在全城皆堵。步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其次可以骑电动车。电动车在人群与车群中,充分展示了自己的优势,就像《威尼斯的小艇》里那个船夫,不管怎么拥挤,总能左拐右拐地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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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先生去昨晚喝酒的地方,去取被他因为喝酒暂时搁置的汽车,因为要从城西直到城东,我们选择了打的。的士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我坐后座上看到他白发参杂黑发的头顶,想想在这个人人准备过大年的冬天,他来回奔波着拉人,心里兀自充满了歉意,好像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坐上车,司机师傅便同时打开了话匣子。首先他告诉我们,过年了,要加一块钱的燃气费。我俩没什么异议,再说了,这个好像不是过年的附加费,由来已久了已经。接着说,还有三块钱的服务费。三块?我和先生同时喊了出来。
司机师傅看我们惊讶的样子,满肚子的话如滔滔江水放开了泄洪闸。什么过年过节都是三倍工资啦,涨三块钱合理合法啦……
我试图纠正他的认识:发三倍工资和涨这个三块钱是两码事。他自我解嘲:那我们这不是为人民服务了?
这时我发现坐副驾驶的先生已经不再说话了。我也且听师傅一刻不停地唠,一会儿说滴滴,外面声称赔钱,实际赚了多少亿。接着说燃气,跟民用的是一样的气,价格却是多了好几十。然后说到往年这时候都是好生意,黄金时期,但今年不行,昨天拉个顾客,十几块钱,堵了四十分钟……
我在后边看不到他的表情,听着也不是愤世嫉俗,估计满肚子的话只是想找个听众吧,好像司机都是话痨,也许跟他们的工作有关?我也看不见先生的脸,他羽绒服帽子遮住了半个脑袋,看不出他是在看手机,还是在当听众,只是偶尔嗯嗯两声。
他这个话唠今天碰见了对手,竟然缴械投降了?
下了车,我俩穿过马路走到对面,先生说:这个司机话太多了,我差点就要告诉他你别说了!
哈哈,我说,司机好像都挺喜欢说话,可能他们的旅途实在太寂寞了!
道路两旁是一棵又一棵的栾树,曾经红彤彤的小灯笼已经被季节改变成土土的黄色,仍然执着地挂在树梢,它们在等待一场大雨的洗礼,等待岁月最后的召唤。
开着车,逐渐来到闹市区,人间烟火热烈葱茏:卖对子的摊,老远就是一片红红火火,大红纸,黑色字,烫金字,各式福字一应俱全。有人在抚摸,有人在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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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老远就能看见蒸馒头的大蒸笼冒着暖暖的白烟,似乎和着馒头的香味在空中弥漫。每个菜贩子的菜摊前,都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人们的需求空前地大起来,几斤十几斤的豆腐掂在手里,成捆成捆的大葱往车上搬。
人们的嘈杂声,汽车的喇叭声,此刻并没有觉得闹腾,反而多了些过年的味道。是啊,过年了,得多储备些食材,自己吃,招待亲戚朋友客人,都要备足备好呢!
没有了鞭炮的装点,年味却一点也不少呢!随着车流,缓缓过了闹市,缓缓穿过菜市场,我感觉穿过了一个时空隧道,隧道那头是多年的民俗,隧道这头是人间烟火,家的味道。
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电话,又催着我们回家呢!电话里我告诉她,苗苗今天刚放假,我们明天就回。电话那头,婆婆如同放下了心事一般,语调显得格外轻松。我知道,她早做好了许多准备,除了吃的,还有那床上软软的褥和暖暖的被。
回家,回家!
鲜奶,酸奶,水果,米面油,各种零食,一样样都提出来,摆在门口,专等明天一觉醒来,回家团圆,欢喜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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