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机
派出所审讯室里坐着两名警官，警官对面是一位消瘦疲惫的年轻妇女。
妇女叫做阿英，被判刑的时候不到30岁。
阿英从小在西北的一个偏僻山村长大，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什么文化，只能靠种田为生，他们育有三个儿女，而阿英是家里的老二。
阿英的哥哥比阿英年长不到两岁，从小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不学无术，小学没毕业就死活不愿意去上学了。阿英还有一个弟弟，比阿英小很多，是阿英父母将近40岁的时候才添的孩子。
阿英从小很听话，无论学习还是干农活都表现得很好。哥哥辍学后，阿英的父母好几次都想让阿英待在家里帮忙照顾这个家，但因为家里的活阿英的父母还算可以应付过来，所以没有要求阿英必须辍学在家。
几年后阿英的弟弟出生了，阿英不得不听父母的话在家帮忙照看弟弟，那时阿英初中刚读了一年，还不到14岁。
大概在弟弟三岁时，因为哥哥快到了娶亲的年龄，为了挣钱给哥哥结婚，阿英开始外出打工，那是阿英第一次踏出家门，刚刚17岁。
第一次外出打工，阿英来到南方的一个城市，在同乡的介绍下进了一家服装厂，拿着每月两千块钱的工资。
除了每个月留下几百块钱的生活费，阿英把剩下的钱全部打给了家里，就这样，阿英每天都在流水线上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每个月都定期向家里汇款，每年除了春节之外都不回家。
只不过阿英每天吹的是大城市的风。
三年过去了，到了哥哥结婚的日子，阿英父母通知阿英回家参加哥哥的婚礼，阿英心里不愿意回去。
当时西北是腊九寒天，阿英上身只穿着一个薄羽绒服，颜色很鲜艳，下身也只有一条单裤，鞋子是过脚踝的那种皮鞋，只不过看起来很劣质。除此之外，阿英烫染了头发，淡黄色，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阿英这次回来和前几次有很大不同，无论是在衣着外貌还是说话方式。村里人对阿英的态度也和前几次有些差别，只不过阿英没有注意到。
参加完哥哥的婚礼，阿英没等过年就又离开家去了自己打工的城市。
“我当时认识了一个男朋友，他希望我陪他过春节，所以我就立刻赶回去了，我男朋友是很爱我的。”阿英向两位警官说着，眼神很空洞。
自从参加完哥哥的婚礼，阿英三年时间都没再回过家，但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向家里寄钱，因为父母总是打电话说弟弟想要一件好看的衣服，哥哥家里有急事，但至于什么急事，父母总是说不清，阿英也不想多问。
24岁那年，阿英突然回到家。
这次的阿英发型穿着很普通，
在家的起初一段时间阿英就像7，8年前没离开过家那样，帮父母干活，照看弟弟，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过了两个月，阿英父母发现了。
阿英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我男朋友和我做爱一直都是带安全套的，他怕我怀孕，但是在一天的晚上，他的几个朋友约我们两个出去吃烧烤。”阿英开口对警官们说。
“我和男朋友住在靠近郊区的一处待拆迁的房子里，吃烧烤的地方就在离我们住处不远的地方，那里晚上除了烧烤摊很少有人走动。”
“最后我知道我男朋友欠他几个朋友很多钱，是赌钱输的。”
“烧烤还没吃完，他的几个朋友就把我拉到附近一个荒废的厂房里，他们轮流强奸我，打我，而我的男朋友站在屋外给他们把风。”
说到这里，阿英抬起头看着两个警官，笑了笑。
其中一个做记录的警官停下了手中的笔。
“一个月前在南城的凶杀案你们还没结案吧？”阿英冷冷地问警官。
“你们这几天很照顾我，我想报答你们。”
“那起毒杀案是我下的毒，你们现在可以破案立功了。”
“为什么？”其中一个警官惊讶地问阿英。
“就是因为他们对我做的事，我才成为现在这个鬼样子。”
那个记录警官在记录纸上写下：毒杀案受害者轮奸了嫌疑人。
记录纸上赫然写着本次记录的案件名字：拐卖婴儿案。
“我是问你为什么承认凶杀案。”另一个警官有些激动地问。
“你这个贩卖婴儿的案子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你本来不会判刑很重的。”警官更加激动地说道，但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阿英低下了头，苦笑了一声。
那天，阿英父母发现阿英有身孕之后，大怒，于是狠狠训斥她，并要求她把事情说清楚，阿英不愿意再说那件事，阿英父母便一个又一个嘴巴抽阿英。
阿英除了保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事情随便父母对自己做什么。
立刻，阿英父母找来阿英哥哥商量这个事情怎么解决，阿英哥哥同样狠狠地骂阿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只是没有动手打她。
那几天，阿英的父母和哥哥还没想到怎么做，阿英怀孕的事情就已经在全村传开了。阿英的嫂子传出去的，那天她尾随阿英哥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各种背后的冷言冷语一句句传到阿英父母耳中，阿英父母愈发感到羞耻。一天，阿英父母忍无可忍把阿英拉倒村里的街上，当着很多村民的面再次动手打阿英，并且说着什么让阿英滚出村子的话。
阿英还是承受着，一句话也没说。
“我那天就想好离开村子之后就自杀的，但是我低头看了看肚子里的孩子，想到了什么，所以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本来在那天就应该是死人了，所以最后对我怎么判刑我已经觉得无所谓了，而且你们这段时间很照顾我。”
阿英说完有对两位警官笑了笑。
那天阿英离开村子后，用仅剩的一点钱买了去自己打工的城市的车票，在哪里她重新找了一份餐馆洗盘子洗菜的工作，直到几个月后孩子出生。
孩子出生后，刚满月，阿英立刻就把孩子送到了一个人家里，那家人给了她20万块钱。
那户人家是几个月前阿英刚到的时候就开始找才找到的。
“我得到这笔钱后就开始找以前认识的人联系我男朋友和他的那些朋友，我说要和他们赌钱，打消他们的顾虑后他们就出来见我了。”
“几次赌博过后，我故意输给他们很多钱，他们也打消了对我的防备。”
“最后一次赌博之后我约他们来我的出租屋吃饭，那是一个很少有人居住的地方。”
“就是那次，我下毒堵死了他们所有人。”
“这一系列事情是我那天被赶出村子想要自杀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的。”阿英说到这里显得很轻松，好像搬掉了心头积压太久的石头。
在阿英杀掉男朋友和他的朋友后就不再像卖掉孩子后那样生活得小心翼翼了。
买孩子那户人家在抱来孩子不久后发现孩子患有艾滋病，于是便报警向警察说出了买卖婴儿的这一系列事情。
所以阿英因为贩卖婴儿被逮捕，这也是她正在被审讯的原因。
但审讯不再以贩卖婴儿罪而结束。
很久之后，阿英被带出审讯室，满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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