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某种宿命似的隐线牵引着,他走入了亭子,那柱子里的木头质感、陈旧的年岁感让他踏实,四望朱红斑驳的华彩落漆,他的生命重新流入体内。
他甚至听到了一只鸣鸟的啾啾声,就停在树枝上,歪着头看他,看了几秒,鸟儿拍拍翅膀,似被什么惊扰着,飞去了,回旋一圈,又停在另一颗树上。
刚才飞鸟停留的树下,出现两道身影。
均是背对着舒笙,其中一个浑身纤素,柔白的衣衫宽且长大,似高山的莹雪般出尘,乌黑的发丝被光线拂着,随意披散,被风轻轻扬过,又软软的落下,搭在那女子的肩头。
另一个米色上衣,绿色长裙,背影挺拔,在这山水之间,有着主宰一切的气势。
一把暗哑的嗓声从绿裙女子那传来:“忒得胡闹,谁容许你把这腌臜物引来?弄脏了我的小世界,你拿什么偿?”
“阿姐,我只借用你亭楼一时一刻,不会误了你的事。而且我也听你的话,没有犯规,这男子命不该绝,怎能任一只女鬼作祟?”白衣女子语音有种冷玉相撞的轻脆感,却带着软和恳。
“你们之间的恩怨谁理的明白?”绿裙女子温柔了语调:“这么多年头过去了,一个也不愿放下,谁管得了啊?”偏了下头,声线低了几度。
“我的心你总是知道。”白衣女子那玉样的声音中含了裂纹:“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罢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呀,竟然还为他杀生,那些叫你咬死的鸡,看你用多少年的道行来补?”绿衣女子的声音越发的软起来。
“我有什么办法,你收了我的法术,我不把鸡叫提前,那女鬼早害了他性命了,你知道我的,一切我都可以承受。”白衣的女子的玉样声线已暖得如春水漫堤。
“你呀,做妖的时候一意妄为,现在做了小仙还是这样?”绿衣女子伸出手指,宠溺地的在她头上一点。
“不会太久了,这段公案也快结束了。”白衣女子施了个礼,借劲儿闪过这一指。
“算了吧,在人世间都流传开了,你敢说不是你化身为那个网络玉女,唱红了那个故事?”
“不是我”她急急辩白。
“那也是你的潜意识流落到不知哪个家伙的脑中,作出这首歌来,唉,这个秘密呀,藏了这么久,却在人世流传了起来,只可惜那个木瓜什么也不明白,你点他也点不醒的呀。”绿裙女子跺了跺脚。
“他明白的。”但她的头还是低了下去:“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是明白人?但他毕竟没有爱上别人。”这话说的虚虚的,仿若没什么底气。
“我看还不如爱上别人,叫你死了这条心,我这忘川有什么不好的,竟容不下你大小姐的心?”绿裙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
舒笙很想听那清冷冷玉般的声音再说什么,那女子的每一句都如一根蛛丝,网成一个结,一个牵引着他的结,那结的形状慢慢成形,可就在他似懂非懂的深思时,他的神志又不受控制的被人夺去了。
他再次陷入沉睡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