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记

2012年即将过去，而上海的冬天好像也已经过去一般。

明晃的阳光常让我难以睁眼。整个人更加惫懒，倦怠起来。

很多人又即将离去。在这个季节，这个时间，彼此短暂拥抱后，互道再见。

告别是如此轻易。

幸好在这个不断告别充满别离的时间，上海的冬天，那些无比寒冷的日子已经过去。

人们来来往往，哭了又笑。我走走停停。只得在回忆里依取一些温暖度日。

2012年的末尾，亦是2013年的伊始。我还未离开上海。

记录下这些往事，以此纪念，那些生命中的尚未远走的流光。

而这将开始的一切将何时结束亦是未知。

我只能鼓励自己坚持。如所有迷茫的时刻告诉自己，走下去，才有希望。

我年少时的梦想，就是去一个个陌生的城市，做很多种不同的工作，过很多种不同的人生。

背着吉他去流浪。是种矫情但却始终觉得有光的生活。

后来，我途径一个个城市。时间越久，年岁愈长。

梦想，流浪这样的词都不敢轻易去提。怕被旁人笑话。只能在心底，在深夜无人时拿出来看看。

我们会在时间里不断变老。但梦想却始终是年轻模样。

流浪记，关于城市，梦想，遇见和告别。这一切，只是我的故事。

        ----写在开始

（一）上海。

第一个要说，当然是上海。这个于我意义重大的城市。就像我常说的那样，它是个美丽而无情的婊子。华丽。冰冷。金钱。欲望。

我不喜欢它，但它却对于我的人生意义重大。

有太多太多话要说，但因为此时，关于它的回忆和纠缠太多。并且充满不确定性。

我想，等时间将回忆沉淀，命运的脉络更清晰的在手掌间显现，我才能开始为你们讲述，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城市。

那么，在这里，我只能说，再繁华的梦，也总是要醒来。

走吧，姑娘。去啊，远方。

        1月30日

（二）泰州。

导游证年审的日子又快到了。不管以后是否还会继续做导游，我都会坚持年审导游证，并且不打算换到其他地方。

我在泰州生活了三年。说起来好像就是大学三年。但对于我而言，这三年的意义远不止如此。

当我离开它，我明白，时间越长，我会越想它，懂得它的好。

        三年里，我搬了三次家。

来时，自己所有的东西只是一个拉杆箱。红色。崭新的。

当我离开时，各种处理之后，行李还是几大包。行李箱换了蓝色，也是新的。

生活和回忆都是这样，随着时间越久，我们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所以走的才越来越慢。不能舍弃的也越来越多。

可是，我们其实需要的一个行李箱就足够了呀。

学校在迎春东路一号。不大，不新。无任何可夸耀的优点。

我的大学生活，乏善可陈。没有突出的奖惩，平静毕业。以至现在，都不太记得自己班里一共有多少人。

生活只是，教室，食堂，宿舍。最熟悉的人是宿舍姐妹。一起上课，吃饭，逛街。

当然关于大学的美好记忆也有很多。

比如当时充满抱怨的军训，我们学会叠豆腐块。在烈日下练一个姿势半小时。在夕阳下拉歌。拍军训纪念照时，大家都黑的认不出自己。

夏天马路两旁热烈开放的合欢。风一吹，地上都是黄色花蕊。

不长的小吃街，我们可以逛很久，吃的很开心满足。

两年的早晚自习，逃晚自习成了全班同学最团结的事。

风头最劲的09旅管。但是这光环与我无关。我不记得自己是否为这个集体做过什么。

会记得的老师。

欢欢和慧慧。

她们和我一样，来自湖北，为了莫名的理由，我们在此相遇。 有时不能不说，人生际遇，玄之又玄。

事实上我们的专业课老师也就她们两人而已。

很多人说，在大学，已经不是为了学习知识了。确实，我大学毕业到现在，觉得自己基本是靠小学学的知识在活着。

我常常感叹她们这么年轻就结婚生子。但现在却觉得其实我们以后的人生也就是这样。

她们也曾年轻，然后苍老。

吕老师和戴老师是一对夫妇。

吕老师带我们的世界旅游地理。

高中时分不清经纬度，洋流，风向，时区的地理噩梦终于过去。

他自己就喜欢旅行。去过的地方很多。看过的书也很多。

对于中年男子来说，外貌已经被模糊了。经验和阅历形成独特魅力在举手投足间。

讲越南，湄公河的时候。他首先提的是，杜拉斯的情人。很多视频，照片，书，以及一些旅程故事。

我非常喜欢南亚国家。印度。尼泊尔。越南。泰国。柬埔寨。老挝。这些地方我想以后总是要去走走的。

泰姬陵，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爱情，但是有永远的爱情见证。

俄狄浦斯，那个最终没有逃脱命运的悲剧男子。

迷恋自己，以至溺水而死的水仙花少年。

京都。土耳其。巴黎。特洛伊。因为有了美丽的故事，所以连同整个城市都变得生动起来。

那一年，我没有去任何地方，但却仿佛跟着你的讲述，去看过这个世界。

也正因为那些讲述和引领，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生动有趣的事，我们真的应该走的更远一些。

愿生命不止，步履不停。

        戴老师，若不是吕老师的妻子，并无太多可说之处。

中国美学。老师和课都不有趣。

第一次见她，教室很吵，老师笑着扫视着大家。但那笑容里有着距离和威严。带着一些警示和提醒。

在课堂气氛轻松的时候，我们也不敢开放肆的玩笑。

但我记得她第一次来给我们上课时，头发挽起来，插发簪。穿一件麻的上衣。没有妆。整个人很素净。普通话标准。

某次起哄下给我们唱过歌。追梦人还有最浪漫的事。歌声甜美，真让我们惊艳。

她的气质，有些冷，像白色莲花。但无疑会觉得他们是真般配的一对。

这种般配无关其他。大抵是两个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是相同的。

她的签名很少换，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他们是懂得生活，有智慧的人。

至于其他，选修心理学时，刘佳老师常常给我们放很多关于心理学的电影。日剧，心理医生。

教我们日语的老师，说起日语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的味道都是那种娇羞的小女人样子，那些美却不自知的瞬间。

还有上了一年的形体课，芭蕾舞鞋。从原来的噩梦到喜欢。老师的姓名和模样已经不记得。只记得脖颈修长。长年跳舞的女子，好的身材，气质优雅。

大学体育，修的太极，三步上篮，排球。奇怪的一些课程，但现在想来都觉得十分好玩。

这些回忆，让那个没什么优点的学校也觉得一下子可爱了很多。

秋天的桂花香。夏天宿舍的路上盛开的栀子。总有男生踢球的操场。很近的食堂，不算难吃的饭菜。年轻时的大把时光。

我所有的大学记忆，都与几个女孩有关。

她们是我的大学室友。最后一个宿舍号是304。六张床。六个性格迥异的姑娘。 她们五个都是江苏本省。 除了大一时经常一起上课，吃饭。后来渐渐凑的不那么齐。但记得刚来时，我们六个一起去逛江洲路，上课自习都坐在一起。

最愉快的记忆肯定是去南通五姐家。她家人热情招待。盛开的油菜花。吃很多做法奇怪但味道很好的菜。拍很多年轻傻气的照片。 那个时候我们都不太瘦，肯定没有现在的精致眉目。年轻肆无忌惮的在路边唱歌。在菜花田里摆各种V字造型。走时她妈妈给我们买颜色款式一样的手镯。还好有过这样的记忆。这样的记忆怕再也不会有了吧。

天晴的日子里晒被子。坐在阳台的地方晒太阳。吃水果味道的瓜子。打牌。聊天。还曾为了某个晚会排一支有手语的舞蹈。谁交了新的男朋友，后来又分开。谁的过去。谁想要的未来。我们在熄灯的夜晚彼此倾诉。为期末考试的挑灯夜战，天气很热，大家都睡不着。在走廊里就着灯光看书或者说话。导游证考试前彼此的鼓励。跟着音乐的up. down，一起减肥。看电影。

你们教我的知识很多。灌云和赣榆的区别。搓澡也是种享受。煎饼其实是硬的，小鱼卷煎饼是美味。原来开船不是像泰坦尼克号一样的豪华油轮，整夜香槟，舞会。并且这世界上有种过敏叫做对海鲜过敏。

想起三姐那句经典的，虽然你们没有原谅我，但是在我心中早已原谅了自己。旧时光历历在目。

那个三姐出急诊的夜晚，我们第一次坐救护车半夜去医院。三姐说，其实她听得见我们说话，抱她。只是陷在梦魇里，睁不开眼。后来凌晨几点，我们几个走在回来的路上，只有路灯昏黄。有些凉意。我不记得我们最后有没有打车。但只记得走了一段路。那个场景，应该会记得很久很久吧。

        后来我们搬第二次家。

还是栀子花开的季节。天黑的晚。眨眼间的人去楼空。空荡荡的走廊，重新搬空的宿舍。就这样，我们的人生第一次告别。四姐去了苏州。三姐回家学车。我和大姐，五姐住在学校附近的旅馆里。一个大房间。一大一小两张床。衣柜，电视。书，衣服，生活用品。杂物，我的帽子和吉他。日子久了，竟然觉得房间好像变宽敞了。

三个人去了两家不同的旅行社。经常煮面吃。楼下有一家武汉阿姨卖包子和粥。在家休息的早晨，我们拿一个很大的饭盆，一块钱打满满一盆白粥，给我很多咸菜。和五姐一块骑自行车上下班。吃好多冰棍。去很多次常州恐龙园，方特欢乐世界。一天天，皮肤黑了，人也瘦了，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在睡觉前聊各种奇葩客人，莫名委屈。

我们见证彼此一点点长大，成熟。

这个房间，清清和亚运先后住过。

清清住了一个月。和五姐很熟。我出团晚归，她和五姐在家作伴。正常下班我会骑着那个很破的自行车，一段不远的路去接她。门口一排各种贵或者不贵的四个轮子的。我靠着自行车，咬着绿豆冰棍。她穿一件长裙，踩高跟鞋。显得人很修长。开心的跟我说，我的同学夸她的衣服很漂亮。得意的贱贱的笑。灯光下我们的影子都拉的瘦长。她在我背后，愉快的说，我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夏天的。

其实那段日子，也不过是平常日子。我们没有太多聚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吃过大餐。一起去逛街买衣服。难得在的时候，晚上一块敷着面膜，躺在一头。裸露的小腿，一样味道的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我们在黑暗里，用家乡话交谈。总是我十分瞌睡，先睡过去。 提醒我出团带零食在包里。给我洗衣服。我生日时，大家吃很丰盛的方便面。晚上四个人去吃牛排。想起一个场景，我们一起在楼顶晒衣服，晾内衣的时候，我们彼此习惯不一样。后来，你特别屌丝的换成一样的方向。你说，就要跟你一样的才好。

后来，我送走你，却不是在同一个车站。

        亚运来时，已是冬天。

她始终单薄的样子。喜欢吃那家光头鸡。于是半个月，我吃了三顿。始终记得她说面包很好吃，开心的吃了好几个。觉得那家的醋也很香。我们还计划是不是找老板要点。

不记得你待了几天。日子很短。房间里总有些潮湿阴冷。睡在一头，挨的很近。脸在我脖颈间，难得的亲昵。兴致勃勃的做饭。用小电饭煲煮很久的汤。我记得自己感冒，吃过药，各种难受。你端着汤递给我。清淡，但味道很好。

        大概因为冬天，不怎么出门。你匆匆的来去，没有多看看这个城市。其实这里对你本就无关紧要。你来，只是看我。对于泰州的印象，大概你记得的，只有冷了。刺骨的风，吹的脸生生的痛。

你来，我没去接你。你走，我送别了你。

后来大姐换了新的房子。接着我也搬走了。两个不同的方向。我换了新的旅行社。新的房子，新的工作，新的同事和玩伴。彼此不常见面，会电话联系。新家彼此参观过。

这一年，五姐回了南通。三姐来了，去了苏旅。工作单位和住的地方都和大姐很近。其实泰州不大，何况我们几个旅行社都在一条路上，只是彼此都忙起来了。带团，交际。印象深刻是毕业答辩时，四姐住在我这。在公司通宵改论文。像个田螺姑娘一样，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后来，是匆忙的散伙饭。不过一年，我们好像都变了一些。那些青春的，自我的甚至是真诚的，部分不知是被掩藏还是埋葬。很多酒，很多寒暄。然后是哭哭，笑笑。最后陆续散场。

我们几个人第二天在大姐家碰面。一起做饭。吃冰淇淋。拿着手机录视频。只是除了记忆，那些妄图作为见证的东西都不知所踪。那个下午在学校操场拍照。就这样，天空，白云，教学楼，我们，你们，彼此的笑容，在某个瞬间，永远定格成为回忆。

        后来，我也离开了泰州。再后来，听说大姐也要准备去南京了。还记得第一次离开的人回来时，我们都笑着说，没事，我们在这里呢，驻扎根据地啊。大家都开心的笑。听说，上次三姐回泰州时，住的酒店。当时群里安静了一下，大家的心里是否都伤感了一下。是否某天，在泰州再也没有一个人来接我们，送我们。

习惯里，我会觉得是回泰州，而不是去。

姑娘们，只等着每年年审的时候啊，三月桃花，一期一会。

至此，关于六个姑娘的三年，就告一段落了。

没有浓烈的喜悦和悲伤。平常日子。静好岁月。

        三年的时间，若细致描述，必不是这样简单粗糙。回忆太多，无法一一赘述。

时间是怎么握紧我皮肤，永远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

时间在走，我们也在慢慢变化。细小但真实。

我的生活从青葱的学生时代一下子翻篇。开始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另一批完全不同的人进入我的生活。

也许有天，我们是世界都是另一番模样。我们不再彼此记得，但那些快乐会永远的出现在我对这个城市的怀念里。

        2013年2月2日。4：50。    晚安。

我离开泰州，谁陪你说话。

大姨妈第二天。ABC姨妈巾。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想，你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吧。

我们洗完澡。你扶着我在路上走。

最近做梦还梦见你了。梦见我们回去看你，一起吃饭。你还是像从前那样笑着跟我说话。于是那天早上梦醒，我觉得心里异常惆怅。

如果没有遇见他。我想我会留在泰州。和梁小宛一起。一直在一起。

        在泰州剩下的日子，自遇见梁小宛，世界开始不同。

到上海的日子，我常常怀念。会想，如果我没有离开泰州，生活会是怎样。

那时我在日志里写，如果我在泰州。

如果我在泰州，我们还在一个旅行社上班。在不忙的时候，你会使劲在扣扣上给我发淘宝的链接。抖得电脑死机。然后在彼端贱笑。

如果我在泰州，你中午会在我家床上，我们都把腿翘在墙上。脸上敷面膜。玩着手机，直至睡着。

如果我在泰州，你还是总是高兴的语气，说又发现了个好吃的东西或好玩的地方，再加上一句，你肯定会喜欢的。

如果我在泰州，跟你无聊的时候去Zara 纪念日。挑很多衣服，在一个试衣间里试穿，然后拍照。最后被你P的美美的发微信上。

        如果我在泰州，可以一起看最新的电影。坐最后一排的位置，没素质的把脚放在前排椅背上。

如果我在泰州，可以跟你一起走路去很多地方，听你把所有事都说的很好笑。

如果我在泰州，可以每个星期去洗澡，足疗。逛街。看你把头发剪短或接长。

如果我在泰州，我们可以隔三岔五叫上小周，玮玮，小陈。去吃火锅，烧烤。唱午夜场。然后半夜走在回家的路上。

如果我在泰州，我们可以天天吃不同口味的早茶，饺面，干丝。

如果我在泰州，我们可以下午没事，你骑着电瓶车带我去各个角落买你说很好吃的小吃。臭豆腐，虾磁。麻辣鹅。

如果我在泰州，可以在你任何时候把和妖精在一起作为理由和借口。

如果我在泰州，我们可以在光孝寺门口打羽毛球，穿着球鞋去情人街跑步，猥琐的打扰各种亲密的男女。

如果我在泰州，我们可以一起装逼。偶尔走欧美范，偶尔装小清新。

如果我在泰州，我们会一起，一起做很多事。直到我们都不在了。

自认识你，才知道泰州原来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好玩的事。你像认识所有的路，认识所有的人。知道所有的事的解决办法。

我相信你，信赖你，信仰你。你带我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可是因为你在前面，所以我就愿意亦步亦趋的跟随。

我初识你时，你小脸，戴美瞳的大眼。瘦瘦，穿厚底松糕鞋。后来你不管胖瘦，头发长还是短。我始终觉得你很好看。巨蟹座。常常冷淡，刻薄。说到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养一只叫嘟嘟的泰迪。很耐心的给它洗澡，吹毛。你对你姐姐的孩子，每次都很会哄哭了的她。

我喜欢看你在不太熟的人面前，很淑女的样子。乖巧的笑，附和别人的话，抬头挺胸，坐姿端正。更喜欢随即没有人了，就是我靠，我刚是不是怂的一逼。我喜欢你没有哭过，总是很强大。我喜欢你数落你身边的男人，但会在他喝醉时陪他回家，他饿了给他送烧烤。我喜欢你不管拉我玩到多晚，总是把我送回家，然后又要我送你到门口打车。我喜欢你总是要占我便宜的口气，但总是会抢先买单。我喜欢我说要送你什么时，你总是装一副问我对你这么好有没有什么企图的死样子。

我们有一样的帽子，吊带和短裤。一起买内衣，有相同款式的内裤。我们一起来大姨妈。减肥的时候吃一碗面。一起吃冰淇淋，Dq的华芙。一起在办公室里看喜爱夜蒲。拉上小周探讨哪位女主身材最好。穿过彼此的睡衣。见过彼此的男友。你比我清楚我什么时候出团去哪里。比我清楚我家里什么时候要买什么。你会唱很多歌，偶尔装小清新飙高音。也会在路边摊没品的点小三。你喝酒，从没醉过。男朋友很多，总是和我混在一起。你总是精神很好，我笑你可以牛逼的穿高跟鞋从泰州火车站走到汽车站。你睡着了总是睡很久，好像都不会醒来。我觉得你很聪明。因为你学会计，会算帐。不看书，也可以不挂科。你好像没有什么不会的。我总觉得。在泰州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有你，这里就很好。而你在，我觉得可以什么都不用怕。

        我从没怀疑，我们会参加彼此的婚礼。听你的孩子叫干妈，被你压榨红包。然后我们会一辈子跟着我们喜欢的范爷一样，在时间里不断精致，强大，更美丽。可是2012，没有世界末日。我却不再拥有你。

即使我们分开，那些被你耳濡目染的东西还在我身体里，在今后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我用着从你身上学到的一些技巧在陌生城市顽强生存。

梁小宛，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文字里怀念你了。

谢谢你带我看过的世界，谢谢我拥有你的日子。

我常常会记起，很久以前，一个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说在陌生地方喝酒。我以为你与男友吵架。怕你喝醉，问要不要来接你。当时已经洗过澡睡了。穿着睡衣，拖鞋，披件外套，出门打车。很偏的地方。路有些黑。我不敢多与司机说话。你下来接我。没有喝醉。他与你一起。你们也没有吵架。我有些难过，但还是觉得开心。虽然你骗我，但是你没事，真好。

你说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好玩的玩意，我肯定喜欢。叫ZERO的清吧。那个你常坐的桌子，墙上写着我们的名字。是你难看的笔迹。你说好多地方你都写了。草莓味的水烟。我始终吸不出来。我说真好玩。你说什么时候做一个给我。你真牛逼。好像我不会的事你都会。

        有时我觉得，小宛和张旭，陈欢，于我人生的意义是一样的。

她们是艳丽迷人却散发毒液的花朵。我是安静乖巧，认真上课的孩子。她们带我逃课去野外扑蝴蝶，坐无人的秋千。

可是没有人的意义，可以和梁小宛一样。

        你像我看过的一场烟花，不然，那个黑夜，我该多寂寞。

泰州，地处江苏中部，长江北岸，四市两区。五百万人口。是胡主席生长的地方。可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在泰州的两三年，住过的房子不过两三个，有过的朋友知己不过只是这些。

这座小城，因你们陪我哭，看我笑。因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唱过的歌。才变的与众不同。

那些还在凤城的人们啊，愿你们的人生能如这小城一般宁静祥泰。

        2013年2月3日。2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