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魂|「二十七」登临绝顶

作者: 冯俊龙 | 来源:发表于2018-11-13 03:37 被阅读9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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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屋魂|「二十七」登临绝顶

    第【二十七】章

                        登临绝顶

    再次冲锋了数次,同样无果而终。

    天生踏着细碎的沙石,绕着峻峭的山顶转了几圈,心里想不能如此硬冲,要想登上山顶,只能再想想其他别的办法。

    天生吟诵着唐代:李白的

    蜀道难》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想这藏地居然也有如此难以爬上去的峻峭的山,那自己也来做当年开山的五丁,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爬上这山顶!

    转着转着,脚下有些硬硬的东西烙脚,天生心念一转,蹲下身用手从泥土里刨出几块像鹅卵石样的石头,拿在手里相互碰撞了几下,居然“当当”直响,看来还有些硬度。也不知是若干年前海里留下来的鹅卵石,还是当年女娲补天残存下来的石头。

    天生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觉得好笑,但手握这宝贝一样的东西,也觉得是天赐神物。这下登上山顶就有途可寻了。

    这几块形状如刀似棒的石头,就是绝妙的登山工具。天生用石头在陡峭的山坡上挖出可以踩踏的小洞,整个身子如壁虎一样,四肢紧贴在悬崖上,小心翼翼地轮番交替着往上爬。

    慢慢地,天生终于登上了山顶。

    整个山顶其实就是一块比床略大一点的凹凸不平的地方,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生物。浓雾却像山顶长出来的翅膀,忽左忽右地升腾。再往远处看,白茫茫的雾就像涨潮的大海,波涛起伏气势磅礴。

    天生突然就有了身处大海中的感觉,自己脚下的山顶就是一块快被湮没的海岛,马上就要被大浪似的浓雾吞噬。

    一阵剧烈的风不知从哪里呼啸而来,随风掀起的模模糊糊的雾霭里,竟然有着鸡毛一样的东西。天生伸出手去抓了一把,握在手心里的居然是雪!

    天生的家乡也下雪,但那是寒冬腊月的时节,并且雪也下得不大,哪有这阳春三月下这样大的雪?

    凛冽的风里先是夹杂着鸡毛一样的雪片,像水流忽然从高处跌落下来溅起的波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天生袭裹而来。天生像逆流而行的鱼儿,被冲得东倒西歪的时候,风里鸡毛一样的雪悠忽间变成了被撕裂的小绒球,密集地砸在天生的头上、身上。天生觉得暴露在空气中的鼻子、耳朵、眼睛都被击中,比小时候和兄弟们在院子里玩堆雪球时,被调皮的四弟再生近距离直接砸中脸颊还要疼痛。

    正在奇怪这变异了的雪是不是变成了冰雹的时候,风稍微小了点,雪又变成了扯烂了的棉絮。一条条横冲直撞,在空中构造成奇妙的图案,然后从天生的头上撞过去,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天生只觉得惊心动魄,被大自然的变化莫测牢牢吸引,张开双臂,像迎接远归的亲人一样去拥抱风雪。

    一个从远处飘过来的雪团,在风的推送下,像个幽灵般吼叫着向天生旋转过来。天生一点也不觉得恐怖,想伸手去抓住它。雪团捉弄天生似的,快要贴近天生的时候,快速地往上,直接撞击在天生头上。瞬间觉得头昏脑胀的天生,心慌气短胸闷肚胀,好像山摇地动起来,一下子就摔倒在山顶上。

    湿漉漉的泥土就像老家雨后的沙坑,天生的身体被湿润和柔软包裹起来。

    一股鱼塘腥味样的味道直扑鼻翼,天生有些恍惚起来:自己究竟是登上了巍峨的山顶之上,还是跌到了海底的破落龙宫里面?或者,自己冒昧地闯入了这神仙居住的地方,触怒了山神?

    神智迷迷糊糊的天生,用力抓了抓身下的泥土,沙粒状的细末里有真实的滑腻感,头痛气短、胸闷乏力的感觉慢慢消失,头脑这才逐渐清醒过来。

    趁势在泥土的细末里躺着,等到浑身觉得冰凉,体力也差不多恢复过来。天生站起身来。

    这时,太阳的光芒透过云层,直直地刺过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剑,把远处的雾慢慢劈开。

    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是飘渺的村庄房顶上的尖角、旗杆一样矗立的山顶。阳光给远处的雾镶上金边,天空像一个透明的锅盖,罩住的却是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好像在老家县城里看到的华丽鱼缸,无声而美好。

    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在雾气蒙蒙中时隐时现。和在家乡登高远眺不同的是,藏东的山景就像一幅素描,或者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着色的山水画,架构刚劲,颜色全无。零零落落冒出来的山顶,就像一堆堆风刮起来的沙丘,笔立而悬陡,孤独又寂寞。和近处的还有些生机的景色相映成趣。任何一位杰出的画家,都比不上大自然的神来之笔。

    天生被眼前这恢宏的气势震慑,抚摸着有些酸痛的身体,豪气干云地吼出西汉·司马迁《史记·滑稽列传》里的精句:

    “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但刚一吼出来,就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轻浮浪荡:自己算什么鸟?刚爬了一座阿东格尼山,就可“一飞冲天”了?

    也罢,只当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奖赏吧!

    天生想此时用孟浩然的《登望楚山最高顶》来描绘眼前的情境,还有些相似之处:

    山水观形胜,襄阳美会稽。

    最高唯望楚,曾未一攀跻。

    石壁疑削成,众山比全低。

    晴明试登陟,目极无端倪。

    云梦掌中小,武陵花处迷。

    暝还归骑下,萝月映深溪

    但阿东格尼山肯定没有 孟浩然所登的望楚山的风景优美,高和陡也许有得一比。自己此时的豪迈,也肯定不会逊色于彼时的孟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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