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琴艺展示完,方夫子便找到我,教训了一番,嘱咐我下面好好表现,以免再给他丢人。
无奈我是一位偏科严重的学生,底子差,琴棋二技又都是童子功。两轮比下来,我几乎成了垫底的。
比完两轮,皇上下旨休息一日。我累得很,躺在床上惬意的睡着午觉。
隐隐约约,我感到一个人轻轻走进来,并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脸。
“你干什么呀!”我大声呵斥,“我要困死了。”
“哎呀,阿姐你可真没有良心,我以为你比琴比棋丢了脸,怕你难过,特来看看你!”允炆委屈道。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一山更比一山高嘛!”
“阿姐整日牛气哄哄,今日可算逢敌手了。”允炆笑。
“我本就不擅长琴棋,后面几场,我定能惊艳四座。倒是你,整日以琴师自居,才是真真见到高手了吧。”
“这倒是真的。那个光禄少卿的女儿马氏,那琴弹的,简直出神入化了。”
“是呀,那姑娘心地也好,还帮我调琴来着,小名儿唤作雪婵。”
“雪婵,晚来天欲雪,千里共婵娟,真是好名字。”允炆念叨。
“长得也是极美!”我接话。
“对!对!对!”允炆激动道。
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坏坏地一笑,“允炆,你动心了。”
“阿姐莫要说笑,我只是敬佩人家琴技好罢了。”
“你莫要害羞,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允炆脸红红的,有些气恼,动手咯吱我,我也当仁不让地还之。
大笑之声从房里传到了外面……
在第二天的书法比试中,方孝孺邀来诗人高启参评。
这位知名才子比我年纪大些,十分儒雅。
我选择了李白的《将进酒》一诗,以草书为体,洋洋洒洒百余字。
我也偷偷看了看马雪婵的字,清秀的柳体小楷,摘抄《女则》一章。皇上与太子他们看后点头称赞,十分满意。
“啧啧,这位均秋小姐的字倒不像个姑娘家的!我可欣赏不来。”秦王直言。
“王爷您可不懂了,这幅字飘逸灵动,豪气十足,气韵无双,这些闺中姑娘的字,都是万万比不得的。”高启评价。
我看到方夫子终于久违的笑了。
“嗯!这诗选得也好,是吧老四,你最喜欢这首《将进酒》。不过,依朕看,这女儿家家的,还是该学些颜柳体的字。”皇上道。
“父皇,咱们整日看宫里那些姑娘写蝇头小楷,倒有些倦了。今日这位姑娘倒是让咱们耳目一新呢。”
“允炆性子沉稳,倒不知你觉得如何?”皇上问。
“回皇爷爷,孙儿平日所练的,也都是颜柳体,不过对这幅字倒也喜欢的紧。”
下一轮是比画。
我所画的,是墨梅图,又提了“零落成泥香如故”一句词。
“这幅牡丹与这幅墨梅显然意境最佳。”皇上道。
“梅乃花中君子,微臣更偏爱这幅墨梅。”高启评价。
方夫子应和道:“不错,这墨梅的留白与题词,还有这番孤傲冷峻的画境,当是高过牡丹一筹。皇上怎么看?”
“可惜,这不是文人画。最是牡丹真国色。若论着色和技法,朕还是更喜欢《牡丹争春》……”
然而,我没有注意到的是,燕王伫立在墨梅前,深情地凝望了许久。
毕竟梅花,是燕王最喜欢的花。
冰雪立身,饱经风霜。
燕王的经历,大概与这梅花是相似的吧。
最后,是女红。
我选了双面绣。
朱子季曾画过一朵梅花给我,我将其绣成绢帕用以报恩。
今日的女红,我绣了一模一样的一朵,做成荷包。
姑娘们的女红作品一样样摆在案上,燕王一眼便看到了那只梅花荷包,他将其挑出来,紧紧攥在手里,声音略有些抖,问道:“这是谁绣的?”
我怯怯地走出来,行礼,道:“回殿下,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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