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作者: 如是不晚 | 来源:发表于2018-07-02 23:13 被阅读74次

        你有一个小世界,干干净净的摆在那。

        去年年底的某天,我跟卓聊天时她这么说道。相比之下我的生活轨迹确实比阅历丰富的同龄人要苍白很多,20年里丰满人生该有的的大起大落我全没经历过,反而是仅有的小世界却在21岁的前四年里坍塌的七零八落。

        后来,我把我们三人组群聊改了名字:相见不晚,欢若平生。

        她们俩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每次见面她们也许会变瘦,会穿着我没见过的新衣服,背着我不再熟悉的包;我猜不出她们的口红色号和新发型;恍恍惚惚好像陌生了一样站着。然后她们谁叫一声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看就笑了——好像刚刚下课,我只等她们十分钟而已。

        我们认识十年了,但每次见面的都还是跟当初没有什么分别。


    只有选择,没有对错

        卓在去百花谷工作之前还是个女汉子,可以一个人解决所有日常体力加脑力的活动。

        后来她变了。

        她进化成女超人,完成自己任务的同时还能顺便帮帮旁边小哥哥的那种。

        普遍意义上讲这挺让人欣慰的。但我作为她铁瓷儿,却是感觉到一丝丝心疼——20出头的小姑娘,偏偏被逼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书店店员是卓去年毕业后的第一份全职工作,那段时间我每次给她发消息得到的回复都是:搬书中。她的遭遇一度使我深深恐惧着毕业。(居然以为自己不毕业就能好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寒假的时候我把东西打包塞进行李箱就匆匆逃离了冷的掉渣的魔都先回太原转车,算是久违的三个人见面。那天我拉着卓在她工作的书店矫揉造作搔首弄姿摆拍了一个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抱着在楼下蜜菓买来的奶盖就想起了卓的咖啡店。

        卓是个很有想法但却很温软的姑娘,嗯就是温软,我很喜欢这个词。

        我觉得做到太难了,生活里很多人骨子里都充满着内敛的霸道——容不得异端,不把旁人变得一样会不甘心。

        可卓不是那样的,她愿意尊重我每一个看起来幼稚或者白痴的选择。

        她可以听我吐槽看的新番花痴二维的白月光而不在内心里觉得我活该是个死宅,我也乐意接受她推荐的电影和新书来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那天我们在敏租的小公寓里关了灯聊天,天南地北东拉西扯:

        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不能接受了,每个人都没有错。

        我们不合拍,我也并不觉得非要是哪一方有错。

        工作和生活,都是这样吧。

        攒够钱回去开咖啡店。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羡羡:是非在己。

        大概,就是这样吧。


    做自己想做的挺好的

        那个我和卓聊到凌晨的夜晚,敏则躺在我旁边安然入睡。

    中途她翻了个身醒来,睡意朦胧的跟我说,快睡吧啊嗯好困。说完就又进入了睡梦中。

        如果非要加个属性的话,敏大概是简单欢脱的小女生,我贼喜欢的那种。

        隔天我和卓一觉睡到了中午起床买了食材回来做饭,因为没有抽油烟机整个屋子弥漫的麻辣味都挥之不去,敏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她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子一副惨兮兮得样子。

        后来我们仨围坐在她房间的地板上吃麻辣香锅,她抱着碗跟我嘻嘻哈哈地感叹自己真幸福。

        我这屋子终于有人气了,她说。

        原来我们对幸福的要求都不怎么高。

        那时候敏刚换了新的工作,报名了医师资格考试的她开始每天温习专业知识。

        和卓的坎坎坷坷不同,敏也算一路坚持着口腔医生的事业目不斜视了。

        等我拿到证就会好的,可以工资翻翻喔。

        哈,那我在你咖啡店隔壁顺便开个口腔诊所。

        敏欢快的说着。

        我觉得,我好像看到祖国口腔事业很欢快的未来。


    其实你都没忘记

        去年九月中旬,我穿着长袖衬衫落地在魔都的瞬间感受并非开阔的天空和机场的人流,因为燥热的气温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营造给我仿佛是横跨了板块和季节的错觉。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城市,30°加的气温同满满的水汽掺杂在一起,咄咄逼人想挖走我内心仅存的那一点点可怜的归属感。

        2号线穿过海天三路和远东大道的高架时,我低头看脚边银灰色的拉杆莫名想起自己孩子气般的执念。

        我有很多很多不切实际的爱好,但只此一个想当做毕生所爱。

        谁还没有个坚持和执念。

        谁还不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会记得那个小时候经常被夸的某个邻家姐姐后来因为一腔孤勇的嫁给爱情被长辈指责不孝;还记得某个从前叛逆的小哥哥在安分的接受安逸之后被身边人夸赞浪子回头;甚至因为下雨的傍晚无意间听到楼下的谈话而回想起多年前老屋里被中伤过的幼小自己。

        成长轨迹中的那些斑点,也随着事态的后续发展变的明暗不定、属性不明。

        原来很多事情没有固定的标准,外人眼中的喜欢可能转眼就会变为厌恶,而经历怎样的蜕变变成怎么样的人这种事对不爱你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冷漠的独自生活难免会被名为“自私”口水淹没,而屈于安排的生活又让我无法说服自己躁动的心。

        当然,这些事故发生的时候我都平静的顶着一张面瘫脸假装成熟,用力的按下了身体里的那只小怪兽,我跟自己说,你别不知足。

        这些小情绪可能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所有的暗潮,最终都化为平静。

        肩上卸不下来的东西太多,每迈出一步脚印都有千斤重。

        我最擅长的,就是逃避和沉默。

        21岁时,害怕护辜负所有人的期望。所以什么都记得。

        大的小的,好的坏的。     


                   

        马一浮先生有句流传度挺广的诗,“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经历过了残酷、背叛和伤害,也理解了大爱、善意和悲悯,历尽千帆仍旧爱着平凡世界里渺小的一切。

        它让我想起中学时代网络空间里的某句留言:我为我的心感到骄傲,它曾受戏弄,曾经心焦,曾经破碎,却依然鲜活跳动。

        温热的感知能力是生活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我们才二十岁刚出头,不知道世界的广阔和残忍。但我不害怕,也同样喜欢平凡世界里每一个渺小的生命和希望。


    【写在最后】好像到了一个尴尬的年纪,说起梦想会莫名觉得羞耻和想要逃避。卓说她想开个书吧咖啡店,我问她我可以当图书采购吗?敏说那她要预约入股再顺便租下隔壁开家口腔诊所。听起来是很遥远的存在,但毕竟“风来自很远的地方,去去也无妨”。大概就酱,开公举号的初衷是记录——记录一下自己的轻狂和脑洞,顺便为尚且遥远的咖啡店打一波广告。当然,我觉得更可能会成为日后打脸用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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