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执柳月刀,一个巧劲儿刺入四月的身体,看着她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没有声音。我温柔的抚过她的眉眼,轻声说,
“四月,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眼睛,温柔又魅惑。”
说着,我又狠狠把刀往前推了推,四月的身体慢慢滑倒。我拔出刀,首尾两端一扣,又成了一个碧绿的镯子,戴在手腕上,
“刀起刀落,果断流畅,有美感。”
听到开门声,我抬了头,懒懒的看过去,久哥一张清风俊朗的面容,终是有了一丝裂痕,我笑了笑,心中感叹,
“我真是爱死了久哥那张漂亮的脸。”
从小方姨就给我重复着讲一个故事: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岛国,有个长于蔷薇花的公主,她沉睡百年,等一位漂亮的王子来喊醒她。蔷薇花丛长于深林,周围有8个妖怪,王子要杀了这些妖怪,才能来到公主的身边。
我一开始就觉得方姨这人是懒的编故事,才把《睡美人》给重新编排了下。
8岁的时候,我见到了漂亮的王子。
真的是漂亮的人儿,五官精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凉薄的嘴唇。如果不是他眼神过于凌厉,周身化不开的凛冽气息,我会把他看成一个瓷娃娃。
方姨让我喊他久哥,说以后他会陪着我,保护我。
我笑眼盈盈,软软的喊了声,
“久哥。”
10岁的时候,方姨失踪了,我并没有多失落,因为直觉总有一天会这样。久哥带来一个小姐姐,四月,和九哥同岁,生月小。
每天晚上,四月就会给我读书,各种各样的书,有十几本。被安排这么多功课,我心里挺不开心的。
“四月,我想出去。”
我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撒娇卖萌,但四月一次也没中招。她总是一板一眼的说,
“久哥说了,不满16岁,不准出楼。”
我心里郁闷,一星期不再理四月。在我不声不响的冷战中,四月照样按部就班的照顾我穿衣吃饭。我拒绝和她说话,拒绝和她对视,拒绝和她吵架。我一个人从一楼蹦蹦跳跳到15楼,从15楼又慢腾腾磨蹭到我住的10楼。这幢楼一共18层,16到 18层被明令禁止不能上去的。
我年纪小,好奇心不重,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我没有要结束和四月冷战的意思,我觉得凭自己的能力,出楼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我打心眼里希望能得到某个人的应允,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我向四月求助的时候,她淡漠的拒绝了。
这场冷战结束于久哥带来的蔷薇花。
白色蔷薇花,喜阳光,耐阴寒。心中还有关于蔷薇花公主的情节,我喜欢的不得了。
蔷薇花一年开一次,一次持续一个月,我心心念念那个月的光景,在平淡无聊的日子里,觉得有了期待。
久哥每隔一个月就会消失一个星期,再带着一身疲惫回来,每次回来,周身就越发的凛冽。我无视他越来越冷漠的眼神,无视他越来越孤独的身影,我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他那种漂亮极了的那张脸。
久哥不喜欢他自己的脸,他说,对于杀手来说,太显眼。
我说,要是我注定死,被这么漂亮的杀手来结束生命,死得也挺美的。
16岁的时候,我出了楼,我以为会看到山,看到树,看到海。
当我急匆匆出去的时候,触目所及都是破败高耸的楼,四面八方的铺展开。
我瞬间就尖叫起来,声音化不开云层,刺不透昏暗。
久哥静默站在我身后。
我转身,和他面对面,死死的瞪着他。我心里涌现出的恨意浓化成实质的杀意。我抬手,抚摸着他脖子,碧绿的手镯似有若无的蹭着他的皮肤。
天是灰蒙蒙的,周身是林立的破败的高楼,整个世界充斥着诡异的安静,在这瞬间,我知道我的世界就是一场骗局。
唯一的真实是我面前这张我喜欢的不得了的脸,真漂亮啊。
我收回手,回到10层,四月默默端过来一杯茶,我不屑的看了一眼茶色,甩手把茶杯横扫到地上,玩了6年的把戏还一点长进都没有。下毒玩暗杀就不能自己钻研点,老道些。
四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开始收拾破碎茶杯,我不耐烦的说,
“你刺探了我6年,下手都这么拙劣,你是来干嘛的?”
四月慢条斯理的捡着碎片,头也不抬,
声音冷冷清清,
“我是方姨换来的人质,我们的身份都是一样的,但我没有你这么幸运罢了。”
我知道方姨不是失踪是死了,但我不知道她的死换来的是一个人质,还有我的自由。
方姨很早就跟我说过,不要信人,不要软弱。能下毒就别动刀,能利用人,就别自己动手,能忍就别叫,能杀就别谈。
我现在想跟四月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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