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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年来临的日子里,我想寻找一个全新的自我。感谢这两年来你对我的关心和关爱。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我们不能走到一起,抱歉!请不要责怪我的自私和无情,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可是……谁让我缺乏让你幸福的天赋和勇气呢……我们分手吧!分手以后,我们虽然不再是恋人,我们还是朋友,希望以后常联系……”
一九八八,我们分了手!
接到那布仁的分手信后,我双手颤抖,泪水如飞泻的瀑布,肆意横流……
我手捧准着那布仁的来信, 觉得连地球都在为我颤动。
落选后的日子里,连空气都是混浊的,混浊得让我感到憋闷。因为落选我过得如此不易。干脆我每天捧着自己想读的书,肆无忌惮。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不再担心上课时因偷看小说而被老师发现。也不再担心自己因考不上而遭遇分手!
我们分手了,分得很彻底。分得义无反顾。 我感到浑身上下自古以来少有的轻松。我玩世不恭的身心彻底得到了释放。
我的内心是空的,我的身心是飘的,我有种想飞的感觉。我们分手了!就在这个轰轰烈烈的一九八八。
不知道在分手以后多久的日子里,村东头的大柳树下,我忽然看见了一个身穿工商服的男人,他骑着自行车在我眼前飘然而过。白色的短袖上面轧有两道特殊的绿杠杠,我知道那是工商服装的标记。也许他是在工商局上班?也许他被分配到了工商局?我带着疑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看着他那头型,看着他骑车的姿势势,我想:那一定是他。一定是那布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忽然走到这条路上? 想当年,这条路可是我们彻底分手的地方。一条大路,一头是我的村庄,另一头是他的村庄,这些村庄之间还有别的村庄,村庄之间还有树、坑塘、小路、花和草。
村头的大柳树,不再茂盛,好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从旁边斜逸而出的枝条带着新绿舞动在春风里。那年春天,我们分了手。那年春天他结了婚,和我的闺蜜。从此我不再有闺蜜。
夏天的时候,我去集镇买化肥,我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的闺蜜,我发现她也穿着那布仁同样的衣服,也是那件熟悉的工作服。她跳下自行车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肚子滚圆,肚子上面像装了一个大西瓜。她鼻翼两侧的雀斑密密麻麻,远望去像是贴上去的黑膏药。
她怀孕了,怀了那布仁的孩子!不知道那孩子长得像她?还是像那布仁?我坐在买化肥的架子车上,耷拉着脑袋,任凭西照日头肆意洒在我的脸上,一束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像一个流浪的乞丐独自坐在十字街头。
看着她我心中不再有仇恨,我有的是对自己最好的也祝愿,也有对她最好的祝愿。
我的爱情停在一九八八的风里,我的爱情停在一九八八的烟消云散里。一九八八的风雨飘落,为我发出一声声叹息。
后来我南下。为自己谱写新篇章。我把我的一九八八揣进自己的旧梦里。
转眼数年,我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北边的冷空气让深秋的寒风突然变得凛冽了起来,天变了。我隔着车窗望去,宽阔的柏油马路上被大风裹起来的尘土一股一股地旋转起来,树上的落叶、路旁边的食品袋随着寒冷的秋风被刮得漫天飞舞。
路过酒厂门口隔离带的时候,先生的车速放慢了很多,隔窗望去,我又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虽然那面孔多年不见,可是我还是很快认了出来。那是我曾经的闺蜜。她已经老得让我快认不出来了。满脸的皱纹,耷拉的眼角,让我感叹岁月的流逝。不知道她是否还记起曾经那年?
听说她在工作的同时,又加入了跑保险的队伍,作为国家工作人员,她当年也违背了计划生育政策,她生了两个儿子。迫于压力她又兼职了另外一份工作。
我不断在网上搜索她工作单位的信息,看着她坐在下面听年轻人讲演,她的头发谢顶得已经不成样子。
看着变得越来越苍老的她,有谁能知道这个闺蜜曾经是一个让人可恨的第三者。可现在,我却恨不起来她,我甚至觉得她有点可怜。她撬了别人的墙角却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谁说这不是命!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看来这句话确实是真理。就让我们怀揣真理,去好好地经营自己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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