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
文/盐五言六
切菠萝
说起当季水果——菠萝，鼻尖似乎就有一股香甜的味道，这种味道不像苹果香蕉那样淡得凑近才能闻到，也不像榴莲芒果那样香味里夹杂着不可名状的粘稠。菠萝的香是纯粹的果香，是满屋子的甜蜜，藏也藏不住，一闻就会口舌生津。想着那酸酸甜甜的口味，绝对有“望梅止渴”之功效。
我是个喜欢吃红烧肉的咸食主义者，甜的东西吃不了多少，两三口就够了。马大嫂却相反，他喜欢吃甜食，喜欢捣鼓各种美食，这段时间就跟菠萝杠上了。
如果让我买菠萝，肯定是买切好装盘的，简单省时又容易拿，回家后净水龙头上一冲，就能吃。可马大嫂却总是买浑身带刺儿的完整的菠萝，回家自己切。
下班回到家，门口有个纸箱，散发着一股菠萝味儿。揭开箱盖，里面整齐地站着六个胖菠萝，绿中浮白的硬叶子簇拥着，锯齿型，看着有点棘手。我搬进屋，闻着味儿就想吃，可无从下手，只好放弃。
马大嫂回家后，三下五除二，几分钟就能端出一盆黄灿灿的菠萝来，我有得吃，当然对他赞不绝口。
菠萝派
饭后，马大嫂又切了一个菠萝，说是要做菠萝派，听这名字还挺洋气的，有西点的感觉。他把菠萝切成丁，然后在锅里放了块黄油，等黄油融化即倒进菠萝丁翻炒。厨房里弥漫着香甜味儿，感觉很有食欲。
不过，出锅的菠萝丁不准我吃，放在桌上完全是一种诱惑。他说等凉了以后放冰箱里，明天早上起来做菠萝派。
第二天一早，我被烤面包的香味唤醒，空肚子立刻咕咕呼叫，只好迫不及待早起了。
这就是菠萝派啊？黄亮的色泽，稍有焦痕，三角形儿，中间鼓鼓的，像个牛角包，码在盘子里特有型。喷香喷香的味儿，冒着热气，暖烘烘的，是幸福的感觉。“很烫！”他看我下手时提醒道，“刚烤出来，菠萝馅儿里有水有油，小心舌头烫麻。不骗你！”
菠萝派实在好吃，外脆里嫩，鲜甜可口，开胃极了，我一下子吃了仨。
过了一天，我让马大嫂继续做菠萝派，他就不乐意了。他说外面的脆苏做起来太费时间了，得和俩不同的面团，就像做苏式月饼的饼皮那样麻烦。我想起他去年做月饼的过程确实不简单，也就不强求他再做菠萝派了。
没想到第三天他又做了菠萝派，而且这次做得更多，还有红豆馅儿的，也许可以称作“红豆派”。吃着香甜的“派”一族美食，我也终于知道他前一天晚上煮红豆的目的了。
这次的“派”依旧是三角形的，看着就像扇形的贝壳，而且有贝壳身上的纹路，有别于光滑的“牛角包”，真是太有趣了。
马大嫂这回不怕做面皮的麻烦了？其实不然。原来这些“派”的脆苏皮是买来的现成的蛋挞皮，只要放进馅料一折二，就成型了，亏他想得出来。关键口味还毫不逊色，真是绝了！
菠萝饭
想起这碗菠萝饭，我就流口水，可能是因为我只吃到一口吧，一直回味那份酸甜咸鲜。
女儿对芒果严重过敏，顺带着对菠萝也有点不适反应，那么香那么甜的热带水果，她都只吃一点点，绝不馋。于是马大嫂就变着法儿把菠萝做成炒饭，女儿专属，没有我的份儿。
难得女儿分我一口吃吃，只觉得胃口大开，果香味在鼻尖氤氲，暖暖的，回味无穷。
这次我让马大嫂专门为我炒一碗菠萝饭，他起先不愿意，推脱着说挖个“菠萝碗”太麻烦，后来勉强答应了。第二天起床后，发现早餐居然是菠萝披萨，我有点生气，还是赶不上女儿地位高。
马大嫂津津有味地吃起菠萝披萨，不理会我。看着金黄鲜亮的披萨，散发出迷人的清甜味儿，伴着芝士的奶香，我的馋虫就勾出来了。顾不上生气，拿起一块，赶紧下口。
菠萝披萨是马大嫂的新作。盘底有焦香，披萨底面平整又干燥，咬一口，嘎嘣脆。披萨的主要原料除了菠萝块儿，居然还有松软的馒头块儿，感情这是中西合璧啊！在芝士的作用下，菠萝和馒头“缠绵”成型，再加上鸡蛋铺陈提鲜，吃到嘴里酸溜溜、软绵绵、香喷喷、水嫩嫩，停不了口。
服了！
菠萝披萨
至于菠萝面包，是马大嫂的又一创新作品。
平时蛋糕店里买的菠萝面包，个头没有手掌大，圆滚滚的面包上撒了椰丝和花生碎什么的小颗粒，然后用果酱拉线，做成网格状的表面，就像个菠萝似的。或许这就是菠萝面包名字的由来，但这种菠萝面包绝对吃不出菠萝的味道。
马大嫂做的菠萝面包恰恰相反。首先，个头很大，跟个面碗似的，鼓鼓的，简直像个傻大妞。其次，表面光滑，黑芝麻包裹在蛋液下，黄亮中透着深焦色，没有斜纹，就是土里土气一面包。再次，最重要的一点，马大嫂的菠萝面包里藏着实实在在的菠萝丁，下口了，才会尝到那份甜蜜。
这一点不由让我想到了许地山的《落花生》：
父亲说：“花生的好处很多，有一样最可贵：它的果实埋在地里，不像桃子、石榴、苹果那样，把鲜红嫩绿的果实高高地挂在枝头上，使人一见就生爱慕之心。你们看它矮矮地长在地上，等到成熟了，也不能立刻分辨出来它有没有果实，也必须挖起来才知道。”
父亲接下去说：“所以你们要像花生，它虽然不好看，可是很有用。”
我说：“那么，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只讲体面，而对人没有好处的人。”
父亲说：“对。这是我对你们的希望。”
马大嫂做的菠萝面包实而不华，就是普通人生活的样子。他杠上菠萝，用菠萝点缀生活，给生活增添甜蜜。
菠萝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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