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树

云上家祺

      上绘画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旁演示如何画山水画中的树。狼毫笔蘸上墨汁，轻轻地勾勒出曲折的树干和树枝，然后是树叶……一边画着一边讲解绘画的要领。因为怕后面的学生看不清楚，老师还建议同学们走到讲台旁去看她演示。你没有过去，只顾低着头管自己画着，没有看演示一眼，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老师所讲的技法。画了一半，我看到你拿起了手机上的耳机往耳朵上塞，立马轻轻地走到你身边提醒你这样不妥。

      “我写字的时候都听音乐的。”你不服气地望望我，丝毫没有将耳机拿下来的打算。

      “这是在课堂上，带着耳机听音乐对他人不尊重。取下来！”我的话语很清，可语气很坚定。

      “我讨厌你！”你取下了耳机，可愤愤不平！放下手中的画笔，狠狠地瞪着我。“你老是在我身边叨叨，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讨厌你！”

      作为母亲，听到孩子说讨厌我，真的是心如刀绞。一下子心中翻江倒海地难受，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你为什么讨厌我？我那么关心你，时时处处为你着想。”我扪心自问。“有本事，你拿出成绩来给我看！各方面！”我也是气昏了，说了这样一句激你的话。

        “我碰壁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你回答得那么决绝。

      课后， 你不语，也不与我一同肩并肩走路，顾自一个人往前。我跟在你身后，说不出的失望和郁闷。细想这几天来与你的沟通，是因为我催你作业？是因为我一再跟你强调学习的重要性？是因为我阻止你长时间玩手机？是因为我希望你自觉自律，有高远的理想？是因为我让你来上你不太情愿的绘画课？总之，你是嫌我烦了，嫌我唠叨了，才讨厌我了。可再嫌，也不能说这么狠的话啊！

      孩子，也许是我太关注你了，所以太容易看到你的问题。我焦虑，我担忧，生怕你没有足够的优秀而不能独自面对未知的将来。在我肚里的时候，在我怀里的时候，我都可以完全地保护你。而当你羽翼渐长，我却开始惧怕，惧怕你以后如何独自面对风雨。所以我忍不住随时提醒你，时时跟你讲道理，处处跟你论经验，巴不得将你从小就塑造成一个完美无缺，无坚不摧的人。对你有期望即是给你带来了压力吧？你开始独立的内心是宁愿自己试错也不愿听那些所谓的道理和絮叨吧？可是孩子，这个世界上你最不该嫌弃的就是你的父母啊！

      拿出你课上的画偷偷欣赏了一下，画中有树，有石，有独钓者，虽然细看还是有些不足，但山水画的意境跃然纸上。

        “孩子，你是我的树。从播种，发芽，长成一棵小树苗，到枝繁叶茂，我始终是你忠实的守护者。浇水施肥，挡风遮雨，有虫时捉虫，歪倒时支撑，直待你茁壮成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绿树浓荫。到那时，你将会粗壮成有所担当，无谓风雨，不再需要我的浇灌，而为众人留下绿荫。”我说的像个故事吧？你听得入神。

      “正因为你是我的树，我才会无微不至地关爱。别人家的妈妈不会来唠叨你，别人家的孩子听不到我的唠叨。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树，请不要嫌弃我的唠叨！”你笑了！

图片发自云上家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