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小姐姐你忙着出墙呢?”
在各种虫鸣鸟叫声中,一句人话显得格外突兀。
坐在墙头上的女孩停下了两条晃荡不定的大长腿,把视线从天际处收了回来,微微的撇了眼站在墙外的男孩。
借着月色,她可以清晰的看见男孩嘴角边上勾起的一种名为戏谑的笑容。
一撇即过,女孩并不打算理会。
然而,得不到回复的男孩却不打算放过,“怎么?有贼心没贼胆吗?”
说着还张开了手臂做迎接状,“没关系,哥哥我可以借你一个胆!”
女孩依旧不予理会,而且还有一种隐隐要回墙里的姿态。
“诶,你先别呀!”男孩急急的喊了一声。
“我说于子松你是闲的蛋疼了还是怎么滴?”苗语禾不耐烦的瞪了眼某男道。
“蛋疼?唔……还真有点!”于子松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样子看上去,一点也没有被嫌弃了的觉悟。
苗语禾无语望星空。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于子松惊诧,“我能有什么事找你?”
苗语禾给于子松投了个你神经病,懒得理你的眼神后,转身便欲往墙内跳去。
心绪不宁加上急转身,苗语禾往里没跳成,倒是往外摔了个倒仰。
于子松微微躬身,“啧啧……看着都疼!”
“于子松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不接着点我?你对待妹子的绅士风范呢?都见鬼去了吗?”苗语禾一边揉搓着快摔成三四五六瓣的屁股,一边埋怨道。
于子松耸肩,“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你也没叫我接你!”
苗语禾张张嘴竟无言以对!
“再则,以小姐姐这般庞大的体积,小生我看着都怕……”于子松说着双手还灰常配合的拍了拍胸口,“就是你叫我接我也不敢接呀!”
苗语禾顿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紧握着粉拳中气十足的怒吼道:“于子松,你找屎吗?”
于子松姿态懒散的掏了掏耳朵,“听这分贝……估计也没摔出个好歹来的。”没等苗语禾说话,又自顾自的加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你特么要是真的担心她,刚才怎么不接住?
虽然围墙也才半米高,但是这么直昂昂的摔下来,她也会痛的好吧?
亏得她还以为他是转性要做一个正直的五好青年呢,结果他就一人渣,再怎么转也转不出渣渣的那种。
真是白瞎了那副好皮囊,苗语禾狠狠的想着。
“喂!”于子松叫住了欲抬腿往回翻的某女。心想:这么喜欢爬墙,以后都不知道得把墙砌的多高才能拦住她呢。
“干嘛?”苗语禾气鼓鼓的反问道。
“朗朗星空,夜色正好,你不觉得我们需要干点什么么?”于子松扯着苗语禾的衣角,笑得眉眼弯弯,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被他说的暧昧不清
“雾草……于子松你信不信老娘干死你?”
于子松没有回答,但是脸上却有着一副“你快来干死我啊”的死贱死贱的表情。
苗语禾怀着一股快要崩溃的心情狠狠的跺了这贱货一脚,转身又要爬墙。
“喂!”于子松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特么有屁快放!”苗语禾保持着攀爬的姿势,扭过头来使劲儿的瞪着于子松的狗抓。
于子松有些无奈,“你半夜爬墙不就是睡不着想……”
“想你大爷的!”
“想去照黄鳝泥鳅嘛?”
前一句是苗语禾恼羞成怒说的话,后一句是于子松憋着笑意说的话。
这小妮子,名字取的倒是挺诗意典雅,但性子却是越长大越偏向小辣椒一型的。
苗语禾一愣,“天气闷热,就不许我出来纳个凉吗?”
“不是天气闷热我还不过来找你呢。”于子松说着一手提起边上的竹篓与工具,一手拉着她的胳膊就往田边走去。
“哎呀我不去!”
“墙都出了,不爽快一把能对得起你翻墙的艰辛吗?”
“……”
最后,苗语禾还是被拉去疯狂了一把,收获也颇丰,就是她的一身卡通睡衣脏到惨不忍睹。
反观于子松身上的米白色休闲装……那叫一个干净无瑕疵!
“你自己处理后事吧!”苗语禾闷闷不乐再次翻墙进屋。
于子松拧眉更正,“喂,处理后事不是这么用的。”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
2
于子松暗叹了一口气,提着竹篓就往外公外婆家赶去。
因为他外公外婆只有他妈妈一个孩子,所以自从她妈妈嫁人后两老就显得特别的孤独冷清,不过好在后来有了他这个外孙常回来闹腾闹腾。
不然,真的就是孤独老人了。
他一开门进去,人就愣住了:“外公你怎么还没睡?”
“不是还没睡,是嗅到鱼腥味了从床上爬了起来。”王全意有所指的说道。
于子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小子这就给您做夜宵去。”
“别给老头子装做听不懂人话!”王全恶狠狠的瞪了眼于子松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撩人家妹子,当他真的老眼昏花呢?
于子松耳根子微红,“那个,外公,我……”
“行了,怂样!”王全嫌弃的瞪了眼某怂货,又道:“外公不是不开明的人,但是有一点必须要跟你说清楚。”
“外公您说!”于子松立马站了个笔直,恭敬顺听。
“人家禾苗是个好姑娘,你要是敢玩弄,老头子第一个打断你的狗腿。”王全瞪着小眼睛说着狠心绝情的话。
然而,不按常理出牌的于子松却是秒回原形,搂着王全嬉皮笑脸的说道:“原来外公也觉得小禾苗不错呀?”
“哼!”
“那外公你可得帮帮我呀!”于子松摸摸鼻子,“毕竟我给她的印象分不高呢!”
“你那是不高吗?”王全一把拉下了肩上的狗爪子,恨铁不成钢的加了一句,“你那是负值!”
于子松弱弱的回了一句,“我也不想呀!”谁叫她生的软萌可爱好欺负呢?于子松在心里加了一句。
初识那年她七岁,他六岁,她回爷爷奶奶家,他回外公外婆家。
两家人隔着大半个村子,本也没有什么交集,两小屁孩更应该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那种。
偏偏于子松一眼就相中了长得白白嫩嫩,如同公主一样美丽的苗语禾。
只是,那时的“相中”与现在的相中有点不一样而已。
初见时,苗语禾穿着一条粉嫩的小裙子独自走在路上。他抱着好玩的心态举起着装有黄泥水的水枪猛地喷了过去,虽然没弄疼她,但也足以让她全身狼狈:
“哈哈……美丽的小公主变成了洪水里捞出来的泥人……哈哈……”
苗语禾看着喜爱的裙子被人所毁,一双明亮的小眼睛立马变成了泉眼。
“如果你敢哭出声来招惹了大人过来,如果你敢回去告状,我见你一次弄脏你一次。”这是于子松恶狠狠的威胁。
没见过这等阵仗的苗语禾吓得眼泪都给憋了回去。
后来,她倒是聪明的见着于子松就躲。
但是,哪能是她想躲就躲的了的呢?
三年后,于子松明显长高了许多,但爱玩水枪的毛病一点都没改。而苗语禾却是越长越长精致,越长越讨喜,在于子松眼里公主之名更是实至名归。想要揉搓捏扁她的变态心里更是越来越甚。
“小公主,又是一个人呐?”于子松抗着装满泡沫的水枪贱兮兮的站在了苗语禾的跟前。
“我没去告状……你别弄赃我!”苗语禾反射性的快速回应着。
于子松有模有样地摸着小下巴若有所思:“不弄赃你的衣服也可以。”
苗语禾闻言,高兴的正想放下心防时,于子松又开口了:“不过得用你的名字来交换。”
“啊?”
“不愿意?”于子松立马把水枪口对准苗语禾,大有只要敢对方点头他就敢杀无赦的意思存在。
“苗语禾,我的名字。”
“呵,原来是小禾苗呀!”
“是苗语禾!”苗语禾义正辞严的更正。
于子松咧嘴一笑,“反正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然,你咬我呀?”
“……”她倒是想咬死这祸害,但她又不是狗狗,牙齿也不够尖利……怎么咬?
还没等苗语禾想好怎么反击,于子松又发现了“新大陆”,“你的头上怎么爬满了辫?”
“这样好看!”苗语禾语气中带着点小傲娇。
于子松眼珠子转了转,搬来了一块大石头,按着苗语禾的肩膀坐了下去。
“干嘛?”苗语禾不解。
“拯救你呀,笨蛋!”
“什么?”
于子松淡笑不语!
直到头上的橡皮筋掉落,直到自己的秀发一根跟的飘落下来,苗语禾才知道他嘴里的拯救是什么意思:
“啊……我不要!”苗语禾双手抱着头。
“我跟你说实话,其实你的发型不但不漂亮,还特像是蜈蚣在上面爬,看着特恶心,特毛骨悚然!”于子松说着还非常配合的抖了抖肩膀。
“真,真的?”苗语禾半信半疑。
“我骗你能有水枪收呀?”
“……”敢骗我,我砸烂你的水枪!
一顿折腾下来,苗语禾的头发蓬松的活像爆炸头,于子松却更加不满意了,“我帮你把头发扎回去吧!”
“你会?”苗语禾表示非常的不相信。
“赶紧收回你那怀疑的眼神!”于子松举着水枪威胁。
“哦!”苗语禾乖乖的低下头给他折腾。
三分钟后:
“啊,忽然想起我外公叫我打酱油呢!今天先这样了,改天见!”于子松说罢,提起地上的水枪就溜,丝毫不给苗语禾反应的时间。
她有些纳闷,又有些开心,因为今天他终于不欺负她了。
可是当她顶着个鸡窝头出现在她妈妈视线下时,又看到她妈妈那副见了鬼了的表情时,她才后知后觉的觉得……她又被整了!
3
其实苗语禾的家庭背景跟于子松的家庭背景很相似——都是那种父母比较忙,没空陪伴型。
所以每逢寒暑假,她们都会在这小小的农村里相遇。
转眼之间,苗语禾已十七岁,而于子松则十六岁。
长年累月的,改变的是他们的相貌,不变的是他喜欢欺负她的变态心理。
“于子松,作业要自己做才能有进步!”看到自己书桌上多出的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试卷,苗语禾脑仁隐隐作痛。
“我不会!”于子松耸肩。
“不会我可以教你。”苗语禾退了一步。
“可是你不觉得那将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吗?”于子松从窗户边走来,夕阳余晖刚好就撒在了他的身上,隐约之中给眼前这身长玉立的少年郎增添了数份光彩。
“怎么?是不是忽然觉得小哥哥我特帅?”不知什么时候,于子松把脸凑到了苗语禾的跟前。
苗语禾只得伸出手去推了推:“少年,自恋是病,你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小姐姐这么关心我?”于子松直接捧着他那张已经长开了的俊脸坐到了苗语禾的身边道。
苗语禾做了个深呼吸,摊开他的试卷放在他的面前,“有时间贫嘴,还不如多做点习题。”
于子松瞬间失去了精气神,“可以不做吗?”
“不可以!”苗语禾强势的把笔塞进了他的手心,“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哦!”于子松有气没力的应了一声。
三十秒后:
“小姐姐,第一题就不会了!”于子松一边推着试卷,一边往苗语禾这边靠拢。
“给我看……”苗语禾也转头,只是话都没说完,只觉嘴唇上覆上了一抹柔软,很Q,很弹,湿湿凉凉的,还带着点奶香,有点像她喜欢吃的水蒸蛋……但是,这特么不是水蛋啊!
苗语禾捂着嘴巴一下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还回不过神来的于子松,“你……你……你……”
她恼怒吗?好像没有。
但是好像也没有心悦。
只有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在提醒她,她的初吻没了,给了这个总是喜欢欺负她坏小子。
她心情复杂到唇舌打了结,以至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于子松张口说了句人话:“对不起。”说完,仓惶地夺门而出!
苗语禾却眼尖的发现,他的脸,他的耳朵甚至是脖颈儿都火红一片。
心想:原来痞小子也有害羞的时候呀!
可是,从那以后于子松就连着很多天都没敢再来找苗语禾玩,刚开始苗语禾倒是觉得清静不少。
只是等时间一长,她就有些不习惯了。于是她捧着已经做好了的试卷往他外公外婆家走去。
看到他外公家的院子大门没有关,在苗语禾抬脚就要走进去时,却听到了里面说话声,似乎是在打电话,还开了免提:
“老子最近快要烦死了。”这是于子松的声音。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放长假吗?还能烦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别提了,招惹到一只……一只萌萌哒哒的小猫咪了。”
“小猫咪?圈回家养了不就好了?有什么好烦的?”
“关键是人家要给我圈养才行呀!”于子松烦躁的抓着头发。
“不对……有猫腻!”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忽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悚的喊了一句:“窝草……于子松你思春了,你早恋了!”
“去去去,没有的事。”于子松梗着脖子反驳,“最多我也只是把她当成姐姐了,能依靠,还能给欺负!”
“于子松我跟你讲啊,旁观者清!”
“你清个屁!”说完,于子松继续便挂上了电话。
完了,他还在内心里加一句:明明他就只是觉得她好玩嘛,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呢?而且还是老姑娘!
于子松摇摇头,正想着进屋时,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于子松,你在家吗?”
于子松连忙奔了出去,心虚的不敢看苗语禾的眼睛,只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的,怎么了吗?”
“没,没怎么!”于子松心下一松,又开始嬉皮笑脸了起来:“那你找我干嘛?几天不见就想我了吗?”
“喏,那是你的试卷,我给写完了。”苗语禾极力的忍下心中的酸涩,又道:“我开学就高三了,未来的日子准备用来冲刺高考。你就别来找我玩了。”
说完,没等于子松有所回复,就急冲冲的消失在了大门外。
“学霸也怕高考吗?”于子松闷闷的嘀咕了一句。
不过,暂时不见也好,省得见了面尴尬!
高三开学时间比较早,所以这天晚上于子松再来找苗语禾时,她已经在收拾行李:
“寒假可能我就不过来这边了。”
“哦!”于子松呆呆地应了一声。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苗语禾静静地看着于子松道。
“没有!”
“那你回吧,我要睡觉了!”苗语禾垂下了眼帘。
“能最后帮我个忙吗?”于子松有些踌躇又有些期待的看着苗语禾道。
“什么忙?”
“就是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小女孩……”于子松话都没说完脸就先红了。
“所以你这是?”苗语禾死抓着手下的衣服,既紧张又忐忑。
“我不会写情书,你能给我写吗?”
“抱歉,我只会写作文,论文!”苗语禾觉得为了说这句话,她已经用完了一生的力气。
也就于子松心大没有注意到,“可是如果你不写……两家的老人可就知道我们亲吻过了!”
“你……”苗语禾气红了眼。
“怎么样?考虑下?”于子松夹带着痞痞的笑容威逼利诱。“说不准写好了,我就不来欺负你了!”
“好!我写!”苗语禾闭上了眼睛做着深呼吸。
最后,捧着情书于子松直接笑成了傻子。好半响,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新鲜出炉情书走出了苗语禾的小闺房。
只是临出门前还不忘记回头威胁,“以后都不准写情书了,不然你懂的。”
苗语禾眼神落寞,极其无力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于子松眼神意味不明的盯着苗语禾看了半天,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是给别人代写也不行!”
“嗯!”
所以,也就是从那时起,苗语禾就再也没有再理会过于子松。情况一度严重到见了他就跑,要不然就是不回这个小乡村。
直到今年,于子松高考结束,他非常惊喜的听说他的小禾苗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可是内心里却有一小鬼叫他矜持些。
所以只,他一直拖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才去见她,以去照泥鳅黄鳝为名。
4
第二天一早,于子松就端着一大锅的黄鳝粥来到苗语禾的家门前,非常礼貌的敲了敲大门:“小禾苗,我来给爷爷奶奶送早餐了,你快出来开门。”
然而,苗语禾没有出来,出来的却是苗语禾的爷爷。
“苗爷爷好!”于子松乖巧的打着招呼。
“好好好,快进来。”苗爷爷眼神撇到了苗语禾所在的房间,笑了笑道,“小松可好久没来了呢,这回也是黄鳝粥的吧?”
“是呢,苗爷爷您可真神机妙算!”要不是手里还端着锅炉,他估计要夸张的竖起大拇指了。
苗语禾刚出房门就看到了自家爷爷喜相迎那极其不要脸的渣男,“油嘴滑舌!浮夸至极!”
“我觉得挺好!”苗爷爷说着还扭头看向了于子松,“年轻人就该这样朝气蓬勃,不像某些人,跟个死咸鱼一样!”
苗语禾:“……”
“哈哈,苗爷爷您也知道死咸鱼呀?可真前卫!”
“家里有一条死咸鱼,不想知道都难呀!”苗爷爷撇着自家孙女摇摇头。
真不是他夸张,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这个孙女就变得特别的沉默,有时候问她一个问题她也就简单作答,要是不问她问题她能沉默一整天。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但是他却知道是因谁而起的。
为了这小两口的事,他还特地去找过王全呢。真真是操碎了心还不讨好。
“那我这条死咸鱼就不碍着您的眼睛了哈!”苗语禾说完,气鼓鼓的进了她的房间,再甩上门“啪”地一声响。
“不理她,我们自己吃!”苗奶奶已经熟练的盛好了三碗黄鳝粥。
苗爷爷暗暗的给自家老太婆递上了个大拇指,“对对对,她饿了自然会出来吃了。”
于子松皱眉,“这样不好,容易饿出毛病!”
苗奶奶也一脸的着急,“那怎么办?这小妮子人虽小但脾气大着呢!”
苗爷爷:“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要不我送一碗进去?”于子松尝试着问道。虽然小时候没少进苗语禾的闺房,但是现在都长大了,他要进去自然得悠着点。
“那就太谢谢你了!”苗奶奶把粥往前一推。
于子松捧着粥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苗语禾的房间门外,“小禾苗我进来了哈!”
“……”
“你没吭声,我就当你默认了!”
“滚!”苗语禾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小的这就滚进来!”于子松的开门进去。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大枕头,吓得他连忙侧身护着手里的粥,“悠着点,手里有东西呢!”
“我不吃!”苗语禾坐在床边冷眼看着于子松道。
“你不是最喜欢吃吗?”于子松自顾自的把粥放到了书桌上,“一大早起来熬的呢,就当给我个面子?”
“你面子不值钱!”
“你说的对,可是总不能浪费了吧?多鲜美的黄鳝粥呦!”于子松说着还拿起边上的扇子把气味往苗语禾那边扇去。
“要吃你自己吃。”苗语禾抓起口罩就戴上。
于子松:“……”,这小姑娘怎么越长大越难哄?
见于子松没有反应,只以为他又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再吃一碗,“反正撑不死你!”
于子松挑挑眉,咧着嘴角邪里邪气的问道:“苗语禾你真的是学霸吗?”
“什么?”苗语禾有些不理解于子松忽然的跳脱。
“我说如果我上火了,你负责灭火吗?”于子松忽然凑到了苗语禾的跟前,似笑非笑的低声呢喃道。
苗语禾只觉得有一股股湿湿热热的气息不断的敲打着她敏感的耳垂,脖颈……让她瞬间面红耳热:“滚蛋!”
说着双手还推了推靠得她极近的于子松。
只是,不管她怎么使力,于子松都没有撼动分毫。
“小禾苗,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什么?”苗语禾刚问出口,心下就后悔了。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迟了一步。
于子松不容分说的把她的小手按压在心口处:“这里,它跳得非常的快。”
“它不跳你就死了!”苗语禾非常合时宜的破坏了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旖旎氛围。
于子松叹了一口气,转身一手端着粥,一手拖了把椅子坐到了苗语禾的对面,“二选一,你选一个!”
“我自己吃!”苗语禾赶紧投降。
笑话,让他来喂粥,那气氛该得有多怪呀?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破坏掉的。
苗刚才语禾吃到一半,愕然发现这人一直眼都不带眨的盯着她看,“看得我都吃不下去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空气!”
苗语禾:“……”
既然赶不走,苗语禾只能暗自加快进度!
“慢点,别噎着!”于子松说着还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下嘴角。
惊得苗语禾含着勺子直愣在那里。
于子松只觉好笑,“小姐姐你是打算连着勺子一块吃吗?”
苗语禾眼神闪了闪,含着勺子模糊不清的问了一句,“于子松你是病了吗?”
“……”
见得不到回复,苗语禾自动识别到了于子松的默认设置。
“都跟你说了有病要及早治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苗语禾一边把碗放到床头桌上,一边把人往外推去。
只是还没有出两步,整个人就跌落在她的小床之上,没等她有所反应,于子松的人,于子松的吻便随之而来:“我是病了,病了十多年了,估计是没得救了。”
苗语禾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想说些什么却全都被于子松如数的吃进了肚子里。
这个吻不同于当年的蜻蜓点水,而是极为野性的侵略。
她知道那只是介于成年男子与少年之间浓重的野性,但她无法抗拒,一步步地跟着他沉沦,再沉沦。
一场交战下来,苗语禾整个人都神智不清的,直到于子松气喘吁吁的翻身把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搂住,“这回感觉明确了吗?”
“不知道你说什么!”苗语禾在于子松的怀里装着鸵鸟。
“不知道?”于子松挑眉,从新抄起被他丟到角落里的坏毛病,“要不咱再亲一个?”
“于子松,你又威胁我!”苗语禾不满的抗议。
于子松挑眉不置可否,“那你知道了没?”
“知道了!”苗语禾抓着于子松胸前的衣服低声嘟囔了一句。
于子松微微的把她往上提了提,与她眼神对视,“苗语禾,我们已经长大了!”
“嗯?”于子松这二货太跳脱,她永远跟不上。
“你曾经在情书里问我:如果等我们长大,各自还没有对象,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然后我想说的是,长大的路好长远呐!真恨不得一夕之间就长大十八岁,或者是再更大些……”
“等等,什么情书?”
于子松眼神微闪,“你不记得啦?当年你可是写过情书给我的呢!”
苗语禾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于子松,你特么耍老娘好玩吗?”
“我耍你了吗?我只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却不会写情书,然后就只是让你给我写封情书而已!”
苗语禾回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小禾苗你写的情书也真够另类的。”写封情书都能有理有据,有情节……真不愧是学霸!
“不想要你可以退回来。”苗语禾娇嗔了他一眼。
“不不不,东西上手概不退换!”于子松末了还加一句:“包括你!”
“我是自由体,不是附属物。”
“那我倒贴给你,反对无效!”
苗语禾:“……”,特么还要脸吗?
“你不是说只把我当成姐姐吗?”
“谁说姐姐就不能爱了?”他于子松本就不是伦理道德的束缚者,他才不管这些呢。况且,他们之间毛线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苗语禾据理力争,“那你就是乱伦!”
“不对……”于子松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各种不知名的情绪,但更多的却是心虚,“你,当年都听到了?”
“是,我都听到了。”苗语禾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狗,猛地反扑了过去,“你特么这边才把我撩完,那边却急着去喜欢别的姑娘……于子松,你还敢更渣些吗?”
被扑倒在下面的于子松先是一愣,后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小禾苗你吃醋了!”
苗语禾只觉得又羞又怒,扭着他的胳膊恶狠狠的道:“于子松,你还敢说?你还敢笑?”
于子松疼得呲牙咧嘴,泪眼汪汪,委屈兮兮的看着苗语禾道:“那我哭行吗?”
“……”,真是败给他了!
许久,苗语禾从他的身上翻了下来:“给你一次老实交代的机会!”
于子松却是厚颜无耻的扯着苗语禾的衣角撒乖卖萌,“你给我抱抱我就说。”
“先把问题交代清楚。”说这句话时,苗语禾是咬着唇来讲的,因为她就怕一不留神心就软,上了这贼人的当。
于子松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萎靡不振的道,“没点鼓励,没动力!”
“……”
两人你不说我不动的僵持了老半天,最后还是于子松忍不住开口说话,“你别不理我了嘛,我说就是。”
“那你说!”
“其实我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又怎么开头……但是我却知道我喜欢你了,可能在我还意识不到的时候就喜欢了,是好喜欢好喜欢的那种!”于子松红着脸,即是紧张又是忐忑不安的看着苗语禾,“你就勉为其难的收了我好不好?”
“你处理好你那些花花草草了吗?”苗语禾有些忸怩的不答反问道。
“什么花花草草?”于子松也是一脸的蒙圈。
“就是你前女朋友,或者前前前女朋友。”想到他曾经也这样亲过别人,抱过别人……苗语禾心里一阵不舒服。
只是她声音才落下,紧接而来的却是于子松的清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苗语禾脸黑色黝黑,正想开口时,于子松又非常识时务的停止了大笑,“小哥哥我虽然长得帅,但是目前为止也只有一个女生跟我表白过,因为其她的女生觉得小哥哥我高不可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说人话!”
“人话就是,其她女生有色心没色胆,担心斗不过某高校的小姐姐!因为那个小姐姐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学霸,最最重要的还是她还是小哥哥我的青梅竹马。”
“还有呢?”苗语禾自觉他话还没说完。
“没有了。”
“说!”
“我拿着你写给我的情书四出张扬说:小哥哥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从此以后没人再来勾搭我这个有妇之夫。”
苗语禾翻了个白眼,“你还可以再作一点儿吗?”难怪有一次她去他们学校被当成了猴子围观……原来都是这货害给整的。
“可以,等过几天上了大学。”于子松咧嘴一笑,两排小白杨再次晃瞎了苗语禾的眼!
早知道他笑起来很阳光,很迷人,但是苗语禾还是再次被迷惑。所以她自动忽略了于子松的后半句话。
直到那天开学,她拖着行李箱等在学校门口:
“嗨,苗语禾同学,需要帮忙吗?”苗语禾的同班男生宁天天谦和有礼的问道。
“不用了,我在等人!”苗语禾客气且疏远的回了一句。
“正好我没有什么事,不如我陪你一起……”宁天天话还没说完,人便被一股粗暴的力道给撞开了。
“小禾苗,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刚刚路上实在太堵!”于子松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抱怨道。
苗语禾皱眉:“所以你就跑着过来了?”
“嗯呐!”于子松意有所指的又道:“这不是怕你被拐走嘛!”
“你还说,你刚刚撞到人了,赶紧道歉!”苗语禾说着直接把于子松的正脸推到了宁天天的跟前,“不好意思,他是……”
于子松一个错步直接挡在了苗语禾的跟前,眼神赤裸裸的挑衅道:“你好,我是苗语禾的男朋友于子松,刚刚多有得罪,请海涵!”
“男朋友?”宁天天一脸的不予置信,“你在哪冒出来的?我可没听说苗语禾同学有男朋友。”
就苗语禾那张佛系脸,怎么可能染得上世俗情欲?
“不信?”
“不信!”
苗语禾直觉不好,刚想制止,可是于子松已经拿出了一个粉色的信封,“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什么?”宁天天偷偷撇了眼被挡在身后的脸色微红的苗语禾,竟然坏心的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苗语禾扯了扯于子松的衣角,用软软糯糯的轻声喊道:“于子松!”
于子松虎躯一震,但心却要被萌化了,哪还记得要拿他的情书出来四处炫耀显摆?
“什么,什么事?”于子松呆愣愣的回头。
“我饿了!”
苗语禾红着脸低垂着眼帘的样子正是小女儿娇羞之态,那样美,那样迷人……看的于子松恨不得把人的给藏起来。
当然了,于子松一向就是敢想敢做,从来不委屈自己的货,所以他狠狠的把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直到苗语禾脸上,耳耳垂上的红晕退去。
“走,小哥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于子松拖着两拉杆箱招呼着苗语禾与学校大门反其道而行。
“带我?你确定不是我带你?”
“确定!”自从知道苗语禾来上这群大学,他就没少对这所大学进行勘察。大到整个布局,小到每一条街,每一个铺面,甚至是学区房他都有留意。
“那我要吃黄鳝粥,你带路!”
“好!”
然后,被两人遗忘了的宁天天却默默的吃完了狗粮,然后再默默的掏出手机拍下了两人匹配的背影,并配上文:
世上有种爱情是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是别人的爱情!
于子松花样作死里程碑:
第一眼见到苗语禾时,于子松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小公主水灵灵的,长得不错,穿衣打扮更是加完美,不过他却手痒的想要把她弄赃,看她狼狈,看她扁着嘴巴欲哭却不敢哭的萌蠢样!
后来,苗语禾长大了一点了,也就没那么注意形象了。不,准确的说是已经习惯了他把她搞的一团糟。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开始白天给她讲鬼故事,晚上跑翻墙到她窗户外搞怪!
知道她被他吓得卷缩在被窝里睡不着,他就满意了!
可是好景不长,他的恶作剧很快的她就发现了,从而也就免疫了。
于是他又改变了策略:总把他的假期作业抱去她爷爷奶奶家,对两方家长美其名曰是求学霸赐教。实则却是:“苗语禾,要是你敢不帮我写,我就告诉大家说我们同床共枕了!”
然而他嘴里的同床共枕其实就是恶作剧被发现的当晚,他死皮赖脸的赖在苗语禾的房间里过夜。同床当然也没有,枕头倒是抢来了一个。
更过分的是,他还拿他们曾经亲亲过的事来威胁苗语禾:“你得帮我拟份情书,不用落款,只负责写内容,而且必须情意绵绵的那种。”
在于子松的淫威之下,苗语禾写了第一封情书。
等后来知道这封情书是写给谁,又用来干嘛时,她只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不过,她往后可以用余生来告诉他:什么叫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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