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馅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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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惦记你，胜过啤酒和烤鸭；我在乎你，胜过篮球和游戏；我爱你，胜过空气和自由。我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海誓山盟，但法定婚龄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你。
01
重逢那天，阿红哭的像个泪人儿。
伴着大雁塔的暮鼓，和着音乐喷泉的跃动，于拥挤的人群，就着忽明忽暗的夜色。
从此刻起，她要忘了那个人。忘记他眉眼间的浅笑；忘记他指缝中漏过的阳光；忘记他风中飘零的背影；忘记他似梦似幻的轮廓。
深情向来是被用来辜负的，她终究还是没等到他的一次转身，一个拥抱，一句情话。
风卷着残叶，挟着水汽，毫不留情地冲撞过来，砸在阿红的身上，她更委屈了。
阿灰就在旁边呆呆地望着，月亮很圆，喷泉很美，泪水很晶莹，阿红的侧脸很好看。还有她那起伏的胸口，看的阿灰面红耳热。
02
此次会面，阿灰的心思原本是很纯良的。
恰逢路过旅游景点，约附近大学的高中同学一聚，小简单、小透明、还带着点小随性。
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阿红暗恋的那个白衣男孩，手里正牵着个绿裙黄衫的明艳女眷。
原本就没有交往，甚至连正式告白还没来得及。在阿灰看来，阿红的醋吃的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女人心向来如此，不可琢磨、不便过问。
但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
当年少不经事，竟没来得及发现她的好。
03
但这一次，他暗暗发誓绝不再错过。
每逢节假日，阿灰便从临潼出发，辗转两三趟车，来到阿红的学校。从春夏到秋冬，从破晓到夜幕，风雨无阻，近乎自虐。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阿红又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原本就是个心实的姑娘，一来二去间，便暗自许了芳心。
车来车往，但唯有一辆，载着她心心念念、翘首盼望的阿灰。
她总是徘徊在校门口，等啊等，等起风、等日晒，等到炸豆腐的老伯送走十几个顾客。
阿灰几次劝说不用傻等，但阿红总也不肯。
幸好，他们开始的不算早也不算晚，避去了轻狂和懵懂，也不染尘埃和世故。
04
在一起以后，阿灰常常惊呼，原来阿红是这么美好的一个姑娘，让人不忍辜负。
阿红也欣喜的发现，一向内敛的阿灰，竟然也能把情话说的如此甜蜜，让人心神荡漾。
我原本也是普通人，遇见你之后，才熠熠发光，灼灼其华。
用这句话来形容他俩，再合适不过。
那时候，阿灰还不是个懂得浪漫的人，每次赴约，他都挎着个书包，装着书和笔记本。
一起上自习，是他们的必备功课。
阿灰为阿红辅导高数、线代，帮她把那难懂的流程图理的清清楚楚；阿红也给阿灰讲发音、讲语法，帮他顺利通过四六级。
书页翻动、笔头刷刷作响，他们的爱情混着书香和墨臭，干净齐整。
05
阿灰是国防生，毕了业是要被发配边疆的。
临走前，他把阿红“骗”到自己学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在空旷的操场上，对阿红说出爱的承诺。
阿灰觉得，自己欠这个傻姑娘一个正式的表白；阿灰确信，即使天各一方，他们仍能矢志不渝。
一身帅气的军装、一个标准的敬礼、一枚精致的戒指，一群人的注目和欢呼。
那天，阿红再一次没出息的涕泗横流，满满的都是感动。
那天连空气里，都飘逸充盈着甜甜的味道。
风是轻的，云是淡的，眼前这个站的笔挺的少年是我阿红的。
她突然很舍不得，舍不得与阿灰分离，舍不得看他如往常一样挥手作别。
06
阿灰走后，阿红又过起了盼不到头的画图狗生活。
蓬乱的头发，无神的眼睛，通宵达旦是家常便饭，改稿99次也稀松平常。
高楼大厦是甲方的，学术论文是导师的，未来是学弟学妹的，只有一天比一天加深的眼镜度数是自己的。
但阿红不恼也不炸，她的全部精力都投向了新疆的一所建筑设计研究院。
那里距阿灰将来要服兵役的地方不远，也是学建筑学生的理想去处。
阿红把那里作为自己整个大学期间的奋斗目标，努力让自己每天变得优秀一点点，开心一点点，自信一点点。
她希望，自己的拼命可以换来，捍卫爱情和尊严的底气。
07
去了遥远新疆的阿灰，此时也在忍受着水深火热的煎熬和桎梏。
天山很美，当地人很好，军旅生活也是真的很艰苦。
东方破晓而起，满天星斗而归。还要跟社会隔离，没有节假日、不能随便使用手机。
那些日子，阿红成了他触不了、摸不着、听不到的远方。但她始终存在着，一想到她，阿灰的胸膛里顿时便暖暖的。
衬衣口袋里那张阿红的一寸照片，是支撑他在战壕里摸爬滚打的全部慰藉。
他一有空，就坐下来给阿红写信，信纸常被他的汗水打湿，留下一个个模糊的字迹。
但这并不影响阿红的阅读，她照样看的泪眼朦胧。如此一来，信更惨不忍睹了，却被阿红一张张小心翼翼地收藏着。
他们对彼此的思念，装满了整个抽屉。
08
阿红对阿灰，偶尔也会生出不满和埋怨。
一个寒假，为修改一篇学术论文，阿红不得已在停了暖气的宿舍里逗留了十几天。
北方的冬季很冷，阿红的十根手指冻的又红又肿，遇到一点热，裂开的纹路便又痛又痒，像被百十只蚂蚁爬过、咬过一般。
假期的校园没几个人。形影相吊、冰裘铁衣暂且不说。一到晚上，楼道里黑漆漆、阴森森的，阿红躲在宿舍里根本不敢出去。
某天晚上，白天喝多了水的缘故。半夜，一股尿意升腾而起，催搅的阿红久久难寐。实在憋的不行，她才鼓起勇气挪了出去。
寒风吹动窗户的声音混着老鼠啃噬木板的声音，吓得她浑身直冒冷汗。回来就赶紧关上宿舍门，躲在被窝瑟瑟发抖。
在部队实习的阿灰接不到她的电话，也无法对她的担惊受怕感同身受。
有些路，只能自己走；有些事，注定要一个人面对。
09
后来，阿红再也不怕走夜路了；后来，这篇论文，也赢得了系主任的青睐；后来，阿红如愿去了新疆建筑设计院，去了那个有阿灰在的西域小城。
排除千难万险，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才是为了爱情的最好范例。
他们的父母原本是不同意他俩在一块的，一致认为那只是儿女在校园里过的家家。
但现在，他们用实际证明，他们是一辈子的伴侣。
爱着阿灰，阿红从不觉得累。
爱着阿红，阿灰根本用不着坚持。
但凡想着如何坚持的，大都是心里有所动摇的人。
因物质动摇，因距离动摇，因质疑动摇，因磕磕绊绊动摇，更因另一个人的出现动摇。
而认定了一个人，那就会一直是这个人。
10
又过了几年，阿灰成了一名合格的解放军军官，阿红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景观建筑师。
一有机会，他俩便相互作陪。
听说乌鲁木齐有冰雪节，阿灰挤出时间，飞回来陪阿红去玩、去闹、去感受晶莹剔透。
阿红在朋友圈发一句想去迪尼斯乐园，一等到放假，阿灰便买好了往返的车票。
阿灰还用这几年攒下的钱，交了一处房子的首付款，为迎娶阿红做足了准备。
春风十里，不如见你；
山珍海味，不及陪你。
为了能相互守候一辈子，在认识了十年后，阿灰刚满军婚年龄时，他们决定结为夫妻。
那一天，阿红身着洁白的婚纱，阿灰穿着帅气的军装。
在黄昏的海岸，一起许下彼此的一生。
灰色和红色，一暗一明，正如你和我，一静一动。我们天生就是来调和彼此的，七年爱情长跑，才得以不离不弃。我始终相信，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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