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自认为是有点浪漫的人,当然也有点矫情,所以你收到这封信。
此外,我有点胆小,所以直到今天才动笔。
要是说这封信酝酿的时间,有一年了。
那天,我来公司面试,到了楼下没有门禁卡。
因为紧张,又怕堵车,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整栋楼都没什么人。我本想去吃个早餐再过来,又怕对附近不熟悉找不到地方,正在犹豫的时候,你的身影闯入了视线。
“没卡吗?我给你刷。”
我跟在你后面,上了楼。电梯里,我们没有多言。我只记得,你的侧脸,印入脑海,至今不忘。
你看起来稳重成熟又阳光,应该比我年长一些,但浑身都是青春的气息。在你面前,我似乎不配做个女生。无论我如何挺拔身姿都无法与你并立。
到了公司,我等了又等,又饿又困,终于熬到面试。因为我来得早,第一个就叫到了我。
当我推开那扇门看到五位面试官的时候,我是紧张的。四个人在低头看我的简历,一个人在抬头微笑看着我,那便是你。
我可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你却显得根本不认识我,只说了句“放轻松”。
面试的内容我都不记得,只记得你坐在最边上的位置,全程没有再说话。
一周后新员工培训会上,你在前排坐着。我坐在你后面,画下你的背影,想象你的表情。
成为你的属下是培训会结束后。
你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唯独对我格外严肃。
你说让我成长,将来如果离开这里,还能有筹码去更好的地方。可是,这里有你在。
如果说这世界真有一见钟情,那么我的一见钟情在电梯里。从那一次见面,到如今,我对你的感觉都未曾减淡,而是日益浓烈。
每个工作日都能与你相见是我最幸福的事。只是你对我话不多,基本是工作上的指导。可你是否了解,每次与你有任何交集都令我激动良久。我尽量表现得平静,其实心里已经开遍了鲜花。
我变得爱美了。想把最美的自己呈现给你。即使,你很少主动看我。
我曾想过,要不就直接告诉你算了。可是,囿于你是我的领导,我实在不想让别人产生可能伤害到你的想法。所以,我一直沉默。
与其在你身边忍受相思却不能言说的痛苦,还不如不相见。于是,我选择离开。
还是决定告诉你,我曾爱慕你。
你可以当这是一封辞职信,也可以看作表白信,反正我以后不受你管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没有任何可能相恋,我仍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
二
一次去美术馆看展览的时候,我不小心将手机掉到地上。一个小姑娘帮我捡起了它。当时我还以为你要据为己有,当你瞪着天真的大眼睛把手机递给我时,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周一去单位上班的时候,看到在门口的你。面试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曾看过你简历上的照片,并且把你筛入了面试名单,所以,美术馆的相遇,其实是我第二次见你。
你不属于聪明的姑娘,但是很踏实。我从未把你当同事,而是一直觉得你是美术馆里的小女孩。你的眼睛似乎一直在告诉我,你对我与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开始, 我以为你怕我;后来我发现你本子上的手绘,我大概确定,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恐慌,不知该进一步还是该视而不见。
后来见你越来越会打扮我还很欣慰,我想,这姑娘恋爱了吧。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失落,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当我得知你仍然单身的时候,我明白是我多想,我也第一次正视了自己,原来我的心,已经跑到你那里。
如何是好呢?
作为比你大十岁的我,怎敢耽误你的前程。
我不敢看你,不敢念你,却忍不住去想。我懂得克制自己的表情,却无法克制内心。于是,我躲着你。
我曾想,如果你在我这里学到更多本领,就有机会去更广的天地施展手脚,所以,我对你似乎比别人严格了些。你离开,我才能静心,才能忘记。
你真的要走了,我的心却要空了。
收到你的信,我又活了过来。
我接受你的辞职。
周六一起看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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