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道

下半夜的雨，一直落到清晨，正合了秋雨的性子，缠绵不绝。我步行到工业园区外，看到卖粥的流动小摊不知何时摆了出来。摊主年轻又壮实，皮肤稍有点黑，笑的谦卑憨厚，说今天下雨人少，只煮小米粥南瓜粥燕麦粥和茶叶蛋，想来平时他卖的粥样应该很丰富。我看他的燕麦粥奶白奶白的很勾人食欲，便点了一份，外加两个茶叶蛋。

一共5元。我没打雨伞，从工厂到摊位也有一里多路呢，扫码付款当口，我随口寒喧了句，呀，雨又不了！迟疑着是否在摊位遮雨棚下吃好了早饭再走，那时雨兴许会小点。摊口接口说，今天要下一天呢，刚才雨小，我还在后悔今天的粥少煮了，现在雨大起来，就又不后悔。说话间脸上露出庆幸的神情来，真是一点也没遮拦。

这摊位摆在工业园区大门外百来米距离，估计都是做上班族早餐生意的，我有点好奇地问，下雨不下雨不都一样要吃早饭吗？小伙子说，不一样，雨大了怕烦，很多人嫌麻烦，情愿饿肚子也不愿冒雨来买早点。我脑子稍愣了一下，像我这种，就愿意冒淋雨的风险，只要有时间都会买来吃的那种，比如昨天半夜，我就步行了四公里去吃的晚饭。我有点不认同，嘴上没再说话，但心想他天天在这做生意，必定比我清楚的多。

路上寻思，5元够便宜，如果茶叶蛋1元5，那燕麦粥就2元，大略估算扣除成本，每份赚1元模样。像摊主这样出外打工的，扣除生活成本，他每天卖掉一百份勉强可以活命（还不能包含交养老保险），卖二百份以上才能赚点小钱。煮粥是慢活，不知他几点开始劳作？现在人工贵，消费高，生活真心不易。

在车里坐定，奶白的粥里真的有牛奶，甜度也刚刚好，那种微甜不腻的程度，火候也控得好，不是稀烂那种，燕麦粒软糯稍有嚼劲。怎么说呢？如果是网上购物，那得给个五星好评。

雨似乎小了一点点，依小伙的说法，雨小了粥就煮少了，应该是错过赚钱的机会，他说的会后悔。但也不能煮多啊，煮多了遇大雨卖不掉，就浪费了。

我倒是希望雨停下来，那么，小伙煮少了的粥很快就可以卖完，然后早早回去了。

至于他后悔的心情……总比过大雨粥卖不完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