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柴叔得知今天是九秋的生日,就亲自作陪,上桌的菜有烤鸡,泥鳅炖豆腐、油炸小河鱼等。
九秋看着都是自己喜欢的菜,食指大动,扯下一个鸡翅就送进自己嘴里,油亮的鸡汁从她嘴角溢出。
九桐尴尬地朝柴叔笑笑,拿起自己的手帕,替九秋擦嘴角。
柴叔看看已长大成人的兄妹俩,对九秋说,“你现在出息了,是吴一了唯一的弟子,将来继承他的衣钵,扬名立万,你父母在九泉下也该放心了。”
“我们家不是镇上的大户人家,爹娘也是普通人,为什么会被人谋杀?”提到父母,九秋黯然神伤,她从来就不信父母被害,是官府通告中所说的“反抗盗贼,而遭杀害”这个理由。
九秋的困惑,同样是九桐心里的结,但柴叔也给不了他们答案。
小鱼儿给吴一了配的图夜的黑,笼罩了整个安和镇,就在三人追忆以前时,在万福客栈门外,靠近南城门通向六渡桥的拐角处,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安静地贴着墙壁隐藏着,他双眼透出冰冷的光,紧紧地盯着客栈,尽管听不到屋内人的谈话,他却没有走开,仿佛在等待什么。
显然,这个斗笠男对镇上的地理位置非常熟悉,他现在隐身的地方可进可退,进可看到客栈内的情况,退可隐入六渡桥或是长生街,亦或是码头,让人无迹可寻。
不过,他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的是,同一时刻,在客栈后院的那棵高大的皂角树上,隐身着九秋下午施舍过的那位乞丐,只是现在的他没有戴草帽,身上也换了一件干净的青衣,他居高临下,同时监控着客栈和隐身于街道的斗笠男。
饭后,九秋提议去客栈附近的自家老宅看看,自从父母被害后,老宅就没有再住进人,九桐点头,柴叔就打着灯笼和她们兄妹一起出门
小鱼儿给女风水师配的图隐身在拐角处的斗笠男,见有人出了客栈,立马后撤,迅速消失在去码头的街道上,皂角树上的乞丐,也不再躲藏,他从树上轻轻滑下,借着街道边的阴影,追赶先前撤离的斗笠男。
三人对客栈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他们来到薛家老宅前,随着大门吱呀一声,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灯笼的亮光所到之处,都是蜘蛛网,地上和家具上是厚厚的灰尘,还夹杂着白色的霉菌,显得十分破落、阴森。
“我虽然住在镇上,但也只是每年在爹和娘的祭祀日,才来给他们烧些纸钱。”九桐握住九秋的手,担心她害怕。
柴叔移动着灯笼,四处查看,随着光线的移动,九秋发现在去卧室的门槛边,厚厚的灰尘上有一枚脚印,是人的半个前掌。
“有人来过?”她松开哥哥的手,跨前一步。
“不可能,刚才我开门的时候,门上的锁还是锈迹斑斑,且落有灰尘。”九桐心里一惊。
柴叔也赶前一步,在灯笼的近距离光线下,三人都确认,那的确是一个人的脚印,更为诡异的是,那枚脚印只有半个前掌。
“是左脚的前掌,而且这脚印上没有浮尘,应该是刚踩过不久。我们再找找,看还有没有脚印或其他活动痕迹。”九秋从柴叔手里接过灯笼
三人在屋里仔细查看后,又来到院子里一一查找,但除了那半枚脚印外,再无其他痕迹。
“怪哉,整栋宅子只有这半枚脚印,对方是谁?目的何在?”柴叔自言自语。
其实,他最后这一问,也是九秋兄妹俩心里的疙瘩。
从薛家老宅出来,九桐去铸剑坊歇息,九秋和柴叔回到客栈,刚进门小二就满脸喜色地迎上去,“掌柜的,刚才你们出门后,里正高仁义派人来告诉我,说明天王县令要来镇上视察民情,吃饭、住宿都安排在我们客栈,让早点做准备。”小二的语气里满是兴奋,“对了,还给了定金。”他把一根小黄鱼放在柴叔面前。
“这等好事以前不都是由鸿运天客栈包揽吗?怎么今天肥水往外流?”柴叔对这意外的生意并没有表现出高兴。
“柴叔何出此言?”九秋对柴叔的表现不解,没生意时发愁,来生意了又无所谓。
“鸿运天的掌柜是高仁义的小舅子。他们特地在客栈安排了一个专门房间,各种设施按照接待湖广总督的标准。每次王县令来,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因此坊间又把鸿运天客栈称为小衙门。”柴叔语气间对鸿运天带着鄙夷。
“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钱就赚呗。”九秋的语气里倒是有一丝兴奋。
九桐送九秋上了二楼房间,“原本我想留下你不回天台山,就在家里住,但刚才去老宅后,我改变想法了,你明天就回天台山,在那里踏踏实实呆着,等老宅完全修好,能保证安全后,我再去接你回来。”
“哥哥改变主意是因为老宅那枚诡异的脚印?”
“是。当年父母被谋害一直没有查到真凶,今天你刚到镇上,老宅又出现神秘脚印,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原本计划在镇上呆一两天就回天台山,但现在,我还真不打算立马走。”九秋的眼里透露出与她年龄不相称的冷峻和成熟。
九桐知道她的心思,劝说道,“我是家里的长子,这些事交给我,我出师后会查找真凶,即使走遍天涯,也要他们受到惩罚!”
“哥,你从小的志向是成为天下第一铸剑师,你还是安心学习铸剑,查找真凶一事有我。”九秋语气坚定。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九桐一字一句地说,“相对于成为天下铸剑大师,我更愿意看到你一辈子平安、喜乐!”
“不早了,我们先不争论这个问题,哥哥还是早点回铸剑坊休息吧。”
九桐点头,出门前又一再叮嘱九秋睡前要关好门窗。
第六章 铸剑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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