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
我们前面讲了四种人,都是汲汲于名利之辈,他们其实都是一类人。接着庄子提到一个名叫宋荣子的人,这个人对上述四者表示不屑,“犹然”也是笑的意思。这位宋先生凭什么要笑人家?想必他一定有过于人之处。原来宋荣子可以做到“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也就是“宠辱不惊”的意思。后面两句:“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是说宋荣子认为守持住内心的虚静,不去逐取外界的名闻利养,这样才能免于因爱慕虚荣而自取其辱。“斯已矣”三个字是庄子的评价,是说宋荣子的本事不过如此而已。
世间有一种人,对功名非常不屑,这类人在古代称之为“隐士”。一般人看来,隐士都极其清高,虽然很有才能,但是他们就是不愿意走到红尘里来,为社会、为天下奉献自己的心力。这样的人不仅古时候有,今天也很多。我们听说过一个词,叫“都市隐者”。现在有很多年轻人,把自己封闭在家里面,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颓废而不思进取。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古往今来隐士的出现?不完全是社会的因素,关键还是心的问题。
我们的自性真心,具备无尽的德能、无穷的智慧,在我们认识到它,觉悟了宇宙人生真相之后,要将其妙用于生活之中。禅宗说“悟后起修”,见性明心不代表万事大吉了,还需要在寻常日用间时时运用自己的觉性。如果脱离现实生活,只是滞留于形而上的玄境,这是毫无意义的。学佛的人最大的忌讳,便是落入顽空当中。觉悟者不会是对人、事、物态度冷漠的“自了汉”,不会只晓得独善其身。孔子和释迦牟尼佛一生都在这个世间,为了教化众生,做着种种布施。佛教本身没有消极的地方,中国文化也不完全都是迷信,消极、迷信的只是人罢了。
道家思想在中国的历史上,培养出许许多多隐士。南怀瑾老先生说过,每逢乱世,出来收拾局面、拨乱反正的都是道家人物。当社会人心重归于稳定,这些人就会隐去。老子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由此可见,道家不是无所作为,消极地回避功与名。有功而不居,有名而不恃,这才是处世的大智慧。过分地爱惜羽毛,实际也是自私的表现,如同宋荣子,只知抱守清高的虚名,于人于己皆无实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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