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的夜晚,气温越来越低,车流稀疏,两辆车急速行驶在路上。
季安的心内有一团火,她将路清寒的宾利开成了赛车,娴熟的技巧,飞速的挂挡、超车、并线和掉头,飞快地奔向东湖花园的游乐场。
潘忍冬跟得有些吃力,他有些诧异季安开车竟然这么好,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在开车。
夏媛的手机铃声响起,竟然是季安打来的。她疑惑地解锁,手机里就传来她严肃的声音,“跟常董说,让他去找东湖花园的管理员。东湖花园里面有一批老旧的游乐设施,不需要收费,但是现在肯定是关门了,常常一定是在天黑之前进去躲了起来,只有常董才能找到人开门。”
没等夏媛回答,季安就匆忙挂了电话。夏媛极不情愿地翻开通讯录,给常董信息。
到东湖花园时,天色已呈墨黑,时间逼近十二点。
“兹”轮胎划过地面的声音,季安平稳飞速地停好车,扯掉安全带就跑了下来,站在花园大门口朝里面张望。
另外三人也飞快地围了过来,看着这个黑漆漆的大花园。
“常董那边还没有找到人吗?”季安望向夏媛,心内不安。
“已经找到人了,东湖花园的管理员正在朝这边赶。不过他的距离有些远,恐怕还要半个多小时。”潘忍冬抢着答,丝毫没注意夏媛瞬间难看的脸色。
季安摇摇头,盯着没装铁尖儿的大铁门,说:“等不了了。大门并不高,我们可以爬过去。要是常常没在里面,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找。”
说罢拢起长袖,抓住一条铁杆,就要往上面爬。
旁边伸过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轻声说,“我先来吧。我上去了再拉你,这样你比较省力。”
季安偏过头,就看见路清寒淡淡的笑和坚定的眼神。他脱了外套,扔在车盖上,迅速理好衣服,飞快地往上面爬,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仿佛爬得不是铁大门,而是一面矮小的墙。一会儿他就爬了上去,跨坐在栏杆上,伸手给季安,“你往上爬,我够得着你了,就拽住你的胳膊,这样你爬得就不会费力。”
季安抬头看路清寒,他整个人像坐在月亮里面,淡淡的笑,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伸出来的那只手泛着白白的光,令她心里一颤。她低下头开始爬,爬了一半后,一只温暖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胳膊,她顺着这股力,很轻松地就爬了上去。
他们两人往下看时,潘忍冬已经脱掉了外套,正要往上面爬,夏媛为难地抓住他的袖口,说,“忍冬哥,我穿的裙子和高跟鞋,恐怕爬不过去。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怕。”夏媛可怜兮兮地望着潘忍冬,不想让潘忍冬离开她的视线。
潘忍冬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两个人,不甘地对夏媛说,“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你去车里,把车锁起来,就不怕了。”
夏媛不死心,“忍冬哥,难道你放心我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嘛。他们要半个小时才会过来呢。我真的很怕,你就留下来陪我嘛。”
夏季安看看花园里面,帮潘忍冬下决定,“你留在这儿吧。我和路总去就可以了,反正只有我知道具体地方,你去了也没多大用,常常可能看见你来了还会躲起来。”
潘忍冬无奈,只得答应。
路清寒早就跳了下去,冷眼旁观着潘忍冬的犹豫不决。
夏季安说完话,就往下面爬,爬到一半,路清寒就扶着她跳了下去。
季安说清方位后,两人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
潘忍冬不甘地看着他们走远,心一抽一抽地疼,他们的背影,看似那么契合。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仿佛这一走,就是他和季安的永别。他,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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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和路清寒一路跑,两人都汗流浃背。拐过第十三个路口时,右转,就看见一片黑漆漆的游乐设施。季安急匆匆地往里面跑,没注意脚下倒下的路标,“砰”地一声摔倒在了路上。
膝盖和手肘着了地,开始剧烈地痛。
路清寒吓了一跳,飞快地把她捞了起来。看见她正慢慢渗出血丝的手肘,眼神责怪不已。
季安没理会,爬起来就往前面冲。转过旋转木马区,后面就是海盗船区域。
季安一跑过去,就大喊,“常常!常常!你在吗?我是小夏姐姐!常常!常常······”
园里并没有人回应,只听得到一些残破的回声。路清寒找了一圈,跑过来,摇摇头。
季安看见他蓬乱的头发,和沾染上泥土草叶的衣服,想必是怕铁门粘上的吧,心里无比感激。
可是常常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
园里的路灯突然都亮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多人的脚步声。跑得最快的是潘忍冬,他很远地就看见两人对视的场景,心里一阵郁闷。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朝这边跑过来。待到眼前时,季安疲惫地摇摇头,潘忍冬会意,吩咐其他人又找了一圈,依然没找到。
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季安不甘地抱住头,心里只念着一句话,“在哪儿呢?能在哪儿呢······”
潘忍冬想过来说话,被夏媛以要再找人的理由拉走了。此时,园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路清寒拍拍季安的肩膀,安慰她,“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他们都已经走了,我们出去只要把锁扣上就好了。走吧。”
路清寒略微有些难过,他看着季安慢慢抬头,心想她不会哭了吧,要是哭了自己该怎么办呢。正当路清寒神思难明时,却看见夏季安对着他调皮狡猾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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