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

【本文系原创非首发，首发平台：《豆瓣》，ID：Rong 大物 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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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杨哥他们家，

杨哥拿出相册给我看。

他指着玲玲小时候的照片说，

你看这小丫头拍照，各种姿势，鬼精鬼精的，这要是长大了，一定是要不得了的。

我翻着玲玲的照片。

小姑娘每一张照片都是不同的姿势和表情，确实鬼精鬼精的。”

 

（图片来源：妙力）

11年我兄弟结婚的时候，我是伴郎。

兄弟住在大光路，

那天一大早我就赶了过去，

帮着做各种事情，

又是做仪式，又是拍视频。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

都准备完毕了，

我们出发去接新娘。

兄弟坐在头车里，

我坐在后面的一辆车里。

开车的是一位姐姐，看样子并不算大，大概比我大个十岁左右的样子。

烫着一头有一些些波浪的卷发，微微的带些颜色，穿着小西装，打扮的有些时髦，很苗条。

我上车的时候她戴着个墨镜，开车的时候摘了下来。

新娘家在东郊小镇，而且我们在路上还要按照既定路线多绕两圈，所以路上有不少时间，我就和这个姐姐攀谈起来。

这一聊，还挺投缘的，一路上我们话题不断，聊着各种事情。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姐姐把她们家神奇的发家史告诉了我，而这一切都还要从她们的女儿玲玲说起：

这个姐姐年轻的时候和她老公在南京做过很多事情，

开过水果店，开过理发店，还开过面馆，都是小本经营，没有发达起来，

一直徘徊在底层个体户那个水平上。

00年的时候，姐姐怀孕了，当时她和她老公开着面馆。

那个面馆分上下两层，下面是客人吃饭的地方，到了晚上，她和她老公就住在第二层的小隔间里。

当时姐姐已经到了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要发动。

那一天晚上，她和她老公睡在楼上。

睡到半夜，姐姐突然感觉到不行，很强烈的胎动，把她给惊醒了。

但伴随着醒过来还发现另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煤气泄漏了！

整个屋子当时弥漫着非常严重的煤气味！

姐姐赶快一脚把睡在身边的老公踢醒。

当时他老公也是慌了神—— 这边老婆大肚子马上要发动，那边煤气还在泄露 —— 他急得要打120。

姐姐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说道：“想死啊，赶快先开门开窗关煤气，然后带我出去再打电话。”

反应过来的老公立马“哦哦哦，对对对”，按照姐姐的吩咐一一照做。

等到了医院，很顺利，生下来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姐姐看着小姑娘跟她老公说：“你看，要不是这个孩子，可能今晚我们两个都要煤气中毒走了呀。”

她老公也很欢喜，抱着孩子一直不松手，说：“你一说还真是，我们真要感谢这孩子，一来就救我们俩一命。”

姐姐说：“这大概真的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你说给这孩子取什么名字？”

他老公想了想说：“既然是00年生的，那你看，就叫玲玲怎么样？”

姐姐一脸鄙视的说：“你也真是没文化。”

然后她又想了想说：“不过玲玲这个名字挺好听的，那就叫玲玲吧。”

就这样，这个叫玲玲小姑娘带着救他们两口子一命的福气，来到了这个人世间。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为奇，更奇特的还在后面，这孩子简直是这两口子的善财童子，带着他们飞黄腾达。

这故事又要从玲玲五岁的时候说起。

当时姐姐和他老公又做了几年小生意赚了一点小钱，可是生意并不好做，眼看着后面就不太能继续下去，正当这两口子拿着这几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存款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

玲玲跑过来，跟她妈妈说：“妈妈妈妈，你们有钱了，要不然就买个房子吧，我们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房子住，以后怎么办呀？”

当时玲玲才五岁，就有这个想法，简直把她爸妈都惊呆了。

然后姐姐就问她：“那买房，你要买在哪里啊？”

玲玲就跑回房间，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副地图，手一指，跟她妈妈说：“这！”

夫妻俩低头一看，

江宁。

然后他们俩又抬头面面相觑，心想这小孩子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啊，这大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一个五岁的孩子就想到了？

不过后来姐姐想了想也说了：“你看我们两都忙活了这好些年了，确实连一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忙出来，还一直让孩子跟着我们住店里，这以后孩子要是长大了，确实也不是个事。

我们两个无所谓了，以后总要给闺女一个交代吧，确实也要买个房。

就算我们万一哪天不在了，还能留一套房给闺女，也行了。”

她老公听了，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

两人行动力也快，很快就在江宁买了一套房，贷了一点贷款。

这一买不要紧，买完以后那几年那南京的房价呀，就跟坐火箭似的往上涨。

尤其是姐姐他们两口子买的早，地点挑的好，更是涨的飞起。

姐姐和她老公回头这么一看，这当年他们买一套房现在涨的钱，都快能买两套了。

毕竟他们一直是做生意的人，脑子转的快。

立刻一合计，就把当时买的那一套房给卖了，拆开首付，又立马买了两套房。

后面的这几年，就和很多倒房人疯狂的故事一样。

这夫妻俩个就一套房变两套，两套房变四套，不停的倒倒倒，一下子就发达了起来。

到这里已经是一个比较圆满的故事了，

可有的时候人心确实也有不知足的时候。

你没有钱的时候，只想着如何有钱，管他什么手段都行。

但等你有了钱以后，又会想着以后怎么样更加踏实的赚钱，

毕竟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

所以就在他们这几年疯狂的赚了很多钱的时候，新的难题又来了。

这一直倒房子，他们心里也没底呀。

万一哪天房价要崩了，他们怎么办？

毕竟现在所有的资产都在这些房子里，等于所有的鸡蛋都在一个篮子里，风险太大了。

人嘛，总要为后路着想。

更何况现在的政策确实又有收紧的趋势，很不好说。

所以正当他们一筹莫展，商量着以后做点什么的时候，

正在写作业的小姑娘又来了一句：“那你们买车呀，我爸不是一直说，想开辆好车么？”

赚到的钱买车？

这似乎没有解决问题啊。

毕竟这车和房子不同，车子是一个消耗品，不保值，买来就是不断贬值的。

夫妻俩有点犹豫。

毕竟他们才这有钱没几年，还想留着这些钱以后更好的发展呢。

要现在就拿出来买车享受，

多少有点舍不得。

不过这次是我大哥先想开了，他跟姐姐说：

“你看我们两口子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了，都是玲玲当初的一句话，一套房倒起来的，倒成现在这个样，真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

所以赚到的这些钱，就好比别人送我们的。

那送我们的钱我们还怕什么，有什么好心疼的，花！必须花！

也给我们自己享享福不是。

更何况本来当初就是女儿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女儿又发话了，

那就听她的。”

然后第二天大哥就去提车，买了一辆六十多万的宝马。

车开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把姐姐气死。

她狠狠的骂大哥：

“说让你花，没让你往死里花！”

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自从大哥买了车以后，这几乎每周，都有人找大哥开车去办婚礼，当头车。

每一次去都不白去，会给钱，而且给的礼金还真不少。

这本来夫妻俩人这几年除了倒房子正愁没什么事可做呢，这一下子，就来事了。

经过他们夫妻俩连夜的盘算，以及这段时间收到的信息一合计，

婚庆这事，能做！

于是姐姐也赶快买了一辆车，夫妻俩个一起帮别人跑婚庆。

后来的这两年，他们夫妻俩一直在跟一个朋友合作婚庆的项目，也在学习，准备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就自己开一个婚庆公司，专门承接婚礼。

这里面除了婚车以外，包括酒席，摄影，司仪等等，提供专业化全流程一条龙服务。

就在姐姐跟我说这事的时候，

他们夫妻俩其实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回去就打算自己开一个公司。

姐姐一路跟我说说笑笑，漫不经心，轻描淡写，一口气说完了她们的发家史，好像很轻松，却把我听的一愣一愣的。

听完后，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对着姐姐说：“真厉害！”

姐姐说：“这没什么，多亏了我们家女儿，她是我们家的小福星。要没有她，我们家起不起来。”

然后又对着我说：“回头有机会我带你见见，我女儿可神气了！”

我说：“好的好的。”

接着姐姐指着前面的头车说：“前面开头车的就是我老公，一会到目的地了就给我介绍认识认识。”

我说：“行，正求之不得要认识认识千万富翁！”

到了以后，从头车里下来一个中等身材，精瘦精瘦的男子，剃个小平头，外貌有几分精明与厉害，但又像很能吃苦的样子，给人很有几分社会阅历的感觉。

等上午忙完一圈子事后，正好得空，我们在一起。

姐姐就拉着她老公给我介绍说：“这是我老公，姓杨。”

又指指我，对着她老公说：“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小兄弟，人很好。”

这时姐姐突然笑了起来，对着我说：“对了，小兄弟，我都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我说我姓荣。

姐姐又得意跟她老公说：“姓荣，我跟你说，这个小荣啊，可厉害了，还是一个作家。”

她老公(我后面就喊杨哥了)赶紧过来握个手，还递上根烟说：“作家呀，了不起，了不起，荣兄弟抽烟不？”

我摆摆手说：“不抽的，不太会。”

那个杨哥也是一个搞笑人，一拍我的肩膀说：“哎呀，不抽烟好呀，不抽烟心肺好，你看我，抽的精瘦精瘦的，跟鬼似的。再看看你荣兄弟，长的又高又壮实！”

然后又指指他老婆，说：“你们聊这么久，还不知道我老婆叫什么吧。”

我笑着说：“对，我还不知道。”

然后杨哥叼着烟，像司仪一样对着他老婆欠身一弯腰，做了一个类似欢迎光临的手势说道：“那我给荣兄弟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爱人，姓缪(我后面就喊缪姐了)，也是我们家当家的，缪芳缪大小姐是也。”

我笑呵呵的说：“咱们杨哥真逗。”

缪姐锤了一下她老公，对着我说：“别听他的，他就是嘴皮子溜，整天像神经病一样，没个正形。”

那天下午，其他车子都回去了，但因为要拍照，头车要跟一天。

因此下午的时候缪姐她们其他的车子都开回去了，就留杨哥一辆车。

晚上的时候缪姐过来接杨哥，顺便也参加了酒席。

我作为伴郎，本来就是各种忙，婚礼上哪缺人补哪，哪里空塞哪，也没一个正经的位置。

最后就正好安排我和杨哥缪姐他们一桌吃饭。

婚礼到最后，我也没什么事了，一直忙的也没吃什么东西，有点饿。

然后就看到杨哥举着个洋河不停的对我招手，说：“荣兄弟快过来，你嫂子给你留了菜。”

我坐过去后，看到还真为我在碗里留了不少菜。

杨哥拧开他拿在手上的那瓶天之蓝问我：“荣兄弟喝酒不？”

也没等我回答，他就已经给我倒上了。

缪姐在旁边指着杨哥说：“他这个人啊，现在是个酒鬼，一顿不喝酒，都不行。小荣你要是不喜欢喝酒就不要理他，他一喝酒就犯病的。”

杨哥有点埋怨的在旁边说道：“你怎么老在荣兄弟面前诋毁我啊？过分了过分了，我怎么是顿顿喝了？你看我中午就没喝，喝了酒还怎么开车？”

然后又对着我说：“来快吃菜，一直没吃饿坏了吧。”

我确实有点饿，赶快扒拉了两口。

但还没等我把菜咽到肚子里，杨哥就递过来一杯酒说：“来，喝一口，干掉！”

说完他就先一饮而尽了。

我也只好端起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旁边的缪姐就拉着杨哥说：“哎呀，你少喝点，又不是你结婚。”

杨哥说：“怎么不是我结婚？今天认识荣兄弟我高兴，就好比我结婚！”

缪姐对着我说：“我就说他这个人一喝酒就犯病吧，你看他又开始说胡话了，而且他这个人酒量不行，还爱喝，四两的量，两杯倒。”

这时杨哥就问我：“荣兄弟，你能不能喝的，我看你这个体格(他还两个手比划了一下我那个宽度，但显然比我实际的还宽了点)，一定很能喝。”

我有点不好意思，谦虚的说：“还行还行，一斤左右吧。”

杨哥听到立马就在旁边装做喝醉的样子趴在桌子上：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喝不过喝不过，倒了倒了。”

那天晚上杨哥喝的还真的开心，

不过杨哥应该真的就是四两的量。

喝到后面，已经有点糊涂了，

脸很红，话也变得特别多。

话题里十句中有八句离不开他女儿，

但明显就是一个女儿奴。

对他的女儿那是各种夸，

还给我看了他女儿玲玲的照片。

说：“你看看这小丫头片子，长的多好看，人小鬼大的，鬼精鬼精的，我跟她妈都搞不过她，这以后要是嫁人了，哎哟，还不知道害了哪一家呢！”

我说：“嫂子都跟我说了，你们家女儿特别厉害，还帮你们赚了大钱。”

杨哥一听突然来了精神，竖起大拇指跟我说：

“那可是真事啊，要说我这个女儿那可是真厉害，是我们家的活宝，招财大活宝！”

那晚杨哥跟我喝了好多酒，说了好多话，吹了好多牛逼，

最后杨哥是缪姐扛着回去的。

走的时候，杨哥一个劲的拽着我说：

“一见如故，一见如故，下次再喝，下次再喝。”

其实这本来这就是一句客套话，像我和杨哥缪姐这样因为一件事情在人生中彼此偶遇的人，可能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可能只能是彼此生命里的旁白或小插曲。

但没想到后来我和杨哥他们的缘分还真的不仅于此，而是有了些长期的交集。

这里面主要是两个原因：

一个是相亲。

缪姐知道我还没对象后，就特别热情，一个劲的给我介绍对象，塞了好几个姑娘给我。

可惜都没缘分，一个都没成。

有次吃饭的时候，杨哥就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别担心，虽然说你这形象，嗯...需要稍许的加强，但你嫂子那里资源多啊，介绍的姑娘从鼓楼一直排到了新街口。”

缪姐在旁边掐了一下杨哥说：“又喝多了，说什么胡话，不过小荣别担心，姐姐这确实还有，回头再给你介绍。”

我低着头，也不敢反驳，只能附和道：“好的好的。”

杨哥说：“不要好的好的啊，要努力努力！”

说完他又给我满满的倒上了一杯酒，还做出一个加油的姿势。

另一个是工作关系。

因为我自己一直从事文字工作，杨哥他们后面的婚庆公司开成了，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文案支持。

比如婚礼致辞，海报宣传等等，就会找我帮个忙。

有时也会帮助做一些婚礼策划，以及图文印刷等等，毕竟我在这一块相对比较熟。

所以这么一来二去，就有了更多的联系。

本来一切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也挺好的。

但2016年的时候，

出事了。

那天杨哥和缪姐突然来找我。

开始的时候他们支支吾吾的，但是又很急，问我在某某医院(南京最好的了)认不认识人，他们想找人帮忙，又找不到关系。

我连忙问：“怎么了？”

杨哥对我说：“其实是我女儿，玲玲。”

原来玲玲从出生起，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都治不好。

这么多年都是靠药物维持。

但今年孩子突然发病了，现在情况很不好。

听说这家医院有南京最好的心脏科大夫，就想问问我能不能找到人联系上，很着急。

我对杨哥说：“别急别急，我来想想办法。”

杨哥他激动的抓着我手说：“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后来在好多努力下，终于把玲玲送进了医院。

当时孩子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时刻都有离开的风险。

我在病房里第一次见到玲玲。

小姑娘跟她爸爸长的一样，很瘦很瘦，当然也可能是生病的缘故。

脸色很白，气血明显不太足，但眼睛很大，眼里全是光，非常聪明的样子。

她鼻子插着氧气管，手指上也夹着心跳仪，躺着床上不太能动弹。

当时缪姐正在给她喂水，脸上满是焦虑的神情。

玲玲一边喝着水，一边摸着她妈妈的脸说：

“妈妈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玲玲是那年年底走的，

在医院里。

我赶去医院的时候小姑娘刚离去。

缪姐在房间里哭嚎的声音响遍整层病区，而杨哥不敢进去，整个人像被抽走力气一样，背靠着病房的墙壁缓缓滑了下去—— 他眼睛里空洞洞的，哭的全是泪滴。

玲玲离开以后，我和杨哥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他们生意好像停掉了，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

19年的时候，杨哥发来消息，喊我去他家玩。

我到了以后，发现是一个老小区，在一楼。

进门之后，房间很安静，保留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老装潢，应该是之前房主留下的。

杨哥招呼我在沙发坐下，缪姐特意为我端过来一壶茶水。

我侧身看了一眼，发现这几年他们两个老了不少，但面目却慈祥了很多，仿佛看淡了人间烟火一样。

寒暄了一阵过后，杨哥跟我说：“其实很不好意思，之前玲玲的事帮了那么大的一个忙，却一直都没有好好的谢过我。”

我听到这话，想到小姑娘最终没有救过来，心里面有一些愧疚，摆摆手说道：“杨哥真不要谢我，应该做的。”

然后我又问杨哥：“你们怎么住到这了？之前好像你们住江宁的。”

杨哥说：“玲玲走了之后那个房子就有点大了，加上缪姐在那个房子里，老有玲玲的回忆，就想着要不然就换一间，换一间小的，两个人住住也方便。”

我说：“这也是的。”

杨哥又说：“现在也挺好，在这市区里，周围什么都不缺，买菜看病逛街都不错。”

我说：“城区的老房子就这点好了，方便。”

缪姐这个时候问我：“最近怎么样啊？终身大事解决了么？”

我尴尬的挠挠头，笑道：“还没有呢。”

缪姐笑着说：“哎呀，你怎么办哟，你再过两年，都要四十了吧，你要抓紧咯，姐我现在可没有资源给你介绍咯！”

我低着头喝了一口茶说道：“会加油的。”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从外面的院子跑进来一只博美。

雪白雪白的，特别可爱。

跑过来就跳到缪姐腿上，只往她怀里钻。

我看着那只博美，说：“这小狗好漂亮，真可爱。”

杨哥伸手摸了摸缩在缪姐怀里的博美—— 那个小狗好像很欢喜的样子，不停的对杨哥做出娇羞却满足的表情 —— 然后对我说：“小荣，这个世界上的事，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然后杨哥就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原来杨哥他们搬过来的第二年，

那天晚上，

缪姐突然从梦里惊醒，然后就坐在床边哭。

杨哥问她怎么了？

缪姐擦眼泪，缓了好半天，说：“我梦到玲玲了，她好像迷路了，不停的在找妈妈”。

杨哥听了有点难过，也有些哽咽，拍拍缪姐说：“快点睡吧，没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缪姐突然用手肘轻敲了一下杨哥说：“嘘，老杨，快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杨哥仔细侧耳听听，就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然后两个人起身走到了院子，

就发现这只小博美。

当时它还很小很小，

不知道怎么的，

就出现在他家的院子里。

缪姐把它抱起来，

它眼睛还睁不开，

浑身肉乎乎的，

嘴巴里不停的发出声音。

那声音不像狗叫，

倒有几分像小猫的声音，

而这咿咿呀呀不停的叫声中，

就依稀的听到两个字：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