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啥气呢?”玲玲淡淡一笑说,“我只是听从树叶子的吩咐罢了。哦,也不知道以前给你说过没有,那是两片银杏叶……”
“我没想到你会着气。”瑞年垂下眼皮,低声说,“那……,发卡我还是留下吧。只要你不着气……”
“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不是生气!”李玲皱眉道,“你把发卡还给我吧,要不,我真的生气了!”瑞年没有言语,却也没把发卡还她。
“给我吧。”玲玲又说。瑞年却将捏着发卡的手往怀里一缩。玲玲看他半日,突然劈手夺过发卡,“咔嚓”折为两段,远远的扔了出去。
瑞年不知该咋办才好,不安地操着手,更不敢看她的脸,低声说:“玲玲,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真的我不是……”
“好了,现在好了。”玲玲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你放心,我没生你的气!我有啥气可生的呢?你是梅子的女婿,我是衍荣的媳妇。你跟我本来就毫不相干。”顿了顿又说:“你忙去吧,我有点困了,想靠到树上眯一会儿。”
瑞年终于抬起头来,直望着她的脸说:“玲玲,你困了就到屋里睡吧。”玲玲不语。他又叫了声:“玲玲。”她仍然不语。他再次轻叫她的名字,她还是不吱声,看她脸上的神色,倒真像睡着了似的。瑞年无法,只得转身怏怏不快的往堂屋走去。
等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玲玲方掀开眼皮,愣了半会,又转身看了大门口一眼,正好看见堂屋里瑞年的身影折向西山墙去了。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翻身向东就跑。
她踉踉跄跄的,快要转过那道山梁时,终于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走,也不打算去汪耀全家了,只想尽快离开石门沟,赶紧上县城去,且在心里发狠道:以后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
就在她正要折向去往石头河的路上时,却有两只手将她的一条胳膊抓住了,几乎同时,一个声音响起:“好娃呢!我一听瑞年说你来了,就赶紧出来接你呢,你咋跑啥呢?”
玲玲收住脚步,扭头淡淡一笑说:“妈,我已经跟三姐坐了一会儿了。剧团里忙,我也没请下多余的假,得赶紧回去。……”
张长玲道:“看玲玲说的啥话!你能回来,干妈心里高兴得跟啥一样!咋能一口水都不喝就走呢?你咋眼泪巴叉的呢?是不是瑞年欺搡你了?”
“没有没有,瑞年乖得跟啥一样,咋能欺负我呢?是风大,一刮风,我眼睛就蛮流水。”……
张长玲又哄说了半天,李玲玲方勉勉强强的跟她回去了。
按规矩,午饭照例是臊子面。吃毕饭后,陆陆续续的便有人来送礼,张长顺便在礼房里忙开了。汪耀林给一干帮忙的男男女*女们分派了活路后,因开席还早,暂时无甚大事需要他主持,加之他驻个拐杖干活也不太方便,就没有去给别人帮忙,而是提了一壶酒去了礼房(也就是瑞年的卧室),给张长顺帮忙唱礼、记账。空闲的时候,挑担俩便少不得要就着饼干、花生喝几口酒。
李玲玲本打算在厨房里帮一帮忙的,可是因为她的衣裳太好看也太干净了,厨房里管事的温麻子因怕她把衣裳弄脏了,就不让她干活,而是叫她坐在炕上陪大家说说话就行。但是玲玲看着别人都在干活她却干坐着,便觉着不美,因此坐了不大一会儿,就又去陪三妞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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