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乱来,这镜子是谁给弄进来的?”诗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有些惊魂未定的三人。
“是...是我。”金琦罗胆怯地回她,一副犯了错的模样:“我瞧那镜子甚是好看...”
“以后莫要再犯这样的毛病,来历不明的东西别带进阁里。 ”诗云不禁有些苦恼,连忙在四处张望:“你们叫我好找,差点就连你们一道劈了。”
“你差点劈到我了,你知不知道?”夏砜棱见诗云压根懒得搭理她,忙凑了一句过来:“无事你为何骂我?”
“我那符本就聚了大量的灵力,放这邪物面前...叫它又是垂涎又是惧怕。”诗云从怀里取出自己从桌子上一把抓过的灵佩,又再幻化了几道新符递给了金琦罗与金琦秀:“我先带你们出去。”
只见诗云双手十指翻飞,迅速地接连结了四五个手印,捡起方才丢在一旁的红色长剑朝外物劈了一道光口,让三人迅速跳了进去。
“走!”诗云朝远处掷出一只火雷,自己也跟着跳进了光口里。
四人朝着正前方光亮之处飞奔,生怕身后有邪祟冲出,将他们抓回,听见身后传来巨大的闷雷,更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加快了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双腿酸软、疲惫不堪,竟再也无法发力站起,瘫倒在了地上,眼睑很是沉重,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了?”诗云举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自指尖生起一丝灵火掷向那精致的洋镜,见昏倒在房中的几人苏醒,便回头看了看他们。
“我们在哪?”几人神识尚未完全恢复,四肢酸软无力,偏要叫人将她们搀起才缓缓地坐到了椅子上:“妈呀,太吓人了!”
待稍微缓了缓心神,三人眼见着诗云生起火焰将那镜子烧灼,惊惧之心去了大半,好奇地询问:“这镜子烧掉就不会有事了么?”
“但凡妖物便能炼化,越是纯粹的真火越能将其淬炼。”诗云淡语,仔细地看着那镜子焚烧。良久,镜子焚烧殆尽只剩下破损木片与灰烬,但那烧灼镜身的灵火却并未消失,好似将某物包裹一般。
“嗯?这是什么?”诗云见有端倪,便起身走到废墟前,将灵火散去后,自灰烬里摸索了一番,竟从中摸出了一本将书封熏黑的书册,不禁有些好奇:“我猜想,你们之所以经历这些,想必是因为这书册的缘故。”
“这是什么书?”金琦罗与夏砜棱双眼放光,对诗云手中的书卷很是感兴趣。
“不是什么清白的书册。”诗云避开迎面走来的俩表兄妹。
“这镜子好像是度秘河河神的物件,据闻那河神每年都要娶妻,那女子恐怕是河神众多妻子中的其中一个。”夏砜棱挠了挠头,抿唇思索了一阵。
“你既知道来历,为何还会害怕?”诗云双眉微蹙,鄙夷地看着他:“这物件无端出现在我临水阁门前,恐是有人蓄意为之。”
“我猜应是有人得知此书藏于镜中,但自己却无力破解,这才差人送到了我府上。”诗云神情忽而凝重,定睛看着夏砜棱,将书册递到了他面前。
夏砜棱接过书册翻开了几页,郝然几个大字入目——太平祥龙印,不禁讶然一惊:“此书闻世已久,千百年来无人知其下落,不曾想竟藏于此妖物之中!”
见夏砜棱很是惊喜,诗云不禁深思,示意夏砜棱再多讲些关于此书的记载。
闻说《太平祥龙印》是一本奇书,书中空白一片,可比拟《无字天书》,只是那书可推算命格,此书却能让虚境成真,随心所欲。
关于此书的记载,只在古卷《天地》中三两句略过,轻易不叫人能够上心,《天地》虽掠过此书,却极尽详细地阐述了此书的用法,可谓清奇。
“知道这书的人多么?”诗云迟疑地询问。
“不少,我想着...若叫人知晓你得了这书,恐怕你这门前是要门庭若市了。”
“嗯,我知道了。”诗云迟疑地点了点头,依旧风轻云淡。
她见那堆灰烬很是碍眼,索性扬手唤起一阵风将其拂去,忽而又若有所思起来。
良久后,她竟施法又幻化出了一个如从前那物件并无二致的镜子,陈列在了金琦罗的房间:“今日发生的这些事,全当没发生,你依旧得了这镜子。”
“嗯。”金琦罗不知所以,却不敢多问,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那镜子出神。
金琦秀见他们皆无大碍,便唤来了婢子,替大家备下了宁神的茶汤供她们饮用,以免夜里难安。
眼见着夏砜棱随诗云一并走出她的房间,金琦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不敢追上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眼眶中不禁沁满了泪水。
“我们所见景象,究竟是幻象还是...”夏砜棱怀疑地询问。
“不是幻象,但亦非完全都是真的。”诗云皱眉低语,瞥向了远处:“那新娘子或许是被河神害死的无辜少女,或许...是未来可能发生的景象。”
夏砜棱抿了抿唇,心里非常不是滋味,那令人无法呼吸的恐怖经历,令他双眉实在难以舒展,顷刻间变得安静了许多。
他看着冷淡的诗云,不禁感慨良多:“云儿,你瞧见那些东西都不怕么? 我既觉得它们可怜又觉得可怕,你能明白么?”
“我?我自然不怕,反倒...是它们怕我。”诗云定睛看他,施法幻变出几个小瓶子递给了他:“安神的小药,夜里用些无妨。”
“身殒时则可怜至极,为伥时便可恶至极,谁能说个绝对?”诗云忽而淡笑,眉头却并未舒展:“若这物件现世,我恐怕比它们要可怜多了。”
夏砜棱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回复,索性告辞了诗云与姐妹俩,差苏四去香烛铺子置办了好些钱货,自己径自寻了处庙宇焚烧了起来。
诗云心里想着那书册,不禁忧虑江阴已有窥视之辈,索性起了装傻的想法,若一直无人问津便也作罢,若有再设法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父,那丫头不在阁里,那镜子好像被个丫头给收了,不知...”一个尖嘴猴腮的矮道人躲在了临水阁开外的小树背后,奸诈地对身边的一个老道士狡笑道。
“小丫头出身名门又生得好看,若抓了来替我们炼制丹药,岂不妙哉?”老道人听着矮子筹谋,不禁咧嘴奸笑,口水悄然淌到花白的胡须上,隐隐令人觉得作呕。
长相丑陋的师徒俩接连在临水阁附近流连了数日,每每见阁里有人出入便躲到了附近了小食摊前窥视,行迹好不可疑。
见夏砜棱比起往昔沉稳了些许,夏砜槊便不再安排过多事务叫他参与,由着他在江阴城里玩耍,只是依旧不许他出门溜达,闲来无事的夏砜棱见无处可去,便仍旧在临水阁与愈轩楼之间往来,以作消遣。
经此惊魂一幕,夏砜棱终是将金家姐妹俩也一并叫了出来,软磨硬泡拖着诗云放下手上的事务,与他们一道在江阴城的酒肆里吃酒,很是盛情难却。
“师父您瞧,是这丫头不?”矮道人师徒俩使了一道隐身咒,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却指着金琦罗对师父笑了起来。
“你这出门一趟去了这么久,夜里随我们回去看看我爹如何?”夏砜棱笑着把她们引进了酒肆,主动替她们斟酒。
“嗯。”诗云向来不爱搭理夏砜棱,径自要了一壶清酒,不自觉地瞥向了窗外。
“公子,我寻思着...这玩意终归烫手,不如直接给他们丢出去,谁想要谁拿去就是。”诗云扬了扬唇,好似深思熟虑。
“不自己留着用么?”夏砜棱诧异地反问。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不需要。”诗云淡淡地应着,神色却很是警惕:“暗处有人跟着,不妨给他们个顺水人情。”
“当真如此安排?”夏砜棱小声问道:“你这般做派岂非自找苦吃?”
“我行事公正,便也不怕他们,趁早将这东西丢出去,才可保安枕无虞不是?”诗云淡笑着看他,心中有了别样的想法。
待从愈轩楼回到临水阁后,诗云便施法在城中南北交接处立了一座高塔,将书册放在了高塔顶端的格子里。
眼见着诗云将书册藏在了何处,师徒俩很是喜悦,不禁窃笑着在旁等候她离去,好上前偷取。
“诶呦,这是什么?”老道长刚走上前,便叫一道白光弹开,将他打出了三尺开外。
那矮道长见师父未能得手,不禁窃笑,随后打算自己上前:“师父,我来试试?”
“去吧去吧。”老道长见徒弟自告奋勇,倒也笑着由他。
果不其然,矮道长依旧重蹈覆辙,被弹开了去。
师徒俩面面相觑,很是苦恼,见眼下无能为力,恨得咬牙切齿。师徒俩看着诗云放置东西,很是眼红,顿时心生一计。
“师父,你我在江湖里倒腾倒腾,那么多武林高手...还怕破不了这阵法吗?”矮道长狡笑道,引着老道人往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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