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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恋,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份。”《半生缘》叙述了在男尊女卑、年轻人们都被封建家庭的家长所束缚的时代背景下,顾曼桢、许叔惠、沈世钧、顾曼路四个人的悲剧人生,其中以顾曼桢和沈世钧的爱情为主线。故事主要探索悲剧背后的人性因素及造成悲剧的原因,表达了作者对于人性的深刻领悟和反思。小说主要采用了全知叙述,用平凡冷静的语调讲述了曼桢在追求爱情的路上不幸遭遇和坎坷命运,展现了人性的矛盾性和复杂性,揭示了四十年代上海女子在社会上卑微的地位和不公的命运。
张爱玲的小说深受《红楼梦》的影响,小说中对人物服饰和家具的描写如曼桢的穿着:“她在户内也围着一条红蓝格子的小围巾,衬着深蓝布罩袍,倒像个高小女生的打扮。蓝布罩袍已经洗得绒兜兜地泛了灰白,那颜色倒有一种温雅的感觉,一 种线装书的暗蓝色封面。”又如世钧的家里:“另外也加上一些家庭风味,淡绿色士林布的窗帘,白色窗纱,淡绿色的粉墙”这些都处处映射出了《红楼梦》的影子。
张爱玲对角色的塑造力是十分的出色,如勇敢而懦弱的新时代女性顾曼桢,在姐姐出嫁后,她担起家庭里所有的开销,拒绝母亲决定她的婚姻,她坚守着自己的家庭底线,不愿使自己的家庭成为世钧的累赘。曼桢处处在生活中表现出想要主宰自己的人生,她不仅冲破了门当户对的限制,并且将保持女性的自我尊严做到极致。但是在恋爱中,她又是懦弱胆怯的。在面对世钧的求婚时,她又用家庭的原因推脱。顾曼桢被姐姐陷害失身,因为孩子的原因被逼无奈选择嫁给了祝鸿才当姨太太,“一个人都躺在泥塘里面了。”至此,她陷入了一种无止境的堕落,生活毫无希望。这说明曼桢作为新时代的女性代表还是没有完全摆脱旧时代的枷锁和婚姻的束缚。除此之外,还有善良而优柔寡断的知识分子沈世钧,健谈而自卑的许叔惠,书中皆有对他们细致的刻画。小说中对一些小人物的描写也是极为精彩的。如曼璐走后留下的小大姐阿宝“脚趾甲全是鲜红的,涂着蔻丹。”作者强调她洗脚时脚趾甲的颜色,透露出曼璐的风尘味道造成阿宝成为她的影子人物。
张爱玲的语言充满苍凉与凄惨,在运用乐器来描写环境尤为显著。如“那琵琶的声音本来就像雨声,再在这阴雨的天气,隔着雨遥遥听着,更透出那一种凄凉的意味。”除此之外,张爱玲喜欢用不同时期的月亮,天气的变化,营造出苍凉凄冷的意境,对于刻画主人公和渲染悲剧色彩有着重要的作用。
正如著名评论家冯晞干所说“或许张爱玲并不是一个伟大的作家,她所描写的爱情故事也并不是什么伟大故事。但正是她所记录的琐碎的、细微的感情,去能长久地被人记得,也触动着人们心底最深刻的感情。”这正是对张爱玲所记述的故事最好的诠释。她笔下的故事人物都凝聚了一个时代的影子,他们的身上都被赋予了丰富的、耐人寻味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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