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麻子道:“我是昨天就预备着要来的。一来呢,屎蛋子他爷是耀林跟银花的媒人;再一个,银花跟我认的是干姊妹;还有呢,就是也想到剧团来一下,一来看一下你,也顺便看一下做戏服的事有没有音信,没想到还真的遇上贵人了。别人会不会来,我不好说,不过瑞年不一定能来。倒也不是说他不想来,主要是银花屋里还是把作些,来回坐车总得花钱吧?长玲姐怕是舍不得那个钱。哎呀,这一说辈分全都乱了,我跟银花是干姊妹,又跟银花她娘老子是平辈。”
玲玲手上一边忙,嘴上一边说:“谁说不是?我跟银花姐辈分也是乱的。我可是给磕过头的,所以银花姐就是我二姐,但是从汪家来说,毕竟一个汪字掰不破,所以我还是得把耀林叔叫叔。他两口子,一个是姐一个是叔,你说这是不是乱得不像啥了?……你说这个死瑞年哎,从唐家河到县上,来回也就是一块来钱嘛,就算我干妈不给他钱,莫非他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
麻子淡淡一笑说:“嗨,这倒也不好说。说不定他明天就来了呢?汪家讲究多,也说不定你老公公明天会派一泡子人来呢。”……
面已擀好切好,洋芋豆角也熬得差不多了,可是屎蛋子尚未将锅拿回来。玲玲便又将蜂窝煤炉的炉门封住,与麻子一道来到门外,向东张望起来。
过了半日,终于看见王施覃提着铝锅从那边过来了,玲玲便笑着跟麻子说:“屎蛋子还真会磨洋工!才多远一截路?咱把啥都弄对了,他才回来。”麻子笑了笑说:“可不是!就是个懒怂!”
王施覃到了跟前后,玲玲便又问他:“你咋一个人回来了呢?汪衍雄呢?”王施覃道:“那贼怂!说好了叫我在县革委会家属院外头等他,可是我再等都不见他出来。一想你还急着用锅呢,就先回来了。”玲玲道:“他八成是在屋里吃去了,咱不管他了。”
……于是,烧水下面。
……
天黑定时,汪衍雄才来。原来他并没有在家里吃饭。他刚一进门便见有几个同学在家里等他,于是几个人就又一道出去耍,后来又到西关的社队食堂吃了饭,饭一吃完,又去县河边溜达了一圈这才转来。王施覃少不得抱怨说让他顶着大太阳白等了大半天,汪衍雄却嘿嘿一笑说:“我记性不太好,见了同学,光顾了说话了,就把这茬给忘了。”
是夜温麻子母子自然是按照玲玲事先的安排安歇了。睡下后,麻子跟玲玲少不得又长长短短的说了许多话,无非都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无需细叙。
次日早上,温麻子跟文老师签了协议后,也不多停留,便跟屎蛋子急忙忙的走了。玲玲原本说要去车站送他们的,但是一来温麻子不好意思再麻烦她,再一个呢,玲玲昨天已请了一天假,今日也不好再请假了,因此就顺了麻子的意思,没有去送他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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