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一个人,一个教导了我深刻人生道理的人。
那酒的香味我永远忘不了,成为了萦绕在我心头的一缕思绪。
我的童年是伴着酒香的,我的回忆是飘荡着冉冉笛声的。
真希望,那美好的日子永远在身旁。
———锲子
“喔喔喔!喔喔喔!”天还未大亮,为了迎接太阳的升起,雄鸡正在高声昂叫,新的一天欣然到来。农民们早已苏醒,一早就下地劳作。小孩子们还睡得正香,我却迫不及待地从床上下来,苏府还是静寂的,只我的院子热闹些,一番收拾好后,就拉上苏晚出发去红亭子了。红亭子是我与诗诗阿果等朋友相聚的地方,我们通常称“老地方”,谁的童年里,没有与朋友相聚的老地方呢?
待我和苏晚急匆匆的赶到时,几个身影已出现在我眼前,唉,还是来晚了。诗诗阿果和两位公子已经到了,敢情这些人起的比鸡还早。我们俩是来的最晚的那个,略有些尴尬,我两只手交替着搓了搓,走上红亭子。
“喂!我说瑾颜,你怎么这么晚?是不是你养的那只鸡失声了?”这李家公子也着实欠打,给自家父亲打也就受了,给我打看他要不要受着。
“李铭扬,你是皮又痒了吗?要不要瑾颜给你抽打一下?”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说。李铭扬是李家公子的名字。
“啊啊!妹妹救命啊!”李铭扬见我如此说,急忙躲到他妹妹李梦瑶后面。李梦瑶比我小四岁,她比苏晚还要小一岁。
“瑾颜姐姐!那只小鸡长大点没?好可爱哟,我哥哥他嘴欠,父亲时常打骂他还是屡教不改,我跟父亲说姐姐你能制服他,父亲说哥哥他只要招惹姐姐了,姐姐只管打就是了,狠狠的打,一切有我父亲担着。”李梦瑶见我来了,立马飞奔过来抱住我的手。
“什么!”爹啊!你要不要这么坑儿子!李铭扬听自家妹妹这么一说,已经生无可恋了。
“铭扬!听见没?瑾颜我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你!”我两个拳头互相握了一下,松了松骨头,把目光转向李铭扬。显然,我看到了他恐惧的目光。我慢慢向他走进,我一步一步逼近,他一步一步后退,后来,我直接改用跑的,他也立刻跑了起来,速度可真快。
“啊!!!姑奶奶饶命啊!瑾颜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啊!”他一边跑一边哀嚎着,以前有他妹妹护着,现在,也就空气护着他吧。我看他能逃到哪去。
“李铭扬,你以前可没少逃过我的手掌心,我憋闷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正好全部释放出来!”他跑的如疾风,我紧追不舍。嗯........还有只老鼠跑在我前面,跑的极快,估摸着它以为我在追它,不过嘛,我远远的看了一下,李铭扬的速度就快赶上老鼠了。
站在红亭子内的几人,看着我们俩一个跑一个追,这李铭扬还不省点力气,一直在嚎。我总算是追上了他。
“姑....姑奶奶您饶了小的吧,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一命吧!”我直接扯着他后背的衣服,让他停了下来,他还是一直在嚎,吵得人烦躁。
“别嚎了,烦死了,你再嚎我就打你了。”我出言威胁他,李铭扬立刻闭上了嘴。我见他不吵了,也放开了他的衣服。
“略略略,有本事再来追我啊!”我刚一放开他,他就朝我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我顿时气狠,追了上去。
“李铭扬,有种你别跑!”我们两个有开始了打闹模式,也不知是如何结束的,我们本来7点就可以到达秋爷爷家的,结果因为我和李铭扬的打闹硬生生的给拖到了八点半。
“哎哟,好痛啊,苏瑾颜你怎么这么狠?”李铭扬捂着头,看向我这边。
“李公子,是你自己撞到树的,与我何干?”我们两个在追打的时候李铭扬没看路,直接撞到了树上,额头上被撞了个大包。
“是啊哥哥,我和几位哥哥姐姐可是亲眼看到是你自己撞上树的啊!”李梦瑶还不忘给自家哥哥捅把刀。
“就是就是!”诗诗阿果和斐家公子也应和了一声。
“李梦瑶,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李铭扬的眼神射向李梦瑶。
“老斐,你怎么能帮别人说话!我可是你的好兄弟!”李铭扬笑嘻嘻的看向斐家公子,厚脸皮的说道。
“啧啧,几个时辰不见,你的脸皮又变厚了些。我看你跟我对怼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俩是兄弟?”斐家公子倒是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好你个老斐,你.....”他气呼呼的准备顶回去,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李铭扬,我们俩的账还没算完呢,你跟斐临卿的账待会再算。”
“对对对!要不是你一直在追我,我岂会撞上树,你才是罪魁祸首!”李铭扬拍了下头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不由轻笑,真好笑。
“李公子,可别是非不清,颠倒黑白哟。否则........嗯哼......”
“姑奶奶饶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跟瑾颜半分关系都没有!”李铭扬瞬间怂了。
“好了,懒得跟你计较,再吵下去,还要不要去秋爷爷家里了?”我摆了摆手算罢了。李铭扬咧嘴笑了起来。
“姐姐!秋爷爷家就在前面!我们快到了!”李梦瑶兴奋的说,蹦蹦跳跳的险些摔倒,我急忙扶住了她。
“嗯....你小心些.......秋爷爷酿的酒果真是香啊!”我提醒了梦瑶要小心,又嗅了嗅酒的香味,赞叹道。
“哎!是‘梦绝尘’!这种就我父亲喝过!看样子秋爷爷在开封‘梦绝尘’呢!”李铭扬兴奋的说。
“好像还真的是‘梦绝尘’唉,你嗅觉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阿果也仔细嗅了嗅,对李铭扬说道。
“嘻嘻!”
我们一行人离秋爷爷家越来越近了,酒香也越来越浓郁。秋爷爷家门没关,我们直接走进去了,秋爷爷也不介意,我们几个是他这里的常客。
“哎!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一进门,就看见秋爷爷在打开一坛酒,一旁的桌面上还有一坛开了封的酒,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秋爷爷好!”我们齐齐说道。
“哎好,来,坐下。”秋爷爷朝我们挥手,我们一群人走到椅子前坐下。
“爷爷,这酒香,我们可是在百米开外就闻到了,这酒不开封倒没什么,一开封可要馋死周围的人啊!”李铭扬开口道。
“还真是惯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你想喝酒你就直说嘛!”坐李铭扬身旁的斐临卿戏虐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我就是想喝酒怎么了?与你何干?”李铭扬不服气了。
“铭扬!不能喝酒!你是不是忘了你四岁那年偷喝你父亲的酒醉的不成人形的样子?”秋爷爷一拍桌子,对着李铭扬威胁道。
“秋爷爷.......”李铭扬给这么一训,委屈巴巴的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秋爷爷。
“唉!你啊!是有你们可以喝的酒,猜猜是什么酒?”秋爷爷摸了摸李铭扬的头,看着李铭扬委屈巴巴的眼神,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米酒——”听秋爷爷这么一说,我们一群小孩瞬间就想到了是什么就,随即倒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又异口同声的说道。
“哎!你们........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秋爷爷见我们齐齐爬成一排,还以为我们身体不适呢。
“爷爷,我们没事,您能不能不要再给我们喝米酒了,都快喝吐了......”李铭扬趴在桌子上,姿势很是诡异........
“那好吧,你们可以到处玩玩,爷爷要去准备酿酒的材料了。”秋爷爷站起身来,朝后院走去,走之前还不忘把桌子上的‘梦绝尘’带走。
“喔!又没喝到酒........”秋爷爷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李铭扬突然开口说道,神情满是失望。
“你怎么这么想喝秋爷爷酿的酒啊?”阿果开口问道。
“因为......很好喝啊!好喝的不得了,怎么形容呢?”李铭扬瞬间词穷了。
“真的吗?我可从来没喝过酒呢。”苏晚也望向这边。
“唉!我小时候偷喝秋爷爷送给父亲的‘梦绝尘’,真是太香了,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忘不了那个滋味了,后来我还想偷喝,但父亲和秋爷爷串通一气把酒藏的严严实实的,打死都不让我喝,唉.........”李铭扬一连唉声叹气的,真是服了他了。
“是啊,特别香,付出的代价倒不小。”斐临卿又临阵插了一刀。
“李铭扬,你年纪还小,不能喝酒,你父亲和秋爷爷也是为你好。”诗诗开口劝道。
“咦!我们去偷偷喝点秋爷爷的酒呗?”李铭扬一拍脑袋,兴奋的说。
“这样.....不好吧.......”阿果看向李铭扬,迟疑的说道。
“哼!刚刚在外面闻到酒香,你们谁敢说自己不想喝的!”李铭扬拍桌而起,锐利的眼神扫过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
“唔.......”没人回答他,都低下了头思考,好像真的香,也想喝啊。
“嗯.....我们就喝一点,没关系的吧.......”李梦瑶说道,她也嘴馋了。
"应该........没关系的吧....."诗诗和阿果也说道。我见他们如此说,也心动了,毕竟,那香味不是假的。
“孩子们!爷爷要下山买点材料,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你们可以去后院玩玩。注意安全啊!”爷爷提了个袋子下山去了。留下我们几个小孩面面相觑。
“这是个好时机!”李铭扬更来劲了。
“嗯!”斐临卿跟李铭扬达成了共识。
“走,我们去酒窖,爷爷肯定把刚刚开过的那坛酒放在了酒窖的木桌上。”李铭扬走在最前面,我们几个都跟在后面看他的举动。
“不会吧!酒窖的门上锁了!秋爷爷为了阻止我们喝酒还是留了后手。”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达了酒窖之后,发现门竟然上锁了,都大失所望。
“嘿嘿!我们去后院,我知道酒窖的钥匙在哪里!”李铭扬狡猾的一笑。
“李铭扬,你笑起来像只.....什么来着?哦!狐狸!”阿果说道。
“钥匙就在后院右上方墙角的那盆月季花里。”我们跑到后院后,李铭扬指着不远处的月季花说道,语气肯定。
“哇!还真的有一把钥匙!”斐临卿听李铭扬这么一说,急忙冲上去看,果真找到了一把钥匙,惹得诗诗惊呼。
“李铭扬,你是怎么知道的?”阿果疑惑的看向李铭扬。
“嘻嘻,之前秋爷爷来我们家找父亲喝酒,俩人都喝醉了,但秋爷爷还想喝酒,就令小厮去他的院子里拿酒,还告诉了小厮钥匙在哪,那时候我躲在屏风后面偷听,恰好不好就听到了这段话。所以我才会知道酒窖的钥匙在哪的。只是没想到秋爷爷还会把钥匙藏在那里。”李铭扬呵呵一笑。
“哟呵!还真是个狐狸!”阿果朝着李铭扬眨了眨眼睛,一脸笑意。
“好了好了·,别调侃我了,我们赶紧去把酒窖的门打开吧,秋爷爷要是回来的早了,被发现了可就惨了!”李铭扬急匆匆的就朝酒窖跑去,我们几个也跟在他后面跑。
“诗诗,我刚刚追着他跑的时候有他现在跑的快吗?”我一边跑一边问诗诗。
“.........这酒的诱惑可真大!”诗诗无奈的说道。
“吱吱吱.........”李铭扬急匆匆的跑到酒窖,用钥匙打开了门,我们一齐推开了大门,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
“哇!”我们在走进酒窖的一瞬间,就闻到了浓浓的‘梦绝尘’的香味。
“快快!把门关上,不然这香味可就散了!”李铭扬见状,赶集呼唤道。
“喔!好香啊,我们就喝一点点尝尝!”李梦瑶慢慢靠近那壶酒,酒的盖子是半掩的,所以才会溢出香味。
“来来来!”李铭扬也走上前去,招呼着我们过来,打开了酒壶,从一旁拿来一个勺子酌了一些酒,小小的珉了一口,看得我们流口水。于是我也去拿了一个勺子,分发给大家。
“啊!没错!就是这个味儿!”李铭扬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来吧!我们也来尝尝!”斐临卿见状,也迫不及待的尝了些。我们几个女孩子也小心的尝了尝酒的滋味。
“嗝!”李铭扬喝了一勺还想再喝一勺,一勺又一勺,不知道喝了多少,所幸那勺子小,否则李铭扬非得把一瓶酒喝空了。斐家公子也越喝越来劲,甚至跟李铭扬比起了谁喝的酒更多。我们四个女孩只喝了一勺便晕乎乎的,毕竟这是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碰酒。诗诗和苏晚直接醉倒了,我和阿果还趴在桌子上坚持着不闭上眼。
“咦!怎么这么多的阿果?阿果什么时候学了分身术了?”我看向阿果,迷迷糊糊的说道。
“你不也学了分身术,这么多个你晃的我晕........”阿果也笑道,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也想睡了,倒在桌子上,慢慢闭上眼睛。
“啪——!”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只听到了物体打碎在地上的声音。
“唔.......头好痛.......”待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黄昏了,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围在我床边的父母和几位爷爷,他们都面露焦急之色,见我醒来便换成了喜悦。母亲趴在我身上抱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父亲见我醒来,也放了心。晚晚、梦瑶和阿果躺在我身侧,还未醒来。
“阿颜!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母亲急忙摸了摸我的额头,抽出我的手腕把了会脉象。
“母亲,瑾颜没事.....”我虚弱的说道,感觉头痛的快炸开......
“阿.....我的头......”阿果也醒来了,扶着自己的头想要起来,阿果的父母亲急忙跑过来,把阿果摁回了床上。诗诗和苏晚也相继醒来了。都喊着头痛。相比我们,那两位公子可凄凄惨惨,喝了酒后一直吐一直吐,感觉屋里还有隐隐臭味,现在晕死在床上昏迷不醒.........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在头痛之余,我还在思考着.......额....自我反省......唉,好奇心害死猫啊,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了李铭扬的话去偷喝酒了,不过....要是早知道我就可以当个预言家了。虽然因为好奇心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相比之下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李铭扬自己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屡教不改,总想着喝酒,真是个酒鬼。
不得不说,还是不要喝酒的好。唉,因为头痛,我们四个女孩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缓过劲来,哦,我的天,半条命都给折腾没了。至于李铭扬和斐临卿嘛.......李铭扬要好些,他不是第一次喝酒,斐临卿可就惨了,比李铭扬多躺了好几天。
在过了俩星期之后,我们几个孩子又回到了以前天(调)真(皮)可(捣)爱(蛋)、烂(为)漫(所)无(欲)邪(为)的日子。至于我们四个女孩也会变成这样的原因......都是那几个熊孩子带坏的!没错,就是李铭扬和斐临卿!嗯......少了一个周文博......当初他可是一霸,带着我们几个孩子除(打)暴(架)安(斗)良(殴)、行(无)善(所)积(不)德(做).......至于他不在是因为他的爷爷看他太优(调)秀(皮)了,将他扔去隔壁的小城磨炼磨炼(独自生活....)了。
我们恢复了元气之后,又跟啥事都没有一样跑去秋爷爷家了,嗯,去给秋爷爷道歉的,毕竟是我们自己偷喝了酒。
“秋爷爷对不起!”我们几个孩子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向秋爷爷鞠躬九十度说道。
“哼!还知道说对不起?当初偷喝我的酒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对不起!”秋爷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看我们。显然是生气了。
“秋爷爷我们错了!”我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唉.......你们啊,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喝酒,我回来的时候可是把半条老命给吓没了。你们可是真真正正的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啊,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你,还有你!你们两个,是不是不要命了!”秋爷爷见我们态度如此诚恳,心也软了下来,然后指着李铭扬和斐临卿就开始数落,
“不不不,秋爷爷,我们错了。”李铭扬赶紧说道。
“知道错了就好!”秋爷爷伸出手弹了下李铭扬的额头。
“过来坐下吧.......”我们几个都坐在了秋爷爷旁边。
“孩子们啊,你们这回可干了件错事!大大的错事!你们对酒感到好奇爷爷知道,但你们也不能瞒着爷爷私自去喝酒,做人要诚实,知道吗?不然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们,你们若是做不到诚实,也就没有做人的必要了。有时候,你们做个诚实的孩子能得到很多,尊重、敬佩、信任和喜爱。”秋爷爷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道,我们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都在认真思考着。
“秋爷爷说的是,本就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偷喝爷爷的酒,就算要喝酒,也要征得爷爷的同意,爷爷,我们知道错了。”李铭扬羞愧地说道。
“不要辜负了爷爷的期望啊......”秋爷爷摸了摸李铭扬的头,慈爱的笑了。
秋爷爷的一番话,于我的人生,于我们的人生,都照成了巨大的影响。李铭扬也改过自新了,诚实做人,本分做事。很难让人同当年那个混世小魔王联想到一起。
秋爷爷那天说的,我至今都未曾忘记,一字一句都烂熟于心。
秋爷爷一生都是如此,我也要向秋爷爷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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