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苍怀那老狼没少灌,头痛得似要炸开。闲云下意识去身旁摸索涳愁,想要一杯凉茶顺顺,却发现身旁是空的,心中一紧,瞬间酒醒了大半。恰巧有人推门走进来,抬眼去看正好是涳愁,“你去哪了?”
“昨晚苍怀仙君看你醉得紧,将我另行安排客房了,好些了吗闲云哥哥?”涳愁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走向床边。
“那老狼趁我醉酒,将你从我身边支开,半夜可曾去敲你房门?”闲云撑起身子从涳愁手中接过茶碗。
涳愁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倒未曾敲我的。”
闲云眉头舒展道,一口茶顺下去嗓子甚是舒爽,“嗯,若那老狼当真半夜去你房里做些龌龊事,非剥了他那身兽皮不可。”
“就算去,也必然不是我的房间。”涳愁接过空茶碗放到桌上,淡淡地说道。
“哦?你这话里似还有话。”
涳愁低声道,“昨晚,闲云哥哥你可还记得些什么?”
“喝到一半便昏天黑地,不知你所指何事?”
“闲云哥哥……”涳愁顿了顿,“苍怀仙君,你以为如何?”
“一不着调的老狼而已,还能以为如何?”闲云皱起眉头,涳愁的话越咂摸味道越不对。
“哦。”
“你今日是怎的了?说些云里雾里的,让人……”突然将脸凑近的涳愁,使闲云话说一半卡在嗓子眼儿。
涳愁眉头紧皱,几乎是鼻子尖儿顶着鼻子尖儿,看进闲云的眼睛里。
闲云愣住,想往后躲躲,头却碰到了墙壁,“作甚?”
“那我呢?闲云哥哥以为如何?”
闲云喉结上下动了动,“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被我放在心尖儿上的。”
“当真?”涳愁又凑近一分。
闲云看着涳愁放大的脸着实不自在,别过头道,“你昨晚的酒怕还没醒吧。”
“你可知昨晚苍怀仙君进了谁的房?”涳愁沙哑的声音,伴着呼出的气息撩着闲云的耳朵。
闲云不解地看着涳愁,“什么?”
“你的。”
涳愁轻飘飘的话语,飘进闲云耳朵里时,闲云觉得涳愁这话说得似有深意,但自己无论如何绕不过弯,忍不住道,“那老狼来我房中作甚?”
“你当真不记得?”
闲云满脸莫名其妙,正不知所云时,突然被涳愁一把拽进怀中,“闲云哥哥,我对你的相思意,你可知?”
闲云一懵,什么相思意?!
涳愁继续悠悠道,“本打算藏在心里,毕竟只一肉体凡胎,能伴你身侧便好。可辗转反侧整整一夜,即使只有数十载,也不想连心意都不曾表明,便如此窝囊再入轮回。毕竟,对你抱有相思意的,并非只我一人,若不告知,恐我这数十载皆要备受装聋作哑的煎熬。”
涳愁的语气分明软绵绵的,却令闲云从头麻到脚,感觉动弹不得。许久,才缓缓道,“涳愁。”
“嗯。”涳愁将头埋到闲云的头发中,低沉地应了一声,抱紧闲云。
闲云叹气道,“你,毕竟未与他人接触过,可能只是将对我的依赖误以为是倾慕,而错会了自己的心意。”
“我怎会分不清。发觉的时候,对你的相思早已成疾。平日里若无其事地在你身边,生怕自己的心意显露在举手投足间,令你厌恶或难堪,于是便强忍着。直到你那日醉酒,忍不住起了歹心,第一次同你有肌肤之亲,我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只是次日你便忘得一干二净。我心道,至少,你不讨厌与我亲近。你不知,我对你,早已情难自持。”
涳愁握紧闲云的肩膀将其从自己胸口移开,双目流光,“这一次,你是清醒的,若厌恶,躲开即可。”说完,便将脸贴近闲云。
“且慢。”闲云抬手轻放于涳愁的嘴唇。
巨大的失落自涳愁眼中流出。
“着什么急哭丧个脸,你倒听我把话说完。”闲云将手从涳愁的嘴唇拿下,瞅着涳愁的脸,没忍住笑意。
“你讲便是。”
“其一,与在籍神仙生出凡情,你可做好准备成为那,指不定何时,便会被棒打的鸳鸯?”
“嗯。”
“其二,你仙缘深厚,你我若结为一对鸳鸯,恐会影响你日后飞升。”
“嗯,我不在乎。”
“其三,你我之情恐难以拿出台面,并非因为羞耻,而是……”
“嗯。”涳愁打断闲云,“下一条。”
闲云笑着摇摇头,“我前面说的你可当真听进心里去了?”
“自然。”
“呵,”闲云低头浅笑,“与我结鸳鸯,可当真是便宜了我。”闲云接着若有所思地笑了,自言自语道,“没想到那日,我买回的竟是自己的童养夫。”
“那我便当做你点头了。”涳愁附在闲云耳边。
“嗯,从今后你我便结成了随时会被棒打的鸳鸯。许是灰飞烟灭,许是永世轮回,许是……”
涳愁蹙眉,“无论神灭还是轮回,只要能同你一道便好。只是,你我就不可能永结鸳鸯么?”
闲云露出一丝悲凉的笑,“身为仙籍,不敢奢求。”
“那便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涳愁凑近闲云,“可还有何要交代的?”
“暂且没了。”
“那这鸳鸯咱们便结下了。”
“嗯。”闲云闭目,感受涳愁柔软地辗转。
似很久,又似只有片刻,涳愁的嘴唇便离开了。闲云抬眼,正对上涳愁浅笑流光的双目,“闲云哥哥,如何?”
闲云由衷地咧嘴一笑,“感觉自己占了莫大便宜,”倾身凑近涳愁,“私下不要再称哥哥,这种情景下让人听了好生牙酸。”
涳愁认真脸道,“那我唤你一声云,你唤我一声愁?”
“如此称呼牙都要酸掉了。”
“那索性称你娘子好了。”
“那便宜岂不是由你占尽了?”
“嗯。”涳愁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
“私下你还是唤我闲云的好。”
涳愁扑到闲云怀里,将头搁在闲云颈间,手不安分地伸向其腰间的衣带,“反正都不分你我了,我想怎么唤你便怎么唤你。”
闲云抓住涳愁那搁在自己腰间的手,“你还当真由着性子,看来是平日里太惯着你。”作势便要下床。
涳愁皱眉从后搂住闲云,“哎,都定情了,不是该行些敦伦之事么?”
“敦你个头,你梦里敦去罢。”闲云拂袖,涳愁手脚不受控制地自动收回,端坐于床上。
“哎,我怎么动不了了?”涳愁大惊,身体似被牢牢束住,用尽力气也动弹不得半分。
闲云立在床边,边整理自己的衣带,边得意地欣赏着涳愁硬邦邦地端坐于床上,愤愤不平的姿态,笑道,“便宜怎可被你一次尝尽?”
涳愁抗议道,“随意对我使用仙术,你这分明是以大欺小。”
“哦?那便算我以大欺小好了。”闲云笑嘻嘻地看着涳愁,“暂且困你半柱香,叫你冷静冷静,我正好去寻些吃食。”说罢,闲云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出了房间,任身后涳愁吵吵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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