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不细致是大忌讳。某前年知道李泽厚去世,从网上看了一眼他的事迹,把他的主张看成“巫吏传统”,今早读网文《由巫到礼 释礼归仁》一书的介绍,方知为巫史传统。甚也,吾之不敏。其思想的基本观点由介绍可知: 一是 “由巫到礼”,周公将传统巫术活动转化性地创造为人际世间一整套的宗教—政治—伦理体制,使礼制下的社会生活具有神圣性。 二是“释礼归仁”,孔子为这套礼制转化性地创造出内在人性根源,开创了“壹是皆以修身为本”的修齐治平的“内圣外王之道”。 大有感悟。
吾之理解——巫吏化,吏化前则《公门行里好修行》已讲,是则论及巫化也。李泽厚先生之观点,转化为某之理解,就是把平平淡淡之事情,神化、巫术化。前则胡新生《中国古代巫术》言及巫术思维模式对我国宗教、科学等影响。实际上,对我国古代最大之影响,还是文化传统。比如政权为天赐,皇帝为天子—按照世俗之家庭伦理,家权给自己的孩子传承,何以古代张皇王帝,而非一姓之传?秦宓以天子之姓推论天之姓,倒推,不符合逻辑也,此巫化之一例。
即便是平常之事情,传统文化亦要巫术化。比如钟子期听琴知意,广为流传,为朋友之道所必称者;亦是听琴,蔡邕听琴声有杀意,盖弹琴者观螳螂扑杀鸣蝉也,而蔡之知音,莫名高大。又有周瑜善音,“琴有误,周郎顾”,欲得观“玉面周郎”之弹琴女子,故意调错琴也,浪漫吗?此神秘面纱为成功亮先生揭开,成先生1960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古琴专业,在其回忆录《秋籁居忆旧》中言及,大二定专业为古琴,大三下半学期全国之善弹古琴大家之绝妙琴曲,全部学完矣。大概其古琴曲有一二十首?成先生如此,钟子期、蔡邕、周瑜为时更早,其时琴曲岂不更寥寥无几?以毕生之精力,弹寥寥之数曲,能不熟悉?能不听出些许不同?十年中样板戏流行,人皆可唱上几句。鄙邑虽小,剧团颇多—大多数为乡村剧团。唱《红灯记》,李玉和受刑一段,扮行刑者年轻,跑来报告鸠山曰:“报告太君,李玉和招了!”听众大哗,是剧几乎人人会唱,字字皆明,当为“李玉和宁死不招”,何以在此就招了呢?扮鸠山者颇为机灵,回曰:“不大Ⅹ准吧,再审”。此为救场,吾乡自此后有谚语:大夫宁唱戏—不大Ⅹ准。不识字之农民,听多了都知道正误。他人为彼时大家,回头一顾是一定的。
巫术化,既神化也。钱先生笺《太平广记 卷三三六 常夷》则,仅言帝王之忌讳,当有不便说出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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