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和一个全身都是艺术细菌的人谈恋爱真的是蛮累的,我一直这么觉得。比如像画家、作家什么的。没错,我之所以写这篇文章就是因为我深受其害。
我叫陈宇,我的女朋友叫李小婉。虽然她还只是个网络写手,但是作家有的脾气她全有,她的原话是要成为作家得先有作家的情怀。而我是个程序猿,对她的情怀是一窍不通,可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让我们走在了一起。
虽然我是一只程序猿,但是电脑硬件的东西也都懂。传说电脑就是IT男的女朋友嘛,对于自己的女票当然分外了解咯。所以,我还兼职了修电脑的活,贴在了小区的楼道里。
02
一年前一天晚上十二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说是电脑死机了,有重要的资料在里面,让我去修。还在睡梦中的我说了句明天再说就挂了电话。谁知道电话又响了,说是有急用,可以多加钱,拜托拜托,还说我不能见死不救。想想一个女生也不容易的,关键是她就住在我楼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她十天半个月都不出门,要不是这样可能我们几年都不会认识。
谁让我是个nice的人呢,身边的朋友都说我脾气太好了,大家有什么事也是第一就想到我,为了维持我这个良好形象我也是很累的。这不,大半夜起床去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雪中送炭。
我敲了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她说:“进来吧,等你好久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大半夜的,遇到坏人怎么办?”“怕什么,劫财没有,劫色嘛还可以考虑。”她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我白了她一眼,这屋子也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到处都是书,还有就是稿纸扔得到处都是。她本人二岁出头的样子,五官清秀,一身松垮的毛衣,素颜,头发也不加修饰。“怕是人家要考虑考虑哦”我贱贱地说。
“快帮我看电脑吧!”她有些着急。“看我的,这方圆十里的电脑可都让我修好的,不管是硬件软件都拦不倒我。”这不,很快就大功告成啦。
“你看我这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拿去吧,抵这修电脑的费用。”说着就去看电脑去了。“想抵赖是吧,这大晚上的,还说给我加钱。”我简直无语,没想到遇到无赖了。“ 要不我以身相许吧!”她轻快地说,还向我眨眨眼。我给了她一个白眼,“你怎么这么随便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你看我房租都交不起了,我要是再不写出点像样的东西就要睡大街了,要不你先包养我一点时间吧,等我赚了钱就加倍补偿你,要是我成为了著名作家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吧,谁叫我是个好人呢,好人难做啊,只好灰溜溜下楼睡觉去。
03
这天晚上外面下着雨,寒风凛冽,格外地冷。我抱着电脑窝在床上写代码,突然一个电话打来,我看显示着“欠钱”几个字,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是谁,我想她肯定是要还我钱,心里一阵高兴。“小猿,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自从知道我是程序员她就一直叫我小猿。我想你饿了关我什么事儿啊,再说外面下雨这么冷。“大晚上的,这么大的雨,你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出去啊,太凄凉了。”她又装可怜,“再说,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是我最后联系过的人,警察肯定要来找你问话的,到时候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还会软硬兼施,一副吃定我的样子。事实是我确实被她吃定了。
半个小时后,她下楼了。没想到她还化了个淡妆,跟那天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亮眼了许多。“大晚上的你化妆给谁看啊?”“我好不容易出一趟门当然得好好打扮一下啊,说不定遇到帅哥呢,我可要把握这不多的机会啊。”她得意地笑着。“那你带我干嘛呀,不影响你泡帅哥吗?”“付钱啊!”她理直气壮地说,我差点没气死。“上回的还没还呢。”“好人做到底嘛,以后一并还你,你就把它当作投资,我可是潜力股。”没见过她这么诡辩的。我抱怨道:“中国的股市谁看得懂啊,赚钱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对啊,我是疯子,你是傻子啊。”说完咯咯地笑了。“你才傻呢,”我说。
我们来到一家环境还不错的餐厅,她问我带了多少钱,我摸了下口袋,差不多五百款。“够了!老板,点菜。”她把这里的招牌菜点了个遍,什么贵点什么。“我们只有两个人,吃得完吗?”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交给我,我可是好久没出门了,感觉能吃下一头牛。今天高兴,好好庆祝一下。”她确实很能吃,五六个大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你不能暴饮暴食啊,对身体不好。”看着确实着急,本着一个好人的良心劝她一句。“没事儿,我先把它储存起来,然后慢慢消化,吃一顿就可以管一天啦。”“你是哪里跑出来的怪物啊?”我一副不认识她的表情。
“一共499。”我看了她一眼说:“你真是会点菜啊。”她得意的笑笑,“我数学很好的。”她抢过了老板找给我的一块钱,“还可以买两颗棒棒糖。”就向隔壁的小超市跑去。“你是黄世仁转世吗?”“我不姓黄我姓李,李小婉。”“李小婉,我记住你了!”
雨还在下,我们两撑着一把伞(这还是我带的呢,就知道不能指望她),也没有钱打车,就只有一路走回去,夜风凛凛,幸好肚子不饿,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衣服都湿透了,狼狈极了。“谢谢小猿同学,今天很开心!”她的笑容很明媚,“改天请你吃大餐。”“不然还是以身相许算了,你考虑一下。”我没理她,“你不给我添麻烦就万事大吉了。”她哼着小曲儿上了楼。我也进了屋,把手机里她的名字改成了李小婉。
04
再次接到她的电话是在一周后,也是在晚上,电话里她声音有些沮丧,“小猿,我可能暂时还不起你的钱了,上次我想了半个月写出来的东西也被拒了,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干这个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饿死了,到时候就没人还你钱了,她笑了笑,来陪我喝酒吧,我等你!”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挂了电话。
门照样是虚掩的,我推开走了进去,她还是一样的不修边幅,一副颓丧的样子,坐在那儿喝着酒。“给,”她递给我一瓶,让我过来坐下。“你说我怎么就写不出好作品呢,难道是江郎才尽啦?”“你为什么要想当作家啊?”我问。“因为作家自由啊,时间自由,身体自由,思想更自由,在虚拟的世界里我可以按我的意愿创造人物,安排他们的命运,让他们过着我想要的生活。”她说着无比的神往。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写不出来,写出来的东西也没人稀罕。”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来,干杯!你说我要是能像李白一样斗酒诗百篇那该多好啊。”“那你可能先有了啤酒肚。”我调侃道,想了一下接着说“就像我们写程序要先做市场调研,写文章也是一样,可能真正有故事,有阅历的人才能写出有生气的文字吧,你看李白还游山玩水,行万里路呢,你一天待在屋里当空想派怎么行呢。”“还以为你只会修电脑呢,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想了一下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发毛,“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承受得住。”“那我们就创造点故事吧。”她挑了挑眉。“什么意思?”我一脸惊愕,“就是你当我男朋友啊,或者你包养我。”“这怎么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就当帮帮我嘛,也是帮你自己啊,这样我才可能写出好东西还你钱啊。”“钱不还了行吗?”我只有投降了。“那可不行,我可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她一副得逞的样子,我无奈,只能英勇就义了。
05
接下来,她就要求我们像男女朋友一样。“男朋友要听女朋友的话,随叫随到,帮女朋友做饭,打扫卫生。”我的天,这简直就是找一个免费的保姆和饭票嘛。虽然她偶尔也履行一下女朋友的职责,别想歪了啊,只是陪我打游戏。“我们要做些浪漫又特别的事作为写作的素材。”“我靠,你把我当什么啊?”可是对于她我也是没办法,可能上辈子欠了她。
我们会大半夜的去吃夜宵,压马路,她说晚上没了喧嚣才能感知内心;有时候我们在一块儿整天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又可以彼此沉默不语静静待一整天。她说要我把对她说的话编成代码,还说我两之间要有特殊的代码。她让我半夜听她在楼上的脚步声,然后在下面同样回应她,虽然我个子挺高但还是要搭个凳子才够得到天花板,幸好我一个人住,不然一定有人把我当神经病。“你是上天派来向我讨债的吧,整天变着法儿折磨我。”她撇撇嘴“不干拉倒!”
06
慢慢地我发现她真的很特别:她写作的时候会把屋里的灯都关掉,只开眼前的台灯;还有一顶专用的帽子,她说是灵感之帽,每次写作必戴;她洗澡要洗两遍,一边洗涤身体,一边净化灵魂;她总是昼伏夜出,白天懒洋洋没精神,晚上思维活跃兴奋;静如瘫痪,动如癫痫;她总是笑容明媚,尽管生活不如意,也只是笑着自嘲几句。跟她在一块儿很开心,我们总是没心没肺地笑。
她真的把我们的故事作为素材写成了作品,添油加醋,还真挺浪漫的。而这次她终于没再吃闭门羹,她得到了一笔丰厚的稿费,不再需要我的包养。“给,欠你的钱,利息也算了的哦。”我接过钱一时不知所措。“那我们呢?”“接下来我花钱雇你啊,还有你把我养胖了,必须负责。”“我可很贵的,怕你负担不起。”“哈哈哈哈.......”
她说我给了她很多灵感,让她写出了很多温暖的故事。那么这会不会也是她用我的口吻写的呢?她可是狡猾得很,不走寻常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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