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盈的童年故事,值得我写一辈子

作者: 浮光若金 | 来源:发表于2017-01-21 08:07 被阅读10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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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不喜欢带朋友来家里做客。

    一方面是因为老家房子太土,太破。家里没有像样的家具。连起码的电视机也没有。不知道靠什么可以取悦小伙伴。

    另一方面,是自尊心在作怪。不希望同学看到我阳光、开朗的性格背后,家里房屋那么矮小黑暗,产生自卑。

    小时候父亲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全家老少一家七口,全靠父亲苦力劳作赚取微薄工资勉强糊口。原本已经很艰辛了,我们怎能在他生活压力背后还给他添堵。

    印象里的父亲:常年闷声靠着墙,抽烟。眉头皱着,一言不语...

    我们姐弟几个不敢在他午休的时候放肆的喊叫,更不敢带小朋友回家玩耍,怕他嫌烦,狠揍我们一顿,徒生尴尬。

    还记得上小学时,大家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今天去你家写作业,明天去他家写作业,可是自始至终都不能轮到去我家写作业。基于这个原因,刚开始时,我都在学校把作业写完才放学。避免轮到去我家写作业,尴尬场面。

    幸运的是整个小学时期,我的成绩还算不错,小朋友们也就包容了我不能带他们去我家写作业这一点。他们去同学家写作业还都乐意叫我一起。

    现实中的扑鱼很苦逼

    ��童年记忆里,很长的一段小学时光。父亲靠捕鱼养家。晚上9:00骑着自行车背着几十斤重的捕鱼电瓶出门,清晨4:00-5:00回家。稍作休息还得一大早去卖鱼。

    妈妈和我们负责将父亲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分类,装桶。便于父亲在7:30之前出去销售。

    剥青蛙皮成了那会儿每天早上比上学还要重要的必修功课。清晨5:00-6:00我们起床和老妈一起,把十几斤重的青蛙去头、去皮 清洗干净。那时村头的小河里还流着清澈的溪水。我常常往返于此,帮忙洗桶子...

    很多时候,冬天天不亮,我们就抹黑劳作。黑夜里充斥的都是鱼腥味和分拣劳动成果的喜悦。

    有时,老妈会适当奖励我们乖巧,一人发五毛钱,带着去校门口喝油茶或者包子,那是整个童年里最美味的早餐。

    有时,青蛙卖不掉了,早上放学,会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盘炒好的青蛙肉。因为青蛙肉较受欢迎,所以难得会卖剩下。所以和鱼肉比起来,我们觉得青蛙肉更是美味儿。

    也因父亲常年捕鱼,时常会有剩下没卖掉的鱼,我们家饭桌上除了鱼肉就是鱼汤,可是,那时候我们最想吃的却是土豆丝和青菜。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吃的鱼肉全都是现在稀缺的玩意儿。先不说纯野生,就新鲜度那可是一等一的。黄鳝、泥鳅、鲫鱼、青蛙、有时甚至能看到难得一见的乌龟和鳖...

    可能是因为常年喝鱼汤,虽然脸上的皮肤因风吹日晒,外加从未保养而显得干燥,身上沾着乡村土妞的乡气,但身上的皮肤竟然万分光滑,甚至细皮嫩肉到让人感觉格外水嫩,忒不像农村孩子那般粗糙。

    我们姐弟几个的童年,在家庭环境的影响下形成默契,清早起来帮忙剥青蛙皮,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后,剩余的时光就挥洒在田地里和离家不远的树林里,麦田里了。一般情况都是去别的小朋友家里玩,或者拉上一堆小朋友,去树林、去麦田、去河里,总之一句话:坚决不带小朋友来家里玩。

    这个情况从小学开始到初中甚至到高中都一直持续。后来变成了一种不言说的习惯。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带初中同学黑艳来我们家喝稀饭的场景:

    一个深秋季节的周五早会上,校长在奖台上没能控制住他激情澎湃的演讲,一说就是2个小时。虽然有怨言,但那会还没学会反抗。而长期没吃早饭的黑艳,身体虚脱,眼前一黑,晕倒在早会的人群中。现在回想,那场早会以黑艳晕倒收尾,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我想她若没晕倒,校长估计至少还得说上个把小时,我感激似的抖了抖已经站麻的双腿,扭头望向了扶她起来的一群同学...

    黑艳原名杨丽艳,她给我的印象除了黑还是黑。我背地里给她起了这个容易记忆的名字,私自叫起来了。和她成为朋友,在她从初中毕业很久后我才知道,她在校令我打破眼镜值得记住的事儿除了早会晕倒外,还有一项记录令我一直尤为惊叹。初中三年,她不迟到、不早退、不请假。上课即使睡觉也勉强的打着瞌睡,坚决不埋头大睡,但即使这样,也不能掩盖她成绩不好的事实。

    她的这种情况与我形成鲜明的对比。我自由散漫,有时劳作困了,课堂上难免犯困,我心想与其一直打着瞌睡休息不好,不如索性敞开了睡,等下节课再好好听讲。结果是这节课确实睡好了,下节课精神了,却把精神用在了玩耍上。

    当黑艳那天晕倒后,善良的我知道妈妈昨天用小麦换了土豆,今天早饭就一定有土豆丝。就对黑艳说,今天放学你可以去我家吃饭,虽然只有稀饭,但起码有点油水,比泡馍有营养。我看她惊讶的眼神里带着惊喜。我想她应该是从没被优秀学生主动招呼去家里吃饭的经历吧。

    哈哈,这里容我自恋下,跟她的学习成绩相比,我确实是很优秀滴...在整个小学里,每每发奖状都有我的份儿,即使学校组织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我也荣幸的成为唯一一个获奖的女同学。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初中虽然英语成绩一直突破我的做人底线,但有其它几科领先,总分也从没下过全年级前二十名,那时候一个年级有200多名同学。所以她惊讶,我是能理解的。

    后来,黑艳因为那次我带她回家喝了碗稀饭,跟我成了朋友。

    再后来上了高中,她去了广东打工...

    我顺利的上了高中,但不带同学来我家玩的习惯就一直还在。整个高中没有同学来过我家吃饭。

    只是那会让,原本自卑的我已经开了挂。身上几乎找不到小时候自卑的影子。

    我虽排斥朋友来家里,但仍旧希望有朋友和我很熟悉。便便同学是强烈要求要来我家做客的同学中的一员。

    没耐住她的要求,有年过年她坐公交来我家做客了。

    至此之后,对于朋友来家做客我倒坦然起来了。后来大学毕业,朋友爬华山,一伙三个,哪怕铺着凉席睡在地板上,我也觉得没有不好。

    小时候的影子可能会有一些影响,但个人的性格形成,多半和自己个性有很大关系。

    从此以后,我不但不怕朋友来家玩,还热切的期盼着朋友的到来,哪怕提供的饭菜不可口,哪怕环境不是很美。

    我喜欢张罗着,看着认识的人互相熟悉,觉得很好。现在,我成了一个爱交朋友,爱玩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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