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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腻的煎饼 念不尽的娘亲

吃不腻的煎饼 念不尽的娘亲

作者: 咖啡的味道lfy | 来源:发表于2019-03-26 08:17 被阅读8次
    吃不腻的煎饼 念不尽的娘亲

    我的家乡在苏北,三餐主食吃煎饼。

    娘说烙煎饼用的是鏊子和竹批子,烙煎饼的地方叫鏊窝,娘还把烙煎饼称为蹲鏊窝。

    鏊窝位于锅屋的一角,靠近门。娘一般个头,身体偏胖。娘坐在条凳上,像缩成一团。条凳大约十公分高,就是两个木块上钉一块板,都是木匠活的下脚料。鏊子是最大的,一尺八。娘在抹面糊的时候,要身体前倾胳膊伸展,这时条凳就没有了作用,就是蹲着。日子久了,土被扫走,放鏊子的地儿就凹了,娘显得更吃力,我渐渐明白娘说的蹲鏊窝。

    几天不用,鏊子不顺手,或干或潮,娘就要用油布子抹,边烧边抹边用面糊调。油多了,滑,面糊断断续续,抹不匀;油少了,涩,面糊牵牵绊绊,摊不薄。听娘说,我原来最喜欢吃调鏊子时的煎饼,用奶奶的话解释就是油多软乎还压饿。

    喜欢看娘烙煎饼。左手舀起一勺面糊,右手用竹批子麻利地抹断粘连,利索地倒在鏊子边缘,“嗞啦”一声,水汽升腾,娘迅速地用竹批子赶着面糊绕着鏊子转。圈越来越小,面越来越少,到了圆心,娘用竹批子尖一点,一抹,完美!洗净竹批子,横在盆上,顺手扯把麦草,两手一展,向前一推,火苗从鏊子四周冒出来舔舐着煎饼。待煎饼的边沿慢慢翘起,娘用竹批子顺着鏊子边缘透上半周,右手一揭,顺势一翻,煎饼便飘进了竹匾。看着娘烙煎饼,总感觉是艺术家在创作。

    吃不腻的煎饼 念不尽的娘亲

    看娘烙煎饼的时候,我和弟弟会攥着鸡蛋,蹲在鏊窝边。娘用竹批子磕开鸡蛋,蛋黄“噗”地落下,顺着鏊面下滑,娘三下两下将鸡蛋涂抹在煎饼上,金黄银白间,香气弥漫。

    娘烙煎饼的时候都会做我们喜欢吃的菜煎饼。铺上两张煎饼,打上两个鸡蛋,摊匀备好的菜,再铺上两张煎饼,待到下面煎饼发黄,娘两手拎着边沿将煎饼翻转,两面都变得黄脆的时候,娘麻利地将烫手的煎饼两边对折,用菜刀在鏊子上切成小块,留下两头菜少的,让我们把其他的端走。娘说喜欢吃“尾巴”,我和弟弟都会再给娘留下菜多的中间两截。

    烙着烙着,盆里的面糊见了底,匾里的煎饼成了摞。烙完了,娘俯身捏起鏊子周围的煎饼片送进嘴里,然后将手指放在舌尖濡湿沾起地上的煎饼屑。我和弟弟有时也这样做,因为煎饼脆香,因为感觉好玩。娘说收拾干净,那也是粮食。掀了鏊子,娘将灰烬堆到一边,有时会埋两块山芋,成为我和弟弟的期盼或惊喜。然后,娘才来得及吃早饭,其实就是喝点稀饭或开水,娘说烤了这么长时间,渴了。稍微休息,娘把煎饼两折成三角扇形,或对折成四角方形,成为过后几天家里人心中的踏实。

    新烙的煎饼脆香松软,边缘和中心受火多,脆,一片一片地折下来,清香伴有声响;或者撕下一块胡乱地塞进嘴里;或者撒上几粒盐豆,捋上一段新葱;或者扯成小条,一点儿一点儿品咂,腹实带着乐趣。

    有时候,娘会在面糊里放点儿盐,娘说不干;有时候,娘会在面糊里掺点杂粮,娘说营养;有时候,娘会在面糊里滴些油,娘说松软;有时候,娘会用去了麸皮的细面,娘说练牙。有时候,娘会在面糊里撒上芝麻,烙成煎饼,挂在绳上,晾晒风干,上锅烘烤,颜色金黄,香气沁人,脆酥可口,唇齿留芳,娘说开胃。娘有娘的想法,娘有娘的哲学,我们喜欢。

    眼前总浮现娘蹲鏊窝的身影,想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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