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我与地坛》

作者: 孔雀东南飞飞 | 来源:发表于2017-05-19 17:06 被阅读88次

    史铁生是一位敬重的作家,虽然没有读过他的作品。

    找来《我和地坛》读读,居然喜欢得不得了~

    是呀:他在地坛的老槐树下,在荒草边,在残垣边默想的三个问题:

    要不要去死?为什么活?我干吗要写作?”不也正是我们常常问自己的吗?

    只是最后一个可以改为:为什么工作这么辛苦,压力这么大,有时感到了无兴趣,还要工作?还要一日复一日的上班,早出晚归的上班?

    喜欢他细致的观察和质朴的描写:“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不耐烦了,累了祈祷一回便支开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树干上留着一只蝉蜕,寂寞如一间空屋;露水在草叶上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譬如那些苍黑的古柏,你忧郁的时候它们镇静地站在那儿,你欣喜的时候它们依然镇静地站在那儿,它们没日没夜地站在那儿,从你没有出生一直站到这个世界上又没了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他对生活的热爱,因经历沧桑才有的平静、从容而又孤单落寞的灵魂。

    只是有一点他说得不对:“譬如秋风忽至,再有——— 一场早霜,落叶或飘摇歌舞或坦然安卧,满园中播散着熨帖而微苦的味道。味道是最说不清楚的。味道不能写只能闻,要你身临其境去闻才能明了。味道甚至是难于记忆的,只有你又闻到它你才能记起它的全部情感和意蕴。所以我常常要到那园子里去。”味道为什么说不清楚?它也不是难于记忆的。邹雨怎会忘记林启正身上淡淡的香味——夏天树叶的味道?我想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个“常常要去那个园子”的理由罢了。

    喜欢他反反复复地描绘四季——春、夏、秋、冬。“以一天中的时间来对应四季......以乐器来对应四季......以这园子里的声响来对应四季......以园中的景物对应四季......以心绪对应四季呢......还可以用艺术形式对应四季........以梦呢?以梦对应四季呢......”还是觉得每一季都是他喜爱的,而每一季又都有残缺,就像他的生命中的残缺。这让他又爱又恨吧~~

    于是他也在质疑,质疑命运的公道与苦难。他说:“假如世界上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够存在么?要是没有愚钝,机智还有什么光荣呢?要是没了丑陋,漂亮又怎么维系自己的幸运?要是没有了恶劣和卑下,善良与高尚又将如何界定自己又如何成为美德呢?要是没有了残疾,健全会否因其司空见惯而变得腻烦和乏味呢?”基于这一连串的思考他最后终于悟到了:“看来差别永远是要有的。看来就只好接受苦难——— 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看来上帝又一次对了。  于是就有一个最令人绝望的结论等在这里:由谁去充任那些苦难的角色?又有谁去体现这世间的幸福、骄傲和快乐?只好听凭偶然,是没有道理好讲的。 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是呀,我早已经知道物理学史上有十个著名实验,其中有八个半说明:上帝在掷骰子——事物都是随机的。而看到他说的话,心里还是戚戚然:好吧,就这样吧,就让我来做陪衬,用我来陪衬别人的幸福与圆满吧~~

    他后面的话让我想了好很久:“那么,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在哪里呢?”是呀,在哪里呢?快点说啊~

    他却娓娓道来:“设若智慧的悟性可以引领我们去找到救赎之路,难道所有的人都能够获得这样的智慧和悟性吗?”是呀,怎么可能?如若如此,上帝也不会降临那些苦难了。这真是让人失望又无比真实又令人无语的回答啊~

    他说:“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是众生度化了佛祖么?这个我还没有想明白。他是说:是因为人们的困惑无解才会产生佛教的信仰吗?只有信仰才能拯救自己吗?

    是的,他好像是这个意思,后来他说:“园神成年累月地对我说:孩子,这不是别的,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因缘了。所以,我还是要去放生了,不为祈福只为赎罪。

    他对于那三个问题的答案是这样的:“死是一件无须乎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了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对于他来说死是一个节日。而他的节日终于来了,为他高兴乎?我想对于我也是一样的吧?

    有一天我和朋友谈起等退休了搬到小城市居住,她惊讶于我的决定,觉得大城市医疗条件好总比小城市方便。我笑道:如果是小病小灾什么医院都看得了,如果是癌症那样的重病,也就不看了,花钱受罪不说,还没有一点尊严。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而为什么生?为什么写作呢?他已经说了:“这不是别的,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

    我喜欢最后的句子: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有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那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我也深深地问自己一句:但是,那不是我么?你还想要这样的我吗?

    不,我想是一朵云就好,或是一缕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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