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

又是一个雾霾天，清早去上班，五米之外虽能看清人影，但分不清男女。

空气阴冷潮湿，令人窒息。

我把自己包裹的像个大棕子，瑟瑟发抖地站在小区门口的站牌下等公交，约莫十多分钟，感觉我这老弱病残之躯快成冰棍了，望眼欲穿，也没把2路公交车盼来。

今天雾霾太严重，公交公司为了乘客安全，早班车停运了。

无奈我打电话让姓张的开车送我去上班。下班时不好意思再劳驾他，就在单位门口等公交。

十一点多了，太阳才拖拖拉拉慢腾腾地露头。

雾霾已渐渐稀薄。

翘首企盼仍不见公交车身影，我原地踏步走，尽量让僵硬的身躯活泛起来。冻闲人饿懒人，大冬天的，我不能傻傻地坐以待毙啊，干脆走着奔向下一个站牌。

雄纠纠，气昂昂，甩开膀子，我大踏步走了起来。身体开始复苏，手脚觉得有了热呼气，摘下口罩，不时地扭头观望，担心错过了公交车。

走了有百十米，到了下一站牌。

站牌下站着一对青年男女。小伙子约摸二十五六，皮肤白肤，一双佟大为同款的单眼皮。留着时髦的长发型，中间一缕还染成了奶奶灰，灰色的西装紧紧地箍在身上，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插裤兜。不时地把香烟插嘴里狠狠地呷吧两口。一位身穿长款白色羽绒服的姑娘，紧紧地挎着他那只插兜里的手，羽绒服的帽子半遮住她的脸，红红的丝巾从羽绒服的帽子里挤出来。

两人不时地小声交流着。女孩的声音小鸟般婉转温柔，撒着娇，不时地抬头仰望着男孩子的脸。

男孩子不停地“嗯嗯”地应答声，忽然他趁女孩不注意朝她脸上吐了一口烟，继而憋不住笑出了声。烟雾缓缓漫开，氤氲着，瞬间笼罩了女孩子的脸，女孩子边咳嗽边用手挥赶着烟雾，伸出高高的尖尖的棕色小皮靴踢了男孩一脚。

真是滴，啥素质。大庭广众之下，吸烟，打情骂俏，成何体统！我皱了皱眉，眼不见为净，把头扭向一边。

绿色的公交车喘着气，慢腾腾地终于从右面驶来。

“吱”地一声停在了那对男女面前。

我迫不及待地想上车，无奈男孩整个身躯挡住了车门。

女孩子不舍地松开了男孩子的臂膀，男孩子的目光从女孩子身上移动，又大口地贪婪地抽了一口烟，迅速地把半截烟扔在脚下，抬脚使劲捻了两下，转身大步跨上了公交。

女孩子退步站在门左边，不停地使劲挥着手，手上戴着一副蓝色的手套，晃得我眼花缭乱。

我侧身挤上车。

男孩停在车门口的投币箱边，从钱包里匆忙地翻找着零钱，我想刷公交卡，无奈他在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在他翻找零钱的空隙，我无意中朝车厢内扫了一眼。

还好，人还未满。

公交车中间位置有一个空位。我心急如焚，想赶紧刷完公交卡抢到那个空位。无奈这小子堵在我前面，他肯定近水楼台先得座了，苦了姐我今天要买站票了。

我拉长了脸，心中不悦。

等他手急忙慌地翻出三个硬币，伴随着刺耳的“当”的三声，他终于挪动了脚步，抬起脸不好意思地望了我一眼，我则用冰冷的目光回敬他。

“吱”地一声，我迅速刷了一下公交卡。然后向前挪动笨重的身躯，抬眼寻找合适的手坠，力争让身体保持平衡，老胳膊老腿了，千万别摔倒。

我绝望地望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座位，眼睛迅速挪开。他天时地利，我知道自己没戏，干脆放弃。

那个小伙子，竟然顺着过道，直通最后一排的旮旯里，原来右边最后一排的旮旯里也有一个空座，我眼睛没搜索到。

小伙子侧着身体挤过去，在车箱最后一排的旮旯里塞下身躯。

紧挨着他的是一位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中年男人，屁股不由自主地向左边挪了挪，一伸脚把下面的行李勾近了些。

这小子眼有毛病，没看见这个宽敞舒适的座位？

我侧身扭头想确认下，他正面带微笑朝前看呢。

他的眼没毛病，而我真的老眼昏花了！

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