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27年十二月,鲁僖公去世,太子兴即位,是为鲁文公。文公延续父亲僖公的外交准则,维持与周边大国的和平关系,派遣上卿公孙敖前往晋、齐,重温过去的友好关系。齐、鲁世代通婚,文公自己的母亲声姜也是齐国的公主,为了巩固与齐国的同盟关系,鲁文公四年,从齐国迎娶齐昭公的女儿出姜为夫人,但当时鲁国没有派遣卿大夫迎亲,有违礼法。当时人们即预言出姜在鲁国不会有好结果,而这则预言最终也不幸言中。
鲁文公六年,公元前621年,因卫、陈关系和睦,鲁国又曾有恩与卫君,鲁国执政卿派遣刚刚获得卿位的季氏族长季孙行父出使陈国聘问,意在结好陈国。最终季孙行父也迎娶了陈女,与陈国达成联姻。臧文仲对季氏的这个年轻人非常满意,秋季,再次派遣他到晋国聘问。临行前,季孙行父询问遇到丧事所应准备的一应事物。副手问:“准备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季孙行父回答:“事先准备好应付意外的需要,这正是古人的训导。一旦需要却没有,就会陷入困境;事先备好就算用不上也没有什么坏处。”果然,当年8月14日,晋襄公去世,季孙行父事先的准备算是排上了用场。转年8月,晋灵公即位,鲁文公与齐昭公、宋昭公、卫成公、郑穆公、许昭公、曹共公、晋大夫赵盾在扈地结盟,重申晋国的霸主地位。
孟氏与东门氏的冲突
鲁国上卿公孙敖是鲁庄公庶弟公子庆父的儿子,赫赫有名的三桓之一孟氏家族的族长,然而他似乎继承了老爹庆父的叛逆基因,做出了一系列荒唐的事。原来,公孙敖娶了莒国女子戴己为妻,生下长子孟孙谷,陪嫁的媵声己生下次子孟孙难。后来戴己去世,公孙敖又去莒国行聘求亲,而莒国人因为声己还在世的缘故谢绝了,他便改口说为堂弟公子遂求亲。公子遂字仲,是鲁庄公的儿子,因家住鲁国东门附近,故称东门氏,死后谥号为“襄”,故史书也称其为东门襄仲。鲁文公七年冬,徐国攻打莒国,莒国来鲁国请求结盟,公孙敖去莒国参加盟会,并顺道为公子遂迎亲。到达鄢陵,公孙敖登城看到莒女,见她身材窈窕,美艳动人,好色的公孙敖对莒女一见钟情,便自己娶了她。被堂兄带了绿帽的公子遂怒不可遏,请求鲁文公允许攻打公孙敖,文公正希望削弱一下三桓家族的势力,准备同意。三桓另一家族叔氏的小宗叔仲彭生劝谏:“臣听说,国家内部发生战斗称为乱,外部发生战争称为寇。与外人作战还能够杀伤敌人,而内部战争消耗的都是自己人。如今臣子作乱而君王不加以制止,如果引来外敌入侵,该当如何?”文公听从了劝谏,命令叔仲彭生代为调解:让公子遂舍弃莒女,又命公孙敖把莒女送回母国,不再相见。两人握手言和,和好如初。然而不久,公孙敖又干出一件荒唐事。转年,周襄王驾崩,公孙敖受命到雒邑参加周襄王的葬礼,走到半路上,却带着进献的丧礼私逃到莒国与莒女相聚。
孟孙谷是公孙敖的长子,他克己守礼,奉公守法,一点也不像他不靠谱的父亲。公孙敖和莒女私奔后,鲁国人立他的长子孟孙谷继承卿位。鲁文公打算拆毁孟孙谷的住宅来扩大自己的宫殿,派人告诉他:“寡人想让你搬到比现在更宽敞的住宅去,让你住的舒适些,怎么样?”孟孙谷回答:“爵位,是用来建立政事的;官职,是爵位的标识;马车服侍,区分官职的高低贵贱;宅地,是拥有官职的人居住的府邸;俸禄,是有府邸的人所享受的食米。君主议定这五种标准来建立政务,是不可以随意更改的。如今,官员来命令改变臣下的宅邸和车服,并说对我有利。我承袭父祖的官职,使用他们的车马服饰,现在如果为了贪图小利而改变居住的地方,就是亵渎了国君的任命,臣下不敢听从。如果国君因此降罪,我请求交还爵位俸禄车马服饰,离开官位,再遵从命令接受国君安排的住宅。”文公听了孟孙谷的一番言论,只得作罢。执政卿臧文仲听说了这件事后,感叹道:“孟孙真是善于守住祖先的官职啊,他的所作所为不像他的父亲,可以掩盖公孙敖的罪恶而在鲁国保有后嗣了。”
公孙敖在莒国的两个儿子请求回国。孟孙谷同意为他求情,公子遂开出条件,令他不许参与朝政,公孙敖同意了,然而回国后处处被公子遂掣肘,十分不自在。三年后又带着全部家产逃去莒国。后来孟孙谷因思念父亲而生病,请求文公:“我的孩子还小,请立弟弟孟孙难为卿。”文公同意。孟孙谷死后,公孙敖让孟孙难贿赂鲁国卿大夫以求回国,最终得到允许。还未回国,公孙敖就在齐国去世,派人向鲁国报丧,请求以卿大夫礼安葬,鲁国拒绝。
齐国人归还公孙敖灵柩。公子遂不愿去哭丧,叔仲彭生再次劝说:“丧事,是对待亲人的终结,虽不能有个好的开始,有一个好的结束也是可以的。史佚有句话‘兄弟之间各自尽力做到完美’。救济贫困,祝贺喜庆,慰问灾祸,祭祀恭敬,丧失悲哀,感情虽然不同,都不要断绝相互之间的爱,这是对待亲人的道德。你只要没有丧失道德,怨恨别人什么呢?”襄仲听从了他的话,带领族人前去哭丧。后来公孙敖在莒国生的两个儿子回到鲁国,孟孙谷的儿子孟孙蔑厚待了他们,鲁国人众所周知。后来有人诬陷二人,对孟孙蔑说二人要杀死他。孟孙蔑把此事告诉季孙行父。公孙敖二子说:“他以厚待我们而闻名,我们却以打算杀死他而闻名,这也算是远离了礼了,远离礼不如去死。”两个人分别在鲁邑句鼆、戾丘守卫城门,最终都战死了。可见,公孙敖的几个子孙们可谓孝子贤孙,一点也不像乃父。
鲁文公十一年,公元前616年秋,长狄鄋瞒部落入侵鲁国,鲁文公派遣司马叔孙得臣率师迎战,十月三日,在咸邑击败狄人,叔孙得臣驾驭战车,一箭射中长狄侨如的眼睛,驷乘富父终甥用短戈刺穿了侨如的喉咙。此一战,叔孙得臣大获全胜,杀死了鄋瞒首领侨如和他的弟弟虺、豹,把他们的首级埋在都城城门之下。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叔孙得臣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取名为叔孙侨如、叔孙虺与叔孙豹。
鲁国与齐国的矛盾
鲁文公十二年,秦、晋再次爆发冲突。此时晋文公和儿子晋襄公都已去世,在位的晋国国君晋灵公是个顽劣的孩童,但晋毕竟是个大国,东方诸国虽已多归附楚国,却仍畏惧晋国,不敢完全与之脱离。鲁文公十三年,鲁文公去晋国朝见,重温过去的盟约。卫成公乘机在沓地与文公会面,请文公调节与晋国的矛盾。文公回国时,郑穆公也仿效卫成公,在棐地与郑穆公会面,也请文公调解与晋讲和。文公都实现诺言,帮他们与晋国达成和议。见郑、卫两国主动与晋示好,晋国执政卿赵盾为了威服依附楚国的诸侯,在转年6月召集鲁文公、宋昭公、陈灵公、卫成公、郑穆公、许昭公、曹文公,在新城进行会盟。
与此同时,齐国又发生了内乱。事情的经过是这样:齐孝公死后,弟弟公子潘杀死孝公的太子,自立为君,是为齐昭公。齐昭公的夫人是鲁女子叔姬,生了太子舍。子叔姬不被齐昭公宠幸,太子舍在齐国国内也无甚威信。齐昭公的弟弟公子商人于是乘机向国人施恩舍惠,收买人心。鲁文公十四年5月,齐昭公去世,太子舍即位,四个月后即被公子商人弑杀,公子商人自立为君,是为齐懿公。此时太子舍的母亲子叔姬情况相当危险,鲁文公打算把她引渡回鲁国,派遣公子遂到京城向周天子情愿,希望用天子的名义讨回子叔姬。周王室派遣单伯到齐国劝说,齐懿公不听,反而把单伯和子叔姬统统扣留。鲁文公只好派季孙行父到晋国求助,齐懿公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却畏惧晋国,只好放回单伯和子叔姬,但怨恨鲁国用晋国压制自己。转年秋天,齐懿公进攻鲁国西境向鲁国报怨,齐国强大,鲁文公无奈,只好再派遣季孙行父向晋国求援。冬季,晋国执政卿赵盾即会合宋、卫、蔡、郑、陈、许、曹等国,图谋伐齐救鲁。齐懿公见晋国联军势大,便绕过赵盾,直接向晋灵公行贿。晋灵公不愧顽劣之名,爽快的接纳了贿赂,命令赵盾回军,弄得此次出兵虎头蛇尾,晋国和赵盾的威信扫地。后来强横的齐国再次侵略鲁公,并顺道进攻向鲁国朝见的曹国。季孙行父对齐国的行为十分不满,说道:“齐懿公恐怕要大祸临头了,自己行事无礼,而去讨伐有礼的人,说:‘你为什么要做有礼的事!’礼是用来顺服上天的,表现的是上天的规律。自己违犯了上天行事,反而因此讨伐别人,他不免会有大祸。《诗》说:‘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不虐待幼小与卑贱的人,就是因为畏惧上天。在《周颂》中说:‘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惧上天,能保得住什么?通过动乱取得君位,按照礼义来保持它,还恐怕得不到好结果,多做不合乎礼仪的事情,恐怕就得不到善终了!”
鲁国接连受到齐国侵略,又无处申诉冤屈,只好派大夫与齐国媾和,当时鲁文公生病,而齐懿公却坚持要鲁文公亲自会盟才肯罢休。无奈,鲁国又向齐国纳贿,请求齐国会盟谅解,可见齐懿公此时的强横程度。鲁文公十八年春,齐懿公似乎尝到欺负小国的甜头,再次计划出兵攻鲁,已经下达了出兵的日期,齐懿公自己却生了病。齐国的太医告诉齐懿公:“您到不了秋天就会死去。”鲁文公听说了此事,命人占卜,希望齐懿公活不到出兵之日。叔仲彭生把所卜之事向占卜的龟甲祷告,卜楚丘占卜,说:“齐侯的确活不到出兵的日子,但死因不是病死。我国国君也听不到这个消息了。向龟甲祷告的人将会有祸事。”果然,当年二月份鲁文公突患急病去世,果然没听到齐懿公死去的消息;齐懿公自己被大夫邴歜和阎职杀死,果然死在出兵日期之前,死因也不是病死。卜楚丘的前三项预言都应验了,至于“向龟甲祷告的人将会有祸事”也将在不久的将来化为现实。
鲁宣公的即位
鲁文公的正妻是齐昭公之女,文公立嫡长子公子恶为世子,让仁厚的叔仲彭生做世子的师父。庶长子公子俀因是次妃敬嬴所出,本没有继承君位的希望。敬嬴为了让儿子继位,拉拢公子遂,东门遂又用金钱拉拢叔仲彭生的弟弟叔孙得臣。鲁文公死后,公子恶继位,此时齐国发生内乱,齐懿公被弑身死,弟弟公子元即位,是为齐惠公。公子遂、叔孙得臣到齐国聘问,庆祝齐惠公元即位,同时拜谢齐国参加鲁文公葬礼。二人借出使齐国拜会新君之机,游说齐惠公,说公子俀既是文公的长子又是爱子,“为人贤孝,能敬礼大臣,国人皆思奉之为君,但压于嫡耳”,取得惠公的支持。两人回国后,便企图弑君改立公子俀,被季孙行父察觉,告知叔仲彭生,但彭生认为大位已定,不以为意。公子遂和敬嬴设计,在马厩伏下勇士,杀死公子恶及其胞弟公子视,又遣内侍召见叔仲彭生。叔仲彭生不顾家臣公冉务人的劝阻,执意前往,也在马厩被杀。公子遂于是立公子俀为新君,是为鲁宣公。叔孙得臣从马厩中掘出彭生的尸体安葬。公冉务人侍奉叔仲彭生的妻儿逃往蔡国,不久重新立了叔仲氏。
文公夫人出姜的两个儿子全都死于非命,万念俱灰的她只得只身返回齐国,回去后便不再回来。离开鲁国的路上经过市集,她哭着说:“天乎,仲为不道,杀嫡立庶。”市集上的人都哭了,莫不同情出姜的遭遇,于是鲁国人称她为哀姜。也应验了她“不会在鲁国有好结果”的预言。
由于鲁宣公作为庶子得到过齐国的支持,故即位后竭力讨好齐惠公,他派遣公子遂到齐国迎娶齐惠公的女儿穆姜。此时鲁文公丧期未过,违礼,公子遂杀嫡立庶后急于通过联姻齐国以结好,以求依靠齐国安定鲁宣公之位。
公子遂凭着拥立之功烜赫一时,公室与三桓之间的权力天平发生倾斜,孟氏与叔氏都受到公子遂的打压,只有季孙行父审时度势,谨小慎微,选择依附公子遂,为稳定宣公君位而四处奔走。由于鲁宣公篡立君位,尚未作为国君出席诸侯盟会。季孙行父主动请缨出使齐国,用济西之田向齐惠公行贿,请齐惠公召集盟会,以使鲁宣公获得诸侯承认,稳定君位。后来在平州举行会盟,承认了宣公君位的合法性。当然,季孙行父也并非一味讨好奉承鲁宣公。曾经,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他宠爱季佗而罢黜了太子仆,并在国内做了许多不符合礼的事。太子仆依靠国人杀死纪公,带着他的宝玉逃到鲁国,把宝玉先给宣公。宣公很高兴,赏赐他一座城邑。季孙行父却派遣司寇把太子仆驱逐出境。宣公问他原因,季孙行父回答:“先大夫臧文仲教导我侍奉君主的礼仪,我奉行他的教导而施行,不敢有所贬损。臧文仲说:‘见到对他的君主有礼的人,侍奉他当如孝子供养父母;见到对他的君主无礼的人,杀死他犹如鹰隼追逐鸟雀。’先君周公制定《周礼》言道:‘根据礼的法则来观察人的德行,德行的好坏表现于处置事情的是非,事情的是非用以衡量功劳的大小,依照功劳的大小决定食邑的薄厚。’又制作《誓命》说:‘毁弃礼的法则就是贼,藏匿贼的行为就是包庇,偷窃财物的就是盗,偷窃宝器的就是奸。有了包庇的行为,收纳奸人偷盗的宝器,是凶德。我详细审查莒仆,没有可取之处。孝敬忠信是吉德,盗贼、窝赃是凶德。仆这个人,用孝敬来衡量,他杀死了他的君父,用忠信来衡量,他偷窃了宝玉。这个人就是盗贼,他的宝器,就是赃物,保护他而接受宝器,就是窝赃。以此来教育人民,人民就会昏乱。这些事都不是好事,且属于凶德,所以驱逐了他。昔日高阳氏八个有才干的子孙,天下人称为八恺,高辛氏有八个有才干的子孙,天下人称之为八元。唐尧没能提拔他们,又有四个凶恶残暴的人,百姓称他们为混沌、穷奇、梼杌、饕餮,唐尧没能驱逐他们,舜做了尧的臣子后举荐了这十六个贤人,驱逐了四个凶顽。舜有了这大功二十件而继任唐尧做了天子。如今我虽然没能举荐一个贤人,却赶走了一个恶人,和舜的功劳相比,抵得上十二分之一了,差不多可以免于罪过了吧。”
鲁宣公时期,积极与齐国联姻,齐国上卿高固娶了鲁国公主叔姬;参与晋国主持的会盟,故在位期间较为和平,并无他国入侵鲁国。后来晋、楚发生冲突,晋国败绩,鲁宣公听从大夫孟孙蔑的建议,转而向楚国送礼示好。
公室与三桓的矛盾
鲁宣公八年,公元前601年6月,公子遂去世,其子公孙归父继任父亲正卿之位。
鲁宣公十五年,公元前594年,鲁国开始实行初税亩。西周以来,鲁实行井田制。一块田中,四周为私田。臣隶更重公田,是无偿的义务劳动,称为“籍”,公田所收,十分之一作为田税上缴公室,余下的则收藏起来用于祭祀祖先,聚餐,救济等公共开支。春秋时,荒地不断开垦,私田不断扩大,私田数量远远超过公田。由于私田不需向国家缴税,这使拥有大量私田的私家逐渐富庶起来。与此同时,公田少人耕种,逐渐荒芜,使得依靠公田赋税的各个诸侯国公室收入日益减少。面对这种私肥于公的现象,各国不得不进行赋税制度改革,以维持增加公室收入。初税亩代表着鲁国正式废除井田制,不再区分公田私田,而是按照各家田亩多少,按照统一税率征收田税。
此举无疑加剧了鲁国公室与三桓之间的矛盾。公孙归父因为父亲公子遂拥立鲁宣公的缘故,受到宣公宠信,打算去除三桓势力而扩张公室势力。他与宣公商讨后去晋国聘问,意欲借助晋国的力量除去三桓。鲁宣公十八年,公孙归父出使晋国,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未从晋国返回,鲁宣公便撒手人寰了。季孙行父此时已知公孙归父扩张公室之谋,在朝堂上说:“使我国杀死嫡子而立庶子为君而失掉大援的,就是襄仲这个人吧?”臧孙辰的儿子臧孙许发怒道:“在当时不能治罪,他的后人有什么罪?你想除去他,我就帮你除去他好了。”臧孙许是世袭司寇,驱逐东门氏须由其具体操办,他挑明季孙行父此举真实意图是驱逐公孙归父,并明确公孙归父并无罪过,从而揭示季氏栽赃陷害的用心,也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关系,仅仅是屈从季孙行父的意志而行事。于是赶走东门氏。公孙归父回国,到达笙地,听到国内已然生变,便筑土为坛,设置帷幕,令他的副手回国复命,完成使命,脱掉外衣,用麻束发,站在规定的位置上哭泣,然后逃往齐国。想来讽刺,公孙归父字子家,取义家为人之归宿,然而自己却已无家可归。自此,东门氏彻底退出鲁国政坛。季孙行父扶立鲁宣公与穆姜的长子黑肱为君,是为鲁成公,并代替公孙归父出任鲁国执政卿。
鲁文公在位时期,晋文公已然去世。然而晋国到底是大国,继任的晋襄公也颇具雄才,故文公身死而霸业不衰,牢牢的扼守住秦国东进的道路。秦国国君秦穆公虽为一代雄主,无奈也无法东出,只得向西发展,遂称霸西戎。秦穆公、晋襄公死后,秦、晋也多发冲突,互有胜败,但秦国始终无法东进一步。南方的楚国经历内变,然国势愈强,继续歼灭小国,扩大地盘,并威服中原诸国,陈、蔡、郑、宋等国多归附楚国。而中原诸国也多内乱外战,内耗颇多。到了鲁宣公时期,春秋最后一位霸主楚庄王登场,楚国颇有北上争雄之势,中原诸国在晋、楚两大国间摇摆不定。
外患如此,鲁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也让人堪忧。鲁文公尚可调停公室与三桓家族间的摩擦,公室出身的公子遂也尚可把握住鲁国朝政。到了鲁宣公时期,由于实行初税亩制度取代西周以来的井田制,触动了三桓等私家的利益,三桓家族团结一致,季氏族长季孙行父趁鲁宣公去世,公子遂的儿子公孙归父出使晋国的时机驱逐了东门氏,导致鲁国公室铲除三桓势力的最后机会最终泡汤,季孙行父成为执政卿。从此,鲁国公室愈加衰弱,三桓势力愈加强横,为日后三桓专政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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