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纠纷
鲁襄公十五年夏,齐灵公率军攻打鲁国北部边境,包围成邑。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一年前,周灵王将要迎娶齐国公主为王后,于是赐给了齐灵公宠命。齐灵公受了周天子之命,隐隐有争霸之意。恰巧这年晋国执政卿士匄向齐国借了制作旗帜装饰的羽毛和牛尾不还,齐国对晋怨恨,开始怀有二心。加之鲁国于四年前增设三军,也招致了齐国的不满,于是今年齐灵公起兵讨伐晋国的盟国鲁国。鲁襄公派遣季孙宿、叔孙豹率兵救援,修筑成邑的外墙。此时,邾、莒两个小国也乘火打劫,攻打鲁国南部。鲁襄公派人知会晋国,希望晋悼公主持公道,晋悼公准备开会商讨讨伐邾国、莒国,无奈当年冬天晋悼公便染病去世,此事也搁置了下来。
次年秋,齐灵公再次攻打鲁国,鲁国派遣孟孙蔑的长子孟孙速率军抵御齐军。齐灵公见孟孙速作战英勇而胆怯撤军。不堪齐国的连番征讨,当年冬天,叔孙豹便出使晋国请求庇护。到达晋国,报告了齐国侵略之事,请求晋国出兵救援。而此时晋国国君刚刚去世,新君即位,国内政局不稳,晋国人不愿出兵。叔孙豹大声疾呼:“由于齐国人随时在我国发泄愤恨,所以才来郑重求援。敝邑的危急已经朝不保夕,人民伸长了脖子向西眺望,说:‘晋国军队差不多该来了吧!’如果要等到执事您有空,鲁国恐怕已经灭亡了!”他进去见到中军元帅荀偃,赋《小雅·祈父》:
祈父,我是周王的卫兵,为何让我辗转忧愁,居无定所?
祈父,我是周王的武士,我和让我辗转哀伤,有家难还?
此诗内容是责备祈父作为周王的臣子不忠于职守,让周王的近卫无处安居而忧伤哀愁,叔孙豹吟诵此章,以来表达鲁国形势的危急,二来也为了提醒作为盟主的晋国应当负起盟主的职责,尽快出兵救鲁。
荀偃听了惭愧不已,叔孙豹又去见次帅士匄,吟诵《小雅·鸿雁》的第三章:
鸿雁高高飞翔,哀鸣嗷嗷凄凉。
唯有明理之人,知我辛苦繁忙。
叔孙豹用鸿雁比鲁,说明鲁国之困苦,希望晋国体谅和救助。然而尽管痛快允诺,晋国也没有立即出兵。转年,秋,齐国再次攻打鲁国北境,齐灵公包围桃邑,上卿高厚把臧孙纥包围在防邑。此次战役又多亏陬邑大夫叔梁纥率领三百敢死队,趁夜间冲进齐营,将臧孙纥救了出来。而齐国人也生擒了臧氏族人臧坚后撤军。
齐灵公真不愧谥号为“灵”,他派了一个叫夙沙卫的宦官去探望臧坚,并安慰他珍惜生命,不要轻言牺牲。而臧坚不愧为国士,他叩头拜谢道:“谨拜谢君王的好意!然而君王赐我不死,却又派了一个刑余之人来对我这个士人表达慰问,这是侮辱我!”于是用牢房里的木刺把伤口刺深而死。看吧,这就是春秋时代士人的骨气,虽然礼崩乐坏,虽然战乱频发,但贵族之贵气犹存,士人之铁骨不折,士可杀而不可辱。臧坚,这个仅仅在《左传》中出现一次的名字,却是整个春秋时代士人的缩影。
鲁襄公十八年,齐国再次攻打鲁国。晋国终于看不下去,元帅荀偃率领晋、鲁、宋、卫、郑、曹、莒、邾、滕、薛、杞、郳诸侯联军,包围齐国。十月,在鲁国的济水边会合,重温过去的誓言,一起攻打齐国。齐灵公见联军势大,惊恐万分,于二十九日趁夜逃走。诸侯联军乘胜追击,攻陷齐国境内险要城邑,十二月二日,将齐都临淄团团围住,联军继续侵略齐地,一直打到沂水边才盟誓返回。转年,季孙宿用从齐国缴获的兵器制造了林钟,雕刻了记述鲁国功劳的铭文。臧孙纥劝谏季孙宿说:“这是不符合礼的。铭文,是天子用来记载德行,诸侯用来记载合于时机的举措以及建立的功勋,大夫用来记载征战讨伐。如今我们的铭文记载征伐,已经次一等了。如果是记载功劳,我们是靠着别人的力量取胜的;如果是记载行动和于时机,我们这一战妨碍人民太多了,拿什么来记入铭文?再说大国攻打小国,用缴获的兵器制造礼器,铭刻功劳以训诫子孙,是为了显扬美德而惩戒无礼。而如今我们是借别人的力量来挽救自己的灭亡,怎么能铭刻这些内容呢?小国侥幸战胜了大国,却宣扬自己的所得来激怒大国,这是亡国之道啊。”季孙宿只得悻悻作罢。当年五月,齐灵公去世,即位的齐庄公与晋国讲和,叔孙豹担心齐国不会对鲁国善罢甘休,于是修筑武城城墙以防备齐军来袭。八月,鲁国孟孙蔑病逝,其子孟孙速继承族长之位。
长幼之争
鲁襄公二十一年,邾国大夫庶其带着漆邑和闾丘二城逃奔鲁国,季孙宿十分高兴,把鲁襄公的姑妈嫁给他,他的随从也都加以赏赐。正在这个时候,鲁国国内的盗贼增多。季孙宿责备身为司寇的臧孙纥不作为,臧孙纥却反驳道:“你召来国外的盗贼而给予厚重的赏赐,却指责我无法除掉国内的盗贼,我能怎么办呢?庶其在邾国盗取了城邑逃来我国,你把国君的姑姑给他做妻子,给他城邑居住,连他的随从都有赏赐。赏赐了他们却又要除掉他们,这恐怕有困难。我听说,在上位的人要内心纯净,待人专一,行为诚信合法,令人信服,这样才能治理百姓。上位者的所作所为,是百姓效法的榜样。如果上位者没有干坏事儿下面的百姓干了,则要加以惩罚,让他人引以为戒。而如果上位者做了坏事,下面的百姓跟着做坏事就成了理所当然,又怎能禁止得住呢?”
臧孙纥虽然处处与季孙宿过不去,但臧孙纥本人以智慧闻名,能言善辩,季孙宿却也离不开他,需要他时时辅佐。季孙宿没有嫡子,庶子中以季公鉏年长,但他更喜欢年少的季纥,打算立他为继承人。他向家臣申丰请求意见,却遭到坚决反对。没办法,季孙宿只好向臧孙纥讨教办法。臧孙纥告诉他:“摆酒宴招待我,我想办法帮你立他。”于是季孙宿请大夫们饮酒,臧孙纥作为上宾。向宾客们敬酒后,臧孙纥命令向北铺上两层席子,摆放新的酒樽并清洗干净。之后召见纪纥,臧孙纥走下台阶去迎接,大夫们也都站起身。这样一来,大夫们就承认了姬纥继承人的身份。等到互相敬酒排定座次时,才召见公鉏,让他和普通宾客坐在一起。
那么臧孙纥作为臧氏的族长,为什么要帮助季氏废长立幼呢,《左传》认为这和他自己也是庶出的身份有关。起初,臧孙纥的父亲臧孙许娶了铸国女子为正妻,生下了嫡子臧贾和臧为后去世,之后臧孙许把妻子的侄女娶作继室。这个继室是宣公夫人穆姜的外甥女,她生下了臧孙纥。臧孙纥从小在鲁国公宫长大,深得穆姜的喜爱,于是立了他为臧氏的继承人,臧贾、臧为则离开鲁国住在铸国。总之,臧孙纥帮助季孙宿废长立幼的行为激怒了本应成为继承人的庶长子公鉏,二人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因为帮助季氏废长立幼,季孙宿对臧孙纥十分亲近;而孟氏族长孟孙速却直来直去,经常批评臧孙纥犯的过错。孟孙速有两个嫡子,长子孟秩,次子孟羯。鲁襄公二十三年,孟孙速生病将死,孟氏的马夫丰点对季公鉏说:“如果立羯,就让他与臧氏对立,来增加季氏的势力。”没过多久,孟孙速去世,公鉏侍奉羯站在门边接待宾客。这样也就承认了羯的继承人身份。季孙宿来吊唁,问孟氏长子秩在那里。公鉏回答:“羯在这里迎接宾客。”季孙宿说:“秩年长,应该立为继承人。”公鉏软中带硬的答道:“管他年不年长,有才能就行了,再说也是他父亲的命令。”毕竟季孙宿自己也做了废长立幼的事,自知理亏。于是最终确立了羯为孟氏继承人,改名为孟孙羯,秩则逃到邾国。
臧孙纥进门吊唁,哭得涕泗横流,十分伤心。出门后,他的车夫问他:“孟庄子讨厌您,您却悲伤成这样,如果季大夫去世,您得哭成什么样子?”臧孙纥回答道:“季孙喜欢我,是让我滋生疾病。孟孙厌恶我,是治疗我疾病的药石。没有痛苦的疾病比不上苦口的良药。良药虽苦却能让我存活,无痛的疾病则会要了我的性命。孟孙死去,我离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
]臧孙纥不愧是以睿智闻名,他的预感完全正确。孟氏的丧事告一段落后,公鉏勾结孟孙羯,向季孙宿诬告臧孙纥打算作乱。季孙宿不相信,臧孙纥听说了此事,只得暗中提防戒备。当年十月,孟家打算修缮墓室,下葬孟孙速。成心向臧家借调工人。臧孙纥不好拒绝,只得派家奴前去帮忙。工人们在都城东门施工,臧孙纥害怕出事,带着卫兵前去视察,这反倒给了孟氏口实,又向季孙宿诬告臧氏阻挠他们安葬。这回季孙宿信以为真了,下令攻打臧氏。十月初七日,臧孙纥带领私兵砍断了国都南门的门栓逃出城,前往邾国。不知他在邾国见到孟家长子秩会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住在邾国的臧孙纥给他的庶兄臧贾写了封信,并送去了一只占卜用的大龟。信中说道:“纥不才,没能守住臧氏祖先宗庙,谨向您报告我的无能。但我的罪过还不至于让臧氏灭族,烦请您用这只乌龟作为礼物向公室请求立您为我们家族的继承人,也许能够成功。”臧贾拜谢,并接受了乌龟。他派遣弟弟臧为代自己请求,而臧为却摆了哥哥一道,乘机为自己求立继承人。臧孙纥也积极联系鲁国公室,情愿把臧氏世代的采邑防邑献出,以求保住臧氏的卿位。最终,鲁国立臧为继任臧氏族长,臧孙纥则在交出防邑后和他的前辈公孙归父、叔孙侨如一样出奔齐国。
三桓孟氏、季氏的长幼争立,本是家族内部的纷争,然而后来矛盾扩大化,最终却导致鲁孝公的后裔、以智慧闻名的臧氏族长被迫出奔,不得不说,天不助鲁而助三桓,能遏制季氏的人物又少了一个。
叔孙豹与“三不朽”
鲁襄公二十四年,叔孙豹出使晋国,接待他的是晋国执政卿士匄,席间,与叔孙豹讨论“死而不朽”的含义。叔孙豹没有直接回答。士匄则不无骄傲的说:“昔日我的祖先,从虞舜以上,为陶唐氏,在夏朝是御龙氏,在商朝是豕韦氏,在周朝是唐杜氏,晋国主持中原诸侯会盟的是我范氏,恐怕这就是‘死而不朽’吧?”叔孙豹回答道:“根据我所知道的,您说的这些称为世禄,不是不朽。鲁国昔日又大夫臧文仲,死去已经七十多年了,而他的言论却在鲁国世代流传,这种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朽了吧?我听说,最上等的不朽是树立德行,次一等的是建立功业,再次一等的是树立言论,虽然死去很久但业绩长存,这才叫不朽。至于保存姓氏,守护宗庙,世代保持祭祀,各国都有这样的人物,尚不能称为不朽。”士匄听后默然不语。
弭兵会盟
鲁襄公二十七年,公元前546年,叔孙豹代表鲁国参加宋国执政卿向戌主持的弭兵会盟,季孙宿用鲁襄公的名义给叔孙豹写信,要求叔孙豹争取降低鲁国的地位,使鲁与邾、滕等小国地位相当。原来季孙宿担心弭兵会盟后,既要向晋国纳贡又要向楚国纳贡,鲁国难以承担。又担心叔孙豹不服从自己,所以才假托国君之名义。叔孙豹果然不愿服从,甚至背上违背君命的罪责。他说:“邾国,是齐国的附属,滕国,是宋国的附属,我们是堂堂诸侯国,为什么要与他们同等?宋国、卫国才是和我们同等的国家。”会盟后,春秋的争霸战争暂时停止,从某种意义上,也算实现了天下太平,晋、楚平分霸权。作为小国的鲁国只得同时向晋、楚两大国朝见,受到两国的双重剥削。
转年,为了履行弭兵之会的盟约,孟孙羯去晋国朝觐,叔孙豹陪同鲁襄公亲自去楚国朝觐。走到汉水时,传来楚康王去世的消息。鲁襄公打算回国,大夫叔仲带劝谏道:“我们这次到楚国来,不是为了楚康王一个人,而是因为楚国是大国,有盟主的名义和辽阔的国土、众多的军队啊。现在虽然楚康王去世,但盟主的名义没有变,他们众多的军队也没有失败,为什么要回去呢?您应该履行盟约义务,继续前往楚国朝觐。”而跟从的众位大夫都想要回去,夫子服椒表示:“君子有深谋远虑,小人只看到眼前。饥寒都顾不上,谁有工夫考虑以后。不如回去吧。”叔仲带又劝道:“您这次跟随君主来到楚国,目的不是为了个人求安身,而是为了国家利益;也不是因为楚国仁义,而是畏惧他的武力。因为畏惧而去楚国朝觐,听到楚王去世却又返回。楚国肯定会有人继承王位,楚王的太子正值壮年,楚国的执政卿也未改变。我们为楚国先君而来,听到他死去就返回,这是在轻视新君而侮辱楚国;担任执政卿的大臣也不会放任各个诸侯国在自己执政时对楚国怀有二心。最终,楚国君臣为了讨伐怀有二心的诸侯国,采取的行动必然将比前人更厉害,我们将如何抵御呢?服从君主而趋向祸患就不如违背君主而远离灾难,况且聪明人要考虑成熟再采取行动,如果有抵御楚国的准备和保存国家的方法,我们就可以回去;如果没有,不如按原定计划前往楚国。”最后叔孙豹支持叔仲带的建议:“叔仲子可以受到专门任用了,子服子却还是个初学者。”于是鲁襄公继续前往楚国。
到了楚国,楚国人欺负鲁国是小国,让鲁襄公亲自为死去的楚康王致送衣物,按照周礼,这是使臣吊唁邻国君主之丧的礼节,楚国这样做,就是把鲁襄公当做臣子看待,这让鲁襄公十分不满。陪同的叔孙豹果然是礼仪方面的专家,他告诉鲁襄公,可以先祓除灵柩凶邪,再向楚王致送衣服,这样的话,就是国君吊唁臣子的礼仪。于是鲁国人向楚人提议,灵柩又凶邪,鲁襄公害怕,必须祓除凶邪后方可致送衣物。楚人不知其中深意,便没有禁止。事后楚人得知鲁人计谋,才知吃了大亏,轻视鲁国不成反而被鲁国戏弄,后悔不已。
可怜鲁襄公在国外受楚人轻视,到了国内,还要面对专权的大臣。四月,鲁襄公从楚国回到国内,此时季孙宿私自领兵攻取鲁国公室的采邑卞城,派遣季氏的家臣公冶带着书信去问候襄公,信中欺骗襄公说卞城的守将打算叛变,自己才率兵讨伐,目前已经取得卞城。鲁襄公无奈的道:“想要得到卞城而借口说守将叛变,只能显得季孙在疏远我。”他询问公冶:“寡人可以回国吗?”公冶连忙回答:“君王您据有国家,谁敢违背君王的命令!”襄公见公冶还忠于公室,很是高兴,赏赐他卿一级的冕服。之后襄公也不愿回国,打算转回楚国,请求楚王出兵帮助自己讨伐季氏。叔肸的孙子荣成伯劝谏道:“国君您不能这样。君主对于臣下,威望十分重要。无法号令国内的大臣而去倚仗别国的武力,诸侯还有谁来亲近您?如果您真的得到楚国的帮助讨伐季氏,鲁国人当初没有反对季氏夺取卞城,如今更会听从季氏的命令严密防守。如果楚国战胜了鲁国,周王室尚且得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您呢?楚国会在鲁国安置自己的同姓巩固统治,征服东夷,进而侵略中原各国,怎么会白白送给您呢?如果楚国无法战胜鲁国,您曾经借用荆蛮的武力去征讨祖国,现在再要求回国,国人还会同意吗?与其这样不如把卞城赐给季氏,季孙出于感恩事奉国君,也不敢不改过。国君还是回国吧。”鲁襄公权衡利弊,认为荣成伯说的有理,只得忍气吞声的回到国都。季孙宿派来下书信的公冶十分正直,因为欺骗了君主自知有罪,不愿再享受俸禄。回到鲁国后交换了他的封邑,从此不再为官,也不再踏进季氏的大门。待到公冶病危时,叮嘱他的属下,不要用冕服入殓,因为这不是靠德行得到的奖赏,也不要让季氏来安葬我。公冶能做到这样,也算是骨鲠良臣了。
鲁襄公三十年正月,楚王派遣使者薳罢到鲁国聘问,为楚国新立国君通好。叔孙豹询问楚国令尹王子围处理政务的情况。薳罢敷衍道:“我辈小人,只是听从调遣混口饭吃,还唯恐难以完成使命而获罪,哪里还能参与政务呢?”追问再三,薳罢也不回答。叔孙豹看出端倪,他对鲁国众大夫说:“楚国令尹王子围将有重大行动,薳罢将会参与行动,所以在这帮他遮掩内情。”事实证明,叔孙豹的预言完全正确,两年后,令尹王子围的确在楚国干了件“大事”。
鲁襄公三十一年,公元前542年六月二十八日,鲁襄公病逝。没有嫡子,便立胡国女子敬归的儿子公子野为君,暂住在季氏家中。三个月后,公子野因悲伤过度去世。于是又改立敬归妹妹齐归的儿子公子裯为君。叔孙豹对此反对,说:“太子死,有同母弟就立同母弟,没有就在庶子中立年龄最长的。年龄相同就选择其中贤明的,贤明相当就通过占卜来决定,这是从古传下来的规矩。不是嫡嗣,何必一定要立他母亲妹妹的儿子?再说公子裯这个人,在处理丧事时不悲伤,在服丧期间面有喜色,这叫做不孝。不孝的人,大多都会造成祸患。如果立了他,一定会给季氏带了忧患。”季孙宿不听,最终立了他,是为鲁昭公。等到安葬襄公时,鲁昭公的丧服更换了三次还是弄得肮脏不堪,此时昭公已经十九岁了,还想小孩子一样顽皮,当时的君子由此预言他不会有好结果。
鲁襄公即位初期,晋、楚争霸战争正炽,到了鲁襄公在位后期,晋、楚两国都因内忧外患弄得筋疲力尽,夹在两国中间的各个诸侯国也是在苦不堪言,民生已经疲敝至极。宋国向戌发起弭兵运动,晋、楚二国平分霸权。杀伐征战了百余年的中原终于迎来了相对长久的和平。鲁襄公在位期间,三桓季氏家族一家独大,在一心为私的族长季孙宿的主导下,三桓分公室之兵,占公室之财以为己用,公室的权力和威望继续下降。国际上外部矛盾既然暂时消弭,公室和卿族的内部矛盾便就有抬头之势。鲁昭公即位,公室与三桓之间的矛盾也最终尖锐到无法调和,鲁国君子们对于鲁昭公“不能终也”的预言也将化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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