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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风云-鲁国篇10 鲁昭公——结出失国的恶果

东周风云-鲁国篇10 鲁昭公——结出失国的恶果

作者: e2a1bb8751ae | 来源:发表于2019-02-16 09:13 被阅读2次

    季氏独大

    公元前541年,鲁襄公的庶长子公子野因哀恸过度而去世,正卿季孙宿不顾叔孙豹的反对,拥立他的异母弟弟姬裯继承君位,是为鲁昭公。当年正月,鲁国派遣叔孙豹为代表,与晋国执政卿赵武、楚国王子围、齐国上卿国弱、宋国执政卿向戌、卫国大夫齐恶、陈国公子招、蔡国公子归生、郑国大夫罕虎、许国人、曹国人在虢地相会,重温弭兵会盟的会议精神。这边国际和平峰会还在如火如荼的召开,这边季孙宿却带兵擅自攻打莒国,占领莒国的郓城。莒国人心有不甘,到盟会上控诉鲁国擅用武力,破坏和平。楚国认为重温旧盟的会议尚未结束,鲁国就擅自对莒国用兵,亵渎了誓言。请求杀死作为鲁国代表的叔孙豹以正视听。也许,季孙宿正打算借晋国之手杀死叔孙豹——这个他专权鲁国的绊脚石。赵武的辅相乐王鲋打算向叔孙豹勒索财物,以此为条件替他说情,由于不便直言索要财物,派人向叔孙豹请求要他的衣带作为暗示,叔孙豹拒绝了。叔氏的家臣梁其踁问:“财物就是用来保护身体的,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您怎么还这么吝啬?”叔孙豹却说:“诸侯之间的会盟。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如果我通过行贿免除自身的灾祸,诸侯的大军一定讨伐鲁国,导致国家遭受灾祸。我受命出使会盟却反而使国家遭受讨伐,我的罪过就大了。虽然这是季孙的过错,但鲁国有什么罪?叔孙负责出使,季孙负责守国,这样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又能怨恨谁呢?不过乐王鲋这个人性格贪婪,不给他,他不会死心。”于是召来乐王鲋的使者,故意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绸缎给他,告诉他:“衣带恐怕太窄了,给你块绸缎吧。”以此来表达对乐王鲋的蔑视。赵武听说后,感叹道:“面对祸患不忘记国家,这是忠诚;考虑到危难而不放弃职守,这是信用;为国家谋划而不畏惧死亡,这是贞烈;遇事能首先考虑忠诚、信用、贞烈这三点,就是仁义。具有这四项优点的人,怎么能杀死他呢?”于是便为鲁国求情,楚国最终也赦免了叔孙豹。

    从虢地回国后,季孙宿到叔孙豹府上慰劳他,从天亮等到中午,没得到叔孙豹的接见。季氏的家臣曾夭对叔氏的家臣曾阜说:“从天亮等到中午,我们已经知道自己的过错了。鲁国一向以相互忍让来治理国家,在国外尚且忍让,又何必在国内不忍让呢?”曾阜回答:“我们为了会盟在国外劳碌了几个月,你们只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又算得了什么?商人打算赚钱,还能厌恶市场上的喧嚣吗?”曾阜向叔孙豹转达了曾夭的话,叔孙豹无奈的指着堂上的柱子说:“虽然厌恶,但难道还能去掉它吗?”以此来比喻季孙宿。

    叔氏内乱

    当鲁成公在位时,叔孙豹的兄长叔孙侨如打算驱逐季氏与孟氏,叔孙豹预料到此举会失败,于是离开叔氏家族出奔齐国。走到庚宗时,受到一个女人的照料并和她私通,生下了竖牛。叔孙豹到了齐国后,娶了国氏的女儿国姜,生下了孟丙和仲壬。当叔孙豹继承叔氏族长时,把竖牛带在身边,深得叔孙豹的宠爱。竖牛长大后,让他主管叔氏家族的家政。叔孙豹在齐国与公孙明交好,叔孙豹回鲁国时没有带走国姜,公孙明便去了她,叔孙豹为此恼怒公孙明,等到在齐国的两个儿子长大后才接他们回到鲁国。鲁昭公四年,叔孙豹得病,作为庶长子的竖牛打算霸占叔氏的家业,强迫孟丙、仲壬与他盟誓,二人不肯。卧病的叔孙豹打算立长子孟丙为继承人,考虑到他还没有和鲁国诸位大夫开始交际往来,便为孟丙铸造了一口大钟,让孟丙邀请诸大夫到叔氏府上参加飨礼,并举行大钟的落成典礼,以此确立孟丙叔氏继承人的身份。后来孟丙向叔孙豹请示飨礼的日期,主管家政的竖牛假传叔孙豹的命令,定下了日期。到了那天宾客到来,飨礼的钟声响起。卧病在床的叔孙豹听到钟声,问竖牛怎么回事。竖牛诬陷孟丙宴请自己的生母和公孙明,叔孙豹听后大怒,想出去质问,被竖牛拦下。待到宾客走后,怒火中烧的叔孙豹竟派人杀死了孟丙。之后又诬陷仲壬擅自进见国君,叔孙豹又把仲壬驱逐,逃到了齐国。等到叔孙豹病危,打算让竖牛召回嫡子继承家主,竖牛口头答应了却不派人去召回。鲁国的大夫们探望叔孙豹,竖牛以他虚弱病重为由拒绝接见任何人;下人送来的饭食由竖牛送进房后倒掉然后把空的食盒送出,谎称叔孙豹已经吃过。就这样从十二月二十六日到二十八日,一连三天没吃到东西的叔孙豹被活活饿死。竖牛拥立叔孙豹的幼子叔孙婼为叔氏继承人,自己辅佐他。

    老臣叔孙豹死了,限制季孙宿野心的最后的一股力量消失了,季孙宿撤销鲁国中军的计划再次提上日程。早在鲁襄公十一年,鲁国便在季孙宿的坚持下,增设三军制,季氏掌左军、孟氏掌右军,叔氏掌中军。季孙宿打算趁叔氏家族内乱,撤销中军以削弱叔氏势力。竖牛希望得到季孙宿的支持,为了讨好他,谎称父亲叔孙豹在世时就打算撤销它了。鲁昭公五年正月,鲁国正式撤销中军。把公室军队一分为四,季氏独得两份,孟氏与叔氏各占其一。撤销中军后,季孙宿拿着策书在叔孙豹的棺木边祷告:“您本来就打算撤销中军,如今已经完成了,您老安息吧!”叔氏家臣杜洩说:“我家先生正是不想撤掉中军,所以才让您在僖公庙门口盟誓啊。”接过策书掷在地上,带领手下士民哭泣。

    仲壬从齐国回国,季孙宿打算立他为叔氏继承人。但在家臣南遗的建议下,对叔氏家族的内乱作壁上观,因为此消彼长,如果叔氏因内耗弱小了,季氏便强大了。他非但不率兵平乱,反而让国人帮助内乱的始作俑者竖牛在庭院中攻打合法继承人仲壬,最终仲壬被弓箭射死,竖牛割让了鲁国东镜三十个城邑献给南遗作为答谢。竖牛拥立的新任家主叔孙婼继位后,召集叔家人朝见,谴责竖牛给叔氏造成的祸难,使礼仪大节混乱。杀死嫡子拥立庶子,又私自割让家族采邑赠与他人。其罪恶弥天,应尽快诛杀。竖牛听到风声后,惊恐万分,立即出奔齐国。后来被孟丙、仲壬的儿子追上杀死,割下头颅插在荆棘之上。孔子高度评价了叔孙婼的行为,执政者不奖励对他个人的功劳,不出发对他个人的仇怨。叔孙婼不以竖牛拥立自己为功劳,可谓难能可贵了。

    后继有人

    鲁昭公七年,公元前535年,季氏族长季孙宿去世,谥号为“武”,故称季武子。他的儿子臧孙纥早死,故季氏族长之位传给了臧孙纥的儿子,季孙宿的孙子季孙意如,季孙意如为人跋扈,从而埋下了鲁国祸患的伏笔。鲁昭公十一年五月,昭公母亲齐归去世,昭公没有哀伤的神情。晋国参加葬礼的士人回国后把情况告诉了晋国内史,内史预言鲁国国君必然会出居鲁国郊外,因为身为人子,不思念亲人,不会得到祖先的保佑。叔向则预言:“鲁国的公室大概要削弱了。国君有重大的丧事国家却不停止阅兵。有三年的丧期却没有一天的悲伤。国家不因丧事而悲痛,这是不敬畏国君;国君没有哀伤的神色,这是不顾念亲人。国家不敬畏国君,国君不顾念亲人,公室能不削弱吗?他恐怕会失去国君之位。”

    专横跋扈的季孙意如继任季氏族长,对家臣南蒯不加礼遇。南蒯和父亲南遗两代人都是季氏私邑费邑的邑宰,在季氏家族中握有实权。愤愤不平的南蒯找到鲁昭公的儿子公子慭,对他说:“我要放逐季氏,把他的家产还给公室,你代替季孙的职位,我带着费邑的军民做国君的臣子。”公子慭一听,能除掉专权鲁国的季氏家族,还能得到一笔不小的财富,何乐不为。南蒯又联合了叔仲氏的族长叔仲小,他也爽快答应。后来事情败露,南蒯带着费邑叛逃到齐国,同党公子慭也随后出奔到齐国。按照周礼,作为家臣的南蒯其实是没有资格越级向身为国君的昭公尽忠的,他尽忠的对象只能是卿大夫季氏家族的族长,即季孙意如。南蒯准备叛变时,他的同乡得知后,讽刺他:“想做大事而智谋短浅,地位低下却志向远大,身为家臣却打算为国君出谋划策,哪有这样的人!”次年,季孙意如率兵包围费邑,用怀柔的政策争取费邑军民的人心。不久,费邑背叛南蒯,重新归顺季氏。

    鲁昭公二十三年春,由于邾国人没有事先通知而擅自通过鲁国南境,鲁国武城守军因地制宜,消灭了邾国的军队。邾国人便向晋国申诉,晋国人则派人来谴责鲁国不宣而战的行为。叔孙婼继承父亲叔孙豹的外交事业,动身去晋国解说。晋国人趁机逮捕了叔孙婼,让他与邾国大夫当面对质。叔孙婼似乎也继承了其父的硬骨头,他据不从命,据理力争:“列国的卿大夫,相当于小国的国君,这是周的制度,况且邾国还是蛮夷之国。我不敢违背祖宗定下的制度,寡君任命的副使子服回在,请让他与邾国大夫对质。”执政卿韩起见无法让叔孙婼服从,便让邾国人召集手下,准备把他交给邾国国君邾庄公。叔孙婼听说后,屏退随从扔掉武器准备找晋顷公理论。士弥牟劝谏道:“您想不出两全的主意,却把叔孙交给鲁国的仇敌,他必定因此而死;鲁国失去了叔孙婼,也必定灭亡邾国,到时我们就后悔莫及了。所谓盟主,就是烫发违背命令的诸侯的。如果这样冤冤相报,要盟主还有什么用?”韩起于是改变主意,各自拘禁起来。拘留期间,士鞅乘机向叔孙婼索取贿赂,假托向他讨要帽子,委婉的表达其中深意。叔孙婼不愿以财货求得幸免,又不愿公开得罪晋国得到重臣,索性真的询问士鞅帽子的尺寸,做好帽子给了士鞅,还一次给了两顶,并对他的随从说:“就这两顶,再多也没有了。”因为族长被扣留,叔氏家臣申丰带着财物到晋国上下疏通。叔孙婼托人给他带话,告诉他:“来见我,我告诉你把钱财从给谁。”叔孙婼见到申丰后,强行扣住了他,不让他出门去行贿。昔日乐王鲋以衣带为推辞向叔孙豹索取贿赂,叔孙豹不愿行贿,以衣带太窄回绝,而裂帛赠之。叔孙婼今日之行为,可谓存乃父之风骨,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斗鸡之难

    季武子季孙宿有两个庶弟,分别叫做季公鸟与季公若。季公鸟娶齐国鲍文子的女儿季姒为妻,季公鸟死后,弟弟季公若与季氏族人公思展、家臣申夜姑管理他的家政。耐不住寂寞的季姒与掌管膳食的下人私通,害怕东窗事发被季公若知道,便使了招苦肉计,让侍女鞭打自己,然后给季公若的妹妹秦姬看,骗她说是公若强迫她去侍寝,自己不从而被鞭打;又告诉季孙意如的弟弟公父,骗他说公思展与申夜姑强迫她顺从公若。秦姬把这些事告诉了季孙意如的另一个弟弟公之,公之与公父又转告了季孙意如,季孙意如拘禁了公思展,准备杀死申夜姑。季公若向季孙意如求情,而季孙意如故意不予进见,公之则一再催促赶快行刑。因此季公若对季孙意如及公之心生怨恨。后来,季公若与鲁昭公的太子公为外出打猎,趁机把弓献给公为,商议放逐季氏。

    季孙意如曾与鲁孝公的后人郈恶斗鸡,用现在的话说,两个人都开了外挂:季孙给自己的斗鸡穿上甲胄增加其防御力,郈氏则给自己的斗鸡装上金属鸡爪以增加攻击力。季孙意如输不起,恼羞成怒,倚仗权势侵占了郈氏的宅邸,还责骂郈氏斗鸡开挂,因此郈恶也怨恨季孙意如。

    臧氏族长臧孙赐的弟弟臧会背后说哥哥的坏话,事发后逃到季氏府上避祸,臧孙赐从季氏府上把臧会抓了回来。季孙意如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践踏,毕竟臧氏兴师动众地到自己家里抓人,还没经过主人的允许就把人带走。于是为了报复臧孙赐,又拘禁了臧氏的家宰,臧孙赐也因此恼怒季孙意如。正巧鲁昭公要在鲁襄公庙举行褅祭,要在庙前跳万舞。按照周礼,举行褅祭,万舞人数应该是天子八列,诸侯六列,大夫四列,士人二列,每列八人。而此时跳万舞的人数只有十六人,即二列。这是因为季孙意如这天也祭祀家庙,他让舞者优先为自己服务,因此大部分舞者都到季氏府上跳舞去了。而且身为大夫的季氏只能用四列,而他却用了天子才能用的八列。后世的孔子对季孙意如破坏周礼的僭越行为十分不满,说道:“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并且,周礼还规定,国君在每个季度的第一月祭祀,大夫在每个季度的第二月祭祀。因此,季氏与国君同时祭祀,已经违礼,还因私废公,矫用乐舞,再次违礼,更是用了天子专用的八佾,更是违礼。臧孙赐也乘机公开的批评季孙意如,因此鲁国大夫们也怨恨他。

    鲁昭公二十五年,叔孙婼受命到宋国聘问,宋元公设宴款待。席间,宋元公与叔孙婼相谈甚欢,然而谈着谈着,两人却痛苦了起来。宋国担任佐礼的乐祁对他人说:“今年我国国君和叔孙莫非都要死了吧?我听说,对快乐的事情悲哀或对悲哀的事情快乐,都是丧失心神。心神就是魂魄,魂魄丧失了,怎么能活的长。”

    叔孙婼此去宋国聘问,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为季孙意如迎亲,迎亲的对象就是季公若妹妹的外孙女。季公若跟随叔孙婼一同去了宋国,告诉身为宋元公夫人的侄女不要答应这门亲事,鲁国正要谋划放逐季孙意如。宋元公夫人不敢怠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丈夫宋元公。宋元公又征求乐祁的意见。乐祁对宋元公说:“国君您尽管答应这门亲事,如果鲁国真要放逐季氏,那倒霉的肯定是鲁国国君自己。鲁国从季文子季孙行父开始,政权在季氏已经三代了,鲁国公室自从东门襄仲杀嫡立庶,经历宣、成、襄、昭,已经四代国君失去政权。鲁国人民只知道季氏,不知道国君。没有人民的支持,鲁国国君是不可能成功的。安安静静的听天由命还能有个好结果,如果大权不甘旁落,要有所行动必然要大祸临头。”

    昭公失国

    季孙意如犯了众怒,鲁昭公的公子们、郈恶都怂恿鲁昭公放逐季氏,昭公询问臧孙赐,臧孙赐认为难以成功;又去询问孟氏的小宗大夫子家羁,子家羁对昭公说:“奸恶小人让君上您凭侥幸行事,事情如果失败,您将蒙受恶名,这事儿不能干。鲁国的国君已经好几代得不到人民的拥护了,政权也掌握在季氏手中,要想放逐他,不是容易的事。”说完,鲁昭公让子家羁退下,子家羁为了表示对公室的忠诚,也为了保守鲁昭公的大计不泄露,便住在宫中不出来。

    九月十一日,鲁昭公趁叔孙婼到阚地视察,私自率领卫兵攻打季氏,在季氏府门口杀死了公之,随后冲进季氏府中。季孙意如登上家中高台,向昭公请求:“君上您还没有搞清楚我是否有罪,便派兵用武力攻打我家,臣请求在沂水岸边等待调查结果。”昭公不答应,季孙意如又请求把自己软禁在季氏的私邑费邑,昭公还是不允;再请求只带五乘兵车逃往国外,昭公还是不答应。子家羁劝说昭公:“君上您赶紧答应了吧!鲁国的政令从他那儿发布已经很长时间了,国家中的贫苦百姓依靠他生活的很多,他的党羽也为数不少。现在太阳快下山了,到了晚上奸党们是否会有行动还是未知数。众人的怒火不能过积蓄,积蓄了而不加以疏导会越积越厚,越来越厚的怒火聚集在一起,会使人民生出反叛公室之心,到了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这时候,鲁昭公已经听不进意见了。郈恶也火上浇油,誓要杀死季孙意如,于是鲁昭公让郈恶去把孟家的家主孟孙何忌找来相助自己。

    鲁国宫中发生内乱,叔孙婼又不在家中,叔氏家族的司马鬷戾询问手下人为之奈何,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此时鬷戾说道:“我只是个家臣,国家大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没有季氏,就没有叔氏。我们去救援季氏吧。”于是率兵攻破季氏院墙的西北角,进入季宅。此时年仅十三岁的孟孙何忌正在家中的高台观望,当看到叔氏的旌旗在季氏的宅院里,知道叔氏已经站在季孙意如这边了。于是立即斩杀郈恶,率兵攻打国君鲁昭公。这样,三桓家族合力攻打国君,鲁昭公的情况就相当危急了。此时,忠于公室的子家羁站出来,对昭公说:“君上您假装被我和臧孙赐劫持,被迫攻打季氏。我们背负罪名畏罪出逃,而您一定留下来。经历了这样的事,季孙必定会有所收敛,侍奉您的态度必然会有所改变。”鲁昭公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子家羁和臧孙赐到祖坟辞别祖先并商议逃亡事宜,随后陪同鲁昭公离开鲁国都城。九月十三日,逃亡至齐国,居住在阳州。逃亡期间鲁昭公受到齐景公的礼遇,并奉送鲁昭公两万五千户作为食邑,昭公颇有些“乐不思鲁”。子家羁劝说:“上天的福禄不会降给君上两次,即便上天眷顾国君,那也不会超过开国君主周公,最多能拥有一个鲁国罢了。如果失去鲁国,却得到两万五千户而成为齐国的一个臣子,谁还能帮您复位呢?再说齐侯一向不守信用,我们不如早点动身去晋国吧。”子家羁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鲁昭公齐国的食邑属于非分之福,如果接受齐国的食邑,将不能再得到上天的庇佑回国复位,可惜鲁昭公还是不听。

    臧孙赐打算与跟随昭公逃亡的人盟誓,在盟书上写道:“同心协力,好恶一致。查明罪恶,跟随国君,不与内外敌人私通。”拿着盟书以昭公的名义给子家羁看。子家羁看了盟书内容,说:“如果这样写,恕我不能参与盟誓。我虽然愚钝无能,但不能和您同心协力。住在鲁国的人放逐了国君,跟随出逃的人让国君蒙受流亡的耻辱,我们都是有罪的。也许我以后要与鲁国内外的人沟通,并还要离开国君,为国君的复位而奔走。你们喜欢逃亡而厌恶为国君安定君位,咱们怎么算好恶一致?陷国君于危难之中,还有比这更大的罪过吗?为了让国君复位而与国人沟通,暂时离开国君,又有什么坏处,为什么不干呢?”于是拒绝盟誓。

    叔孙婼从阚地回到国都,见到季孙意如。季孙意如自知事情闹大,请求叔孙婼把鲁昭公迎还鲁国,于是叔孙婼亲自到齐国与昭公商议。谁知回国后季孙意如又有了二心,不愿再让昭公回国复位。受到季孙意如欺骗的叔孙婼心力交瘁,万念俱灰,十月四日,在家中斋戒沐浴,让祝宗为自己求死,当月十一日,公忠谋国的纯臣叔孙婼就这样凄惨的死去,谥号为“昭”,故称叔孙昭子,其子叔孙不敢继承家主之位。

    其后的几年中,流亡国外的鲁昭公奔波往返于齐、晋二国,谋求回国复位,而齐、晋两国的大夫们收受了季孙意如的贿赂,纷纷劝谏自己的国君不要管鲁国的闲事。最终,鲁昭公至死也没能回到鲁国。鲁昭公三十二年,公元前510年十二月十四日,鲁昭公在晋国的乾侯死去,享年50岁。鲁国人这边则拥立昭公的弟弟公子宋继位,是为鲁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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