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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十七岁,是被幻想和好奇填充的一段岁月。
喜欢心无旁鹭的听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喜欢趴在阳台的窗边看国道上疾驰而过的车辆,喜欢把自己代入书籍角色里,幻想有一天自己仗剑走天涯的画面。
在没有翻开那本杂志前,这些都只是停留在想像的阶段,直到有一天,我在那本杂志上看到了路青的笔友征集留言。
路青不是我的第一个笔友了,在这之前我已经和广州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女生书信来往一年多了,平时也会聊学习聊理想。
已经记不清路青当时在杂志上的具体言语了,只记得“西藏日喀则、雪域高原几个关键词。”
这已经足够了,其实有西藏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了。天知道我当时对西藏的向往和痴迷,看到这则笔友征集,立马拿出纸和笔刷刷写完两页信纸,就按杂志上的地址寄了过去。
寄走之后,却也没有天天盼着回信的心气,反而是一种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的释然。
过了差不多快一个月左右,一天放学刚进家门,老妈便唤道:“有封从西藏部队来的信,放你房间了。”感觉老妈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欲言又止。
“笔友,是一个笔友。”我边解释边按耐住欣喜若狂的心情往房间走去。
信封上工整刚劲的笔体,是我那时见过写得最好看的字了,小心翼翼的拆开,生怕撕坏了里面的信纸。
这封夹带着雪域高原风雪气息的信件慢慢映入眼帘:
不得不承认,看完这封信我的内心确实被震撼到了,世人眼中的西藏是神圣的布达拉宫,是蓝天碧湖的纳木措,更是万千人心中向往的旅游圣地。
而我眼前所呈现的西藏,只有茫茫雪域高原,甚至是一片绿色都看不到的极寒雪域,有的只是军人坚韧的毅力和品格。
看着路青在信末写了又划掉的“等我确切地址回信”,我猜想他可能也在纠结到底让我往哪回信,不过我当时遵从他了信里的“速回”,用最快的速度按老地址回了过去。
然而一个月、两个月,却从此却没有再收到过回信,我也没有再写过信。
心里想着许这个大哥哥已经转业走了,也许他没有收到我的回信,也许我和他之间只有这一笺之缘,一切顺其自然吧。
虽然才17岁,却因为成长环境的影响,早早树立起了万事不强求的人生态度。即便没有了后续,这封信的每一个句话,每一个字也早已深深烙进了心里。
在电视、手机上出现西藏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不再是布达拉宫和人间绝色美景,更多的,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寒冷且没有绿色的雪域高原,是那些坚守在日喀则雪域上士兵的身影。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想去西藏,一直也没有去西藏,对西藏,心里总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距离感,陌生只是因为我从未踏上过那片土地,而这熟悉,则来自于那几张信纸上点滴笔墨汇聚的信仰。
朋友总说,没见过像我一样走南闯北都把普通书信手稿当宝贝收藏的人。
舍不得丢弃,是因为我知道,每一段岁月都不会重新来过,这些都是岁月赋予自己不同于其他人的印记,就像每次别人一说起西藏,我便能多生出一分不同的情感来。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位当年在西藏驻守的大哥哥应该不曾想到多年前一封普通的回信会对这个小姑娘有着这么深远的影响;也应该想不到,自此之后,他笔中所描绘的西藏自那时起便驻扎在这个小姑娘的心里。
虽然她什么也做不了,但她知道了每日看似平淡的生活后面有着多少人的坚守付出;也在后来的岁月里学会了珍惜生活,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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