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的时候有个同学,我叫他撸管飞,此人有着独特的撸管技巧。
在那个大部分人还没有听说过自慰器的时代,他经过潜心研究发明出一种类似于飞机杯的器具。
买一根比较粗的菜瓜,在顶端横向切开,露出鲜嫩的瓜瓤,然后再用美工刀小心翼翼地从中间掏出一个洞,据撸管飞说,洞的大小非常讲究,半径大小应如中指,增一分则粗减一分则细。做完这个工作以后他将下体涂上凡士林,便开始眼神迷离地上下撸动,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
那个年代人们对自慰这种事还是讳莫如深,每个人都会干,但大部分人都不会说。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年我就睡在撸管飞的下铺。
撸管飞经常逃课,之前我总以为他只是在宿舍睡觉,直到有一天我感冒临时请假,才发现事情原来另有蹊跷。
当时我昏昏沉沉,感觉床铺剧烈地晃动,如同行船,便强撑着头痛悄悄起身,撸管飞正手握菜瓜,上下翻飞,其速度令我叹为观止。
他的眼神色色迷迷,嘴里的呻吟含糊不清,完全陶醉在一个人的淫秽世界里。
我听说一个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如果突然受到惊吓会产生极大的心理障碍,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可能阳痿。所以我很耐心地等他发射完毕。
其实也挺快的,大概一分钟吧,随着一阵剧烈的痉挛,他的嗓子里发出低吼,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表情重新变得平静而空虚。
我拍了拍他的床铺,问他,爽不爽?
撸管飞完全不知道宿舍还有另外一个人,吓得一跃而起,双腿之间还挂着那根晃晃悠悠的菜瓜,一股不明液体正在顺着切面缓缓流出,空气中弥漫着菜瓜和石楠花混合的猥琐气味。
他反应过来以后倒是挺淡定,把器具拔掉,顺手向窗外扔去,那菜瓜应声撞到玻璃,稳稳地落在桌子上。他也懒得去捡,拿起卫生纸擦了擦下体,不满地说,还行吧,这种事多正常。
然后他又有点乞求我的意思,你不会跟别人说吧。
我笑的肚子疼,随口答应了他。他不放心,非逼着我发毒誓,我只好说,这事我要是说出去,就自己撸一辈子。
那天中午王晨第一个回到宿舍,因为他忘了带饭盒。饥饿让他头昏脑涨,拿饭盒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了那根菜瓜。经过一个上午的风干,不明液体的痕迹已消失殆尽,撸管飞用之前又把它洗的非常干净,此时那根菜瓜正青翠欲滴地躺在桌子中央。
躺在床上的我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惊得汗毛倒竖,爬起来看的时候,王晨已经吃了一半了。
他一边吃还一边骂,妈的,不地道,把瓤掏了给老子留个壳。
我很想阻止他,但是撸管飞哀求的眼神让我最终选择了放弃。
这件事整整恶心了我一个学期,那根菜瓜也成了我和撸管飞青春时代里不可言说的秘密。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偶尔向身边的朋友讲起才发现其中蕴含着很多的乐趣。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随便打开个E盘都能找到一堆撸点,什么一本道、东京热应有尽有,顶多有几本被翻得稀烂的黄色小说。不过这似乎并影响不了撸管飞,在那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年龄,我甚至怀疑就算翻着本新华字典他都能撸的手脚发软。
当然我想更多的时候,撸管飞是在独自意淫。当时隔壁班有个叫刘菲菲的女孩,每次见到她,撸管飞怅然若失的表情,以及每次经过她身边之后,弯腰弓背的姿态,已经彻彻底底地出卖了他。
巧的是,刘菲菲正是王晨的女朋友,第N任,或者第N+1任。
当年的王晨高大帅气,又是校园混混的小头目,非常受女孩的欢迎。据他透漏,自己办过的女孩不下十个。
他经常在各种场合炫耀自己的性经历,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面对着向往战争的热血青年,心满意足地摆弄着自己的军功章,当大家发出赞叹的惊呼时,他又看破红尘似的说一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每次王晨用极尽淫秽的语言讲述这些的时候,撸管飞都是一脸的羡慕和嫉妒。但是当故事的女主角变成了刘菲菲,他的这些表情渐渐被阴冷的恨意所取代。
恨归恨,生理反应却无法控制。我很难想象,在那些盛夏难眠的夜晚,潮湿暧昧的空气里,撸管飞是怀着怎样复杂的情绪上下撸动。最后随着一阵激烈的战栗和一声粗重的喘息,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青春的寂寥与空虚。
高二下学期,学校盛传着刘菲菲怀孕的消息。在许多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刘菲菲被刻画成公共汽车的形象。据说有女生曾经在厕所看到她不停地干呕。
那段时间撸管飞心神不宁,夜里床晃动的频率都减少了很多。
有一天夜里他单独把王晨叫到宿舍外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突然就打了起来。准确的说,是单方面的碾压,撸管飞数次爬起都被高大的王晨踹倒在地,我们赶紧把他们拉开,两个人像发怒的雄狮一样凶狠地对视,撸管飞骂王晨不是男人,王晨回骂关你屁事。
那个时候刘菲菲怀孕的消息已经被坐实。有一个晚自习,她一个人来到我们班,顶着无数人异样的目光,径直走到最后排,她叫醒正在呼呼大睡的王晨,语调平静地说,陪我去医院。
教室里一阵骚乱,有人窃笑有人私语。王晨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最终羞恼成怒,甩开刘菲菲的手,说,他妈的,关我屁事,鬼知道是谁的种,老子就跟你睡过两次!
在哄堂刺耳的笑声中,刘菲菲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一道血印,眼泪顺着憔悴的面颊流了下来。
但是她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就像她来时的那样悄无声息。
过了一会突然一道黑影狂奔而出,我顺着声音看去,撸管飞正像疯狗一样奔向刘菲菲的身影。
后来刘菲菲就从学校消失了。我再次见到撸管飞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他对我说他要转学了。言语间很平静,甚至有一些轻松。收拾行李的时候,一根有点干瘪的菜瓜从背包里滚落出来,他捡起来,拿美工刀在顶端切开,递给我说,送你了。
至于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以及以后会发生什么,那可能是撸管飞青春里另一根看不见的菜瓜,永远也不可言说。
那可能是另一个温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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