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草下凡历险记》第三章：初游玄机观

写在第三章前：

天帝的苦情娃史，也跟百灵草有关。得说说百灵草了~ 本章，土地公秒变说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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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游玄机观

狐仙将我与土地公送到南天门前，道别后便转身离去。土地公携我踏上一片白云，穿过云雾缭绕的无人之境——也许这是连接天界、人界的一座桥梁。我以为这无人之境确无一砖一瓦，直到我看到虚掩在云朵后的一抹灰黄——我仔细朝那方向看去，看了许久，才辨别出那是一座断裂的塔楼，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里迈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云朵下显现出石砖地面，而那抹灰黄则愈扩愈大——

直到我踏上石砖地面，才看到完整的景象：坍塌的塔楼、衰败的庙堂……断壁残垣，荒凉满目。在废墟中，还能看到折断的兵器。也许千百年前，这里曾有一场恶战，如今尸骨已化，兵器上的鲜血也已消失……也许是这片废墟寄托着太多冤魂，竟让我胸口闷疼，感到难以喘气。

就在脚边，有个横躺在地面、碎作几截的牌匾，写着“玄机观”。

“你这丫头！真该绑起来！”土地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火急火燎地，“此处乃不祥之地，你更不应踏入，快随我走，否则下到人间，有你苦头吃。”

我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这废墟里的一切，竟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你这丫头怎么一动不动？”此刻我的双脚似乎粘黏在这片仙境上，连土地公也无法拉动我。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土地公说。

“这里可有过一场大战？”

土地公闭口不答。

“那我回去，每周到土地庙进贡，鸡鸭鹅与鲜果子，样样不少。”

“少与本仙贫嘴。”土地公不为所动。

“不止我一个，还要拉上爹娘，小姑小舅子，二李子和杏儿……说这土地公有求必应，求愿甚准。”这等积福德、旺香火之事，相信土地公也不愿拒绝。

“你这丫头……凡人于梦中进入天界，往往为云雾所障眼，并非人人都可见到这玄机观，”土地公无奈道，“你能见到，证明你与此处有缘。我看你双瞳水灵，是位聪明姑娘，今日所听，务必藏于内心，不外传于他人，否则将惹祸上身。你可能保证？”

“我保证。”

“此处的确有场大战，但也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可与天帝有关？”我问。

土地公点头，“这玄机观独立于三界，原先乃是掌管万物命理，维护三界平衡的地方。而这玄机观也有个镇观宝物，百灵草。”

“百灵草？”这名字为何如此耳熟？

“这百灵草是先帝于三界未分、天帝混沌之时，在黑暗中修行炼化所得——百灵草既出，从此天地分界，世间一片澄明。此后，百灵草被置于玄机观中代代相传，守护着玄机观的独立，也守护着三界平衡。这百灵草乃世间至宝，可大增仙力，且有永生、复活之功效，得之者可成为三界至尊。万年以来，天界与玄机观交好，但魔界却因垂涎百灵草，屡次攻打玄机观。但由于先帝设下的封印与结界，加上百灵草力量的守护，魔界从未成功。”

“这百灵草之所以可以延续万年，其保存方式也颇为讲究——每万年仅有一次，玄机观会打开一部分结界，让百灵草接受天界春季第一波雨露的滋养，以延续其活力。那是百灵草灵力最弱之时、玄机观最易攻破之时，也是百灵草万年必历的一次变数。万年以前，百灵草也曾差点落入魔界手中，但几次危机均被化解。”

“既然保护得如此严密，玄机观又怎么落败至此？”

“这便与天帝有关了……”土地仙说，“天帝乃先天帝一夜风流所留，自小孤僻、性格温和，心思敏感聪慧却不与人争抢，在天界与生母一同忍受先天后的压迫。后来，天帝生母被先天后所害，于是他手刃先天后，背叛先天帝及长兄，才坐上今日天帝之位。你可还记得方才狐仙所说的栀子仙？天帝软禁栀子仙，栀子仙芷玉自断仙脉……登基的天帝刚刚完成复仇，一心只想把爱的人留在身边。芷玉自断仙脉后，天帝伤心欲绝，立刻封了芷玉血脉、留住元神——到了这一境地，能救芷玉的，只有百灵草。”

我倒吸一口气。

“天帝不顾众仙劝阻，利用天界与玄机观的万年交好，只身一人前往玄机观求药，心思已决——求得便好，求不得便抢。恰好芷玉被封血脉之时，又是百灵草万年一次的雨露浇灌期，结界、封印力量俱是最弱，让年轻气盛、仙力到达鼎峰的天帝有机可趁。当天帝大闹玄机观时，埋伏在玄机观外、想趁雨露浇灌期夺得百灵草的魔界首领也领兵从外界攻打，玄机观内忧外患，最终结界被彻底打破。魔界兵卒涌入，一片混战……而天帝，也终于解除了先帝在存放百灵草的塔楼上所设下的封印。”

“百灵草就这么被天帝夺走了？”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说了句蠢话——要是真拿到了百灵草，芷玉也不至于转世下凡了。

“当那塔楼大门敞开，一老妪坐于大殿中央，而身后仙池中所供的百灵草已不知去向。那老妪说‘先帝曾说，福祸相依。我守于此处万年，唯一的使命，便是在百灵草落入他人之手前的最后一刻，毁掉它’。说完此话，那老妪便化作一缕烟消失了。而以百灵草作为镇观之魂的玄机观，也随之坍塌……”

“那这百灵草，是真被毁了？”

土地公并不理会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下去，“自此，三界平衡被打破，众生命理混乱不定，一切充满变数。魔界、天界从此大战、小战、内乱不断，而唯独人间维持着太平盛世——因此又有一种说法，说是百灵草被捏作泥人下凡，以无形的力量守护着凡间。”

以我凡人的目光来看，这天帝着实是个罪人——软禁栀子仙、手刃先天后、背叛先天帝及长兄，还导致了百灵草与玄机观的毁灭，打乱了三界平衡……这刚刚赦免了我、睡相温和无害、眼中似有一丝忧郁的冷峻天帝，也真是心狠手辣——那超凡脱俗的俊美外表，倒真会骗人。不过也不奇怪，要是看看人间的成功皇帝，哪一个不是城府极深呢？话说回来，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做出这一个个极端的选择？我更好奇了。

看我陷入沉思，土地公目光一沉，“我说得多了，你是凡人，便当这是一场梦罢。该回去了。”

土地公伸手一挥，我感到脚下一坠，落入一个黑漆漆的洞里，那些天界的光景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