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普通青少年的犯罪之路

作者: 晏然 | 来源:发表于2023-02-23 23:00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法医秦明:幸存者》是一部根据真实案例改编的长篇悬疑小说,是《法医秦明》系列的第五部。作者秦明,80后副主任法医师,悬疑作家,著有《法医秦明》、《守夜者》、《逝者证言》等系列小说。

    《幸存者》以主人公秦明等法医、刑警追查一系列连环凶杀案为小说主线,辅以数个单元的支线案件,呈现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追凶历程。最终的结果却发人深省。

    故事从一场婚礼开始。

    警队的同事们满怀感慨,或是兴奋,陪着忐忑不安的李大宝去迎娶他的新娘赵梦涵,却在进入酒店后发现宝嫂被人击伤脑部,藏匿在单间的柜子里。经医生全力抢救,赵梦涵保住了性命,终因颅内损伤过重,成了植物人。

    警方调查,排除了劫财、劫色,也没有明显的仇杀动机。现场只提取到一枚不清晰的指纹,技术部门对于监控影像进行处理后,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像,依稀可见凶手身穿灰色风衣。

    调查分析的结果倾向于,凶手是随机作案,目标是新娘,只是在当天入住酒店的十二个待嫁新娘中,偶然选择了赵梦涵。

    同一个晚上,邻省也发生了一桩新娘被杀案,同样是无动机作案,不同的是那名新娘是被绳索肋脖致死。现场只提取到一枚鞋印。

    随机作案,现场又没有有力的物证。警方甚至无法确认,两桩案子究竟是一人所为,是串联作案,还是单纯的巧合。案件陷入了僵局。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不久,两省同日发生了两桩儿童被害案。一个是钝器击打头部,一个是绳索勒脖,又都是随机作案。钝器击头案中,监控拍下了灰色风衣模糊的一角。这次,由于作案时间高度接近,但案发地点分别在两个省,警方终于确定,是两个凶手作案。警方高度重视,成立专案组,将四起案件串并,分别命名为A系列案件和B系列案件。显然,A系列案和B系列案的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接下来,是与世无争的独居老人被杀。A系列案件依然没有大的进展,B系列案件现场捕捉到了凶手的手印。

    第四起,低奢富人被杀案。A系列案件中的风衣男再度出现在监控中,可惜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未能拍到面部。

    凶手作案越多,露出的痕迹也越来越多。法医秦明根据犯罪地图学,锁定了凶犯所在的区域。秦明在一起铁轨抛尸案中,偶然看到铁路维修工人的检修锤,根据被害人脑部痕迹,确认是这种工具造成的。A系列案件凶手锁定为铁路维修工人。

    在对B系列案件的侦查中,秦明分析凶手杀害独居老人抛尸荒野,是骑摩托车作案。秦明的同事陈诗语将摩托车作为重要线索,从犯罪地图学锁定的区域中查找网吧监控,根据案发时间寻找那辆摩托车。因为公安部门通过对两地的通讯分析,推断两名案犯是通过网络手段联系。为了避免暴露地址,案犯显然不会在家中上网。

    公安部门通过秦明提供的线索,A系列案件凶犯目标指向三名嫌疑人。在看过其中两名嫌疑人的日常监控影像后,秦明通过A系列案件中模糊不清的监控影像,认出第二名嫌疑人景呈祥的步伐与凶犯一致。警方布署搜查嫌疑人景呈祥的宿舍,发现了一件灰色风衣。而景呈祥的DNA,也与富人被杀案中盖住摄像头的毛巾上提取的微量DNA一致。

    与此同时,陈诗语用大海捞针的方式,在监控影像中找到了B系列案件中凶手的无牌照摩托车。

    就在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时,秦明听到消息,景呈祥被无罪释放。怒气冲冲的秦明找领导理论,得到的解释是证据不足。

    原来,这是一场引蛇出洞的布局。警方想通过监控景呈祥,找出他和B系列案件凶犯的联络方式,找到确凿证据,并抓捕另一名凶犯。为了促使景呈祥与B凶犯联系,警方故意放出消息,让景呈祥相信被他伤害的赵梦涵苏醒了。

    终于,警方在医院布控,抓住了B系列案件的凶犯。两名凶犯的联络方式也浮出水面,原来是通过境外游戏网站的讨论区,用维吉尼亚密码沟通。难怪此前警方查不出端倪。

    看到结局之前,我不止一次猜想,两名连环凶杀案的凶犯是什么样的人。冷血,残忍,强大的反侦查能力,数次作案都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练家子?黑.社会成员?满目凶光尖嘴獠牙?

    答案揭开时,我震惊了。

    A系列连环杀人案的凶犯叫景呈祥,男,29岁,铁路维修工人。B系列的凶犯叫张金,女,22岁,体育系大学生。

    他们只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却在不经意间,走上了万劫不复之路。

    景呈祥走上犯罪道路,是被张金引诱的。

    两人相识于某境外网站游戏。那款游戏因过于血腥暴力,被国内禁止引入。

    景呈祥长期被父母漠视,被身边的人忽视。在游戏中遇到张金,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知己。

    张金因父母重男轻女,长期被不公正对待。18岁那年,她拿着自己勤工俭学的钱出国旅游。游轮遭遇海啸,张金被冲到海里,拼死抢了一位老人的救生圈,才活了下来。幸存的张金经常做噩梦,梦到满身浮肿的老人来索命。她无处诉说自己的恐惧,只能在游戏中发泄,大杀四方。可是,时间久了,游戏也满足不了她。

    张金被父母逼着相亲,因此产生了一个变态想法,她要去吓唬一个新娘,让人家结不了婚。她用维吉尼亚密码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景呈祥。景呈祥视张金为他的救赎,张金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尽管最初并没想杀人,但长期沉溺于暴力游戏的两个人都没能收住手,导致两个素不相识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新娘,在结婚前夜一死一重伤。这是张金和景呈祥走上犯罪之路的开端。

    我记得电视剧《法证先锋》中曾提到,凶犯第一次作案,侥幸逃脱,以后可能会越发肆无忌惮。

    张金和景呈祥便是如此。之后,两人一次又一次地相约杀人,张金是因为过去的经历抑制不住杀人的冲动,而景呈祥是为了追随这个唯一的“知己”。渐渐地,景呈祥比张金更主动,甚至在杀害富人的案件中为张金出谋划策。

    素未谋面的两个人,一次又一次做出同样残忍变态的事情,再也无法回头,也从未想过回头……

    这个心理过程,被作者以番外书信的方式记录了下来。我在读的时候,一方面感到不可思议,另一方面又疑惑,为什么作者要给两个凶犯来两篇这样的自白?

    从正文篇章中,可以看出作者对这两个凶犯的痛恨。可为什么要在番外篇中,给他们“申诉”的机会?

    读完两封书信后,我对两个凶犯没有那么恨了,更多的是惋惜。当然,遗憾、惋惜,并不代表理解和原谅。恶魔就是恶魔,有再多的理由,仍然改变不了他们是恶魔的事实。法律对这种人,也绝不会容忍。

    看了后记我才明白,作者的良苦用心。

    作者在后记中写到,“这些内容,或许可以让读者更加清楚地看到两名犯罪嫌疑人走上犯罪道路的过程,游戏只是他们相识的载体,并不是症结所在,只有深挖他们犯罪的根源,才能给人带来一种警醒。”

    《幸存者》的灵感,来源于两个沉迷于游戏的青少年,为了寻求刺激而去杀人的真实案件。也就是说,张金和景呈祥,都有原型。

    我甚至怀疑,那两封书信,也有原型。

    在读《幸存者》的时候,我一直感到非常的沉重、压抑。原因就在于,并没有将这本书单纯地当成小说来读。

    所以,才会觉得震惊、可怕。在这个世界上,张金和景呈祥这样的迷失者,比比皆是。

    也许大多数人,都曾有过迷失的时刻。

    我理解那种迷失和沉沦。我理解沦陷在噩梦中,不能自拔的痛苦。

    幸运的是,我不曾接触暴力游戏;我一直相信善与美的存在;我能感受到家人、朋友的爱。正因为这些原因,我没有一直迷失下去,更没有做出极端和错误行为。

    爱与陪伴,是拯救迷失者最好的良药。

    最后,借用作者的一段话结尾。

    如果你身边也有迷失者,请给他们多一点儿包容和温柔,也许因为你的一句话,他们最终会走出心理阴影,成为真正的“幸存者”。

    如此,世上就会多一些温情,少一些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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